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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言是一件極苦悶的事,因為我話多,在熟人前尤其憋不住想講,可釣魚講究的偏偏是個“靜”字,最忌諱的便是話多。 在這期間,待我每每想要開口時,堂兄總會溫柔地朝我比一個“噓”的手勢。 至于太傅,他更是忘了君臣尊卑,只要我想開口,他便狠狠地瞪我,仿佛我每說一句話,就挖了一回他祖宗十八代的墳。 我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水面上漂著的魚浮,有幾回差點眼睛一合,直接睡了過去。 我坐得越久,便越發覺得自己怕是腦子進了這湖里的水,才會答應同他們二人來釣魚。 正當我尋思著找個什么理由說幾句話時,自打開始釣魚后,嘴巴就跟被封了似的太傅竟開口說話了。 “你們說那男子在做什么?” 堂兄笑道:“大約是在賞湖吧。” 我來了精神,忙問道:“什么男子?” 堂兄朝我們右側的湖畔指了指,道:“陛下瞧。” 我聞言,抬頭看了過去,只在不遠處站著一位白衣男子,背影瞧著有些眼熟。 那白衣男子長身玉立,衣袂飄飄,遠遠看去恍若謫仙,只是他站得離河太近,讓我忍不住好心地朝那邊吼了一聲:“那邊的兄弟你離湖遠點,小心掉下去了。” 下一瞬,那謫仙般的人物就以很不謫仙的姿態掉進了湖里。 堂兄大驚道:“陛下,你把人嚇得跳湖了。” 杜白盯著那邊的湖面看了片刻,道:“那人似乎不會浮水。” 堂兄嘆道:“又不見他呼救,怕是來自尋短見的。” 我起身急道:“人命關天,你們就在這兒看戲?” 杜白事不關己道:“臣不會浮水。” 堂兄遺憾道:“不巧,臣也不會,但臣會呼救。” 言罷,堂兄大呼道:“快來人,有人溺……。” 未待堂兄高呼完,我已施展輕功到了男子落水的那片水域,一個縱身,躍進了湖里。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FLAG迷之多(手動滑稽) ☆、皇帝的日記:十四殺下 我渾身濕透地將那落水的男子給撈了上來,放在了岸旁,堂兄和杜太傅早已在岸上等候多時,杜太傅一臉淡漠,仍是那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堂兄臉上帶有一絲急切,似是在擔心我的安危。 方才在水里,我一心只顧救人,也未看清這被救之人的模樣,如今一瞧,我不禁大驚出聲。 躺著的白衣男子面色蒼白,生了一張不算白瞎了他那謫仙似的背影的臉。 可讓我驚訝的不是他的臉生得如何,而是我見過他的這張臉。 見過很多次。 白衣男子閉著眼躺在岸上,我也不知他暈過去了沒,便蹲下了身子,拍了拍他的臉,喚道:“醒醒。” 白衣男子似有了知覺,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喃喃道:“我還未死嗎?” 杜太傅幽幽道:“因為你福大命大遇到了陛下。” “陛……陛下?” 白衣男子的目光終于落到了我的臉上,驚道:“當真是陛下。” 我承認道:“是朕。” 白衣男子急著想起身行禮,被我給攔了下來,道:“你都是生無可戀之人了,還需把這些禮節放在眼里?” “臣……” 他又抬頭看向了杜太傅和堂兄,眼中的驚訝之情更甚,道:“世子殿下和杜太傅也在。” 堂兄終忍不住道:“人生雖艱難,但不到萬不得已,又何須自尋短見呢?你說對嗎?大駙馬。” 堂兄說到最后也覺底氣不足,這番話對別人適用,可對于眼前之人而言,簡直毫無說服力。 因為眼前之人的人生又豈止“艱難”二字可言之? 作為本朝第一綠帽王,大駙馬向來是世人們所同情和佩服的對象之一。 世人們同情他的艱難人生,但同時又佩服他竟還一直笑對人生,茍延殘喘地活在這世上。 每當世人們覺得日子過不下去時,一想想大駙馬都還笑著活在這世上,便覺得再多的苦難都是過眼云煙。就連我有時在感嘆皇帝難為后,一想到大駙馬的遭遇,便又來了動力,繼續埋頭苦干。 大駙馬姓呂,單名一個步字,世家大族出身,也曾是一位學貫古今、胸懷大志的天之驕子,拿過狀元,也得過“京城第二美男”的稱號。 先帝當年也是一眼就瞧中了這位優秀的青年,未過問大皇姐盛安公主的意思,就將婚事定了下來。 世人同先帝一樣,都覺得這樁婚事怎么瞧都該是天作之后,不會出什么差錯,可誰知卻是一段孽緣。 說來也怪,自呂步娶了公主后,他的人生非但未青云直上,反倒一落千丈。 情場上,他同公主夫妻不和,頭頂上的綠帽多到數不清,家中的子女也不知有幾個是自己的。官場上,躊躇滿志的他在先帝時期便未得重用,待我繼位后,也只給了他一個閑職,從未打算重用他。 曾經云巔之上的天之驕子,如今在世人眼中只剩下“綠帽王”三個字,實在令人嘆惋,聽后都覺憋屈至極。 呂步聽完堂兄的話后起了身,久久未開口,我們也不再追問,怕一不小心戳了他的痛處,他一個想不通,又跑去跳湖了。 之后我們找了京郊外的一戶人家,買了兩件干凈的布衣,換掉了身上已濕透的衣衫。 一路上呂步很安靜,我們也知趣既沒有再提方才的那事,也沒有勸他要珍愛生命。 因為任何話語在他看來,無外乎就歸為了一句話。 “當然是選擇原諒她。” 回京的途中,杜太傅還是嘴欠地說出了這句話,氣氛頓時變得極為尷尬。 片刻后,呂步才面色平靜道:“臣是臣,公主是君,為人臣子在君命前,只能聽之任之,臣根本就沒有原諒公主的資格。” 這番凄涼的話語讓我不得不安慰道:“朕明白駙馬的感受。” 呂步凄慘一笑道:“陛下是天子,后宮妃嬪們無不爭相想討陛下的歡心,陛下又怎能明白臣的感受?” 我回想了片刻后宮中的景象,淡淡道:“你想多了,所謂三千佳麗的后宮可不是世人所想的那樣。” 呂步聽后神色略變。 我料想反正皇后也不會聽見,便補充道:“朕說朕這些年來一直受到了皇后非人的壓迫,駙馬信嗎?” “臣不信,皇后娘娘向來以‘賢良淑德’聞名。”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都是假的,是表象。再如何說你都是朕的姐夫,朕騙別人便是了,又怎會騙你?這七年來,有皇后在朕身邊,朕的日子也不好過。” 這人便是如此,不順時發現別人比自己還不順百倍,便覺順了。若駙馬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