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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天塌下來也無須擔憂。 因為他比我高,所以有他替我頂著。 七年前,我以為成婚后的日子是我護他。 但如今我才知曉,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已成了他護我。 站在床前的皇帝將我抱到了床上,把我的頭輕放到枕上后,又替我蓋上了錦被。 “朕見你在床邊睡著了,怕你著涼,還是想著讓你到床上睡。” 他想了想又道:“本以為不會驚醒你的,但沒想到還是弄醒了你。” 我知他下一句要說什么,搶先一步道:“不許說對不起?!?/br> 他被我搶了話,只得語塞,片刻后,也脫靴上床,躺在了我的身邊。 我道:“政事忙完了嗎?” 他道:“今日的已忙完了?!?/br> 我知如今定然已過了子時,算不得是今日了,且天一亮,他又得早起。 想到此,我心中酸楚,嘴上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見我無言,反倒愧疚道:“對不起,這段時日不能陪你和景善?!?/br> “我說過,你從未對不起我什么?!?/br> 言罷,我轉身朝向了他。 宮燈尚未熄滅,皇帝的面容清楚可見。 他的臉慘白如紙,看得我又是心驚,又是心疼。他的眉頭微微皺著,眼中皆是乏累,我伸手輕撫起他微皺著的眉心,認真道:“國為重,家次之。” 他沉默了許久,道:“謝謝?!?/br> 我知道,他在謝我能理解他的所作所為。 但我卻不喜歡這句謝謝。 因為這句謝謝顯得生疏客氣,甚至可以稱得上有些卑微。 我輕聲道:“不許說對不起,也不許說謝謝?!?/br> 他又沉默了。 以往我沉默時,他總愛說個不停。如今他沉默了,我似乎也該說些什么。 我就像在自言自語一般,道:“你知道我最瞧不起什么樣的男人嗎?” 他回道:“不知道?!?/br> 我道:“我自幼最瞧不起的便是不愛江山,愛美人的男人?!?/br> 他聽后閉上雙眼,眉心舒展,嘴角上揚,開懷道:“所幸我沒有讓你瞧不起。 我不自覺地挑眉,笑道:“是嗎?” 皇帝自豪地大笑道:“因為江山美人朕都要。” 皇帝的笑聲未落,突然猛烈地咳了起來。 我從未見過他咳成這樣,大驚之下,趕緊扶他起身,替他敲背順氣。 皇帝一聲重咳后,似咳出了什么。我見他的手一直遮著嘴巴,很快便覺察出了其間的貓膩。 皇帝體力不支,反應遲鈍了許多,被我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 我用勁掰開了他緊握成拳的手,只見掌心中有一灘奪目的紅,再抬眼望他時,又見他嘴角滲出了血絲,面色白得更為厲害。 皇帝看我神情慌亂,連忙擺手道:“就吐幾口血,無事。以前在山里習武時,每天都被師父打到吐血?!?/br> 我早已失了平日里的方寸,哪里還聽得進去他的爛話,立刻下了床,赤足前行,掀開了帳幔,喚醒了值夜的宮人,迫切萬分地讓他們去傳御醫。 宮人們被我驚住,愣在原地,急得我失態高聲道:“快去!” 話音落,我才驚覺自己的聲音竟尖銳得如野狼孤嚎。 待我吩咐完宮人,回到床前時,皇帝像是被抽盡了渾身力氣般,躺倒在了床上,咳聲不止,喘氣連連。我握住他的手腕,開始把起他的脈,無奈七年前我在那個地方,只學到了皮毛的醫術。 把完脈后,我只覺他脈象平穩,把不出問題所在。 之后,我只能緊握住他的手,替他撫胸,安撫道:“御醫馬上就到了?!?/br> 皇帝的臉上一直留有笑意,還不忘虛弱地重復道:“我沒事?!?/br> 他每說一聲,我的心就跟被刀子割一般疼。 御醫來得極快,待他診完病后,皇帝也徹底睡了過去。我怕吵醒皇帝,便將御醫叫到了殿外。確保寢殿中雅雀無聲后,才低聲問道:“陛下是何???” 御醫垂首,恭敬道:“陛下脈象平穩,臣瞧不出有什么病癥,大約只是cao勞過度?!?/br> 我聽后無來由一怒,厲聲斥道:“無病怎會成這副模樣?” 太醫被我一嚇,頭埋得更低,說不出話來。 我轉念一想,道:“莫非是中毒?” 御醫忙搖頭道:“應也不是中毒。” “既無病癥,又非中毒,難道真的只是cao勞過度?” 作者有話要說: 一首涼涼送給工作狂一一(滑稽臉) 小天使們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不要向一一學習。 ☆、皇后的日記:二十九殺下 御醫答不出,仍說是cao勞過度,服些補身子的藥物,再多加休息,便無大礙。 我讓他退下,又喚了幾個御醫過來,回的話都大同小異。 我聽后,又想到自己方才把他的脈時,脈象也極是平穩,才安下了心,緣知是自己多慮了。 多慮源自關懷,關懷則自心意。 我獨自掀開帳幔,走到床邊,靜悄悄地看著皇帝的睡顏。 皇帝雙目輕閉,眉頭舒展,平躺在床,睡得很安穩,呼吸極綿長。 這是一副很美的畫卷,因為畫卷中的人很美。 我就這樣站著,就這樣看著他,也不知站了多久,我才感到了足下的涼意。 原來我一直赤著足。 原來我已經割舍不掉他了。 建和七年七月十六日 今日我哄完景善后,就到了皇帝寢殿。不出所料,皇帝正當在忙政務,桌案上放著的藥又涼了。 好在我早有準備,從宮人手中接過了剛煎好的藥,走到了他的身旁,輕聲道:“陛下,該用藥了?!?/br> 皇帝聽后放下了御筆,抬頭皺眉道:“怎還不去歇息?” “這句話應是臣妾說給陛下聽。” “朕還有政務未忙完。” 我舀了一勺藥,遞到了他嘴邊,道:“那也須得先把藥用了?!?/br> 他搖頭道:“朕無病,喝什么藥?” “你雖無病,但這段日子下來,身子掏空太多,咳血便是個前兆。你不肯歇息便算了,但好歹要把這補藥給用下。” 他說不過我,只得端過藥,飛快地用完后,繼續埋頭政務。 我無奈一笑,輕聲走到他身后,雙手搭在他肩上,替他認真地推拿起肩頸。 初時,皇帝還緊握著筆,后來許是因被揉捏得太舒服,便索性放下筆,閉目享受起來,時不時還會“哼哼”兩聲,聽得我又是一陣心癢。 我見時機差不多,趁他全無防備之時,給了他后頸一掌。一掌下去,皇帝倒在了桌案上,隨后我喚來了宮人侍奉皇帝更衣,再接著便將他抬到了床上。 我見皇帝老實睡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