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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從沒下過決心?!?/br> 我皺眉道:“所以你早就知道暗劍衛殺不了他?!?/br> “我還知道你不會親自出手。” 言罷,爹轉過身,盯著我,目光銳利。 “我說過你的性子要改,太過自傲,以后入了宮,在你的夫君前也要這副模樣嗎?” 我既沒有謝他的教誨,也沒有說要虛心改過,反而問了個聽上去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他多大?” “他與你同歲?!?/br> 聽到了爹的答案后,我藏在袖中的手漸漸地握成了拳。 爹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我的袖口,淡淡道:“我知道你的師父曾說過,論武藝,當今天下同齡人中無人能勝你??商焱庥刑欤送庥腥?。前段日子,已有人請了兩位殺手榜上排的上號的人物,可那兩位高手竟都無功而返?!?/br> 我的拳頭越握越緊,指甲慢慢地嵌入了rou中,但我不覺痛,仍能平靜道:“因為他們不是高手而是廢物,但我不是?!?/br> 爹嘴角突然生出了笑意,道:“你就這么想殺了他?” “因為我不想嫁給他?!?/br> 爹撫掌大笑起來,道:“這是個好理由?!?/br> 見爹松口,我問道:“他現下在何處?” 爹不答,雙眼饒有興致地看著我,似要看穿我到底在想什么。 但我知道他早已在方才便看穿了我,就像他能在沙場上看穿敵將,能在朝堂上看穿同僚,能在龍椅前看穿皇帝陛下。 沉默良久后,爹拍了拍我的肩道:“好了閨女,這件事你不必插手了,京城不是江湖,你將來要坐的是鳳椅而不是武林盟主之位。與其想著要和誰爭個第一,倒不如學學怎么改改你的性子。得了空多回府去看看你的弟弟和姨娘們。“ 我敷衍道:“我會的?!?/br> 我面上敷衍,暗地里則下了決心一定要找到那人,爹不說他在哪兒,我還有別的法子。 豈料爹臨走前的一句話再度拆穿了我的小心思。 “不要指望暗劍衛會告訴你,我已對他們下了嚴令,不得再透露那人絲毫消息給你?!?/br> 爹走后,我把自己關在了閨房里,吩咐任何人都不得打擾,因為我需要一些時間來好好想一些事情。 我躺在了床上,將自己的雙手舉到了眼前,默默地看著掌心的血痕。 血已干,痕不淺。 我說不痛不是真的不痛,而是在我看來,這些痛和過往那些年修行所帶給我的痛與苦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 清北派的修行是很苦的,尤其是當我拜的師父是一派之掌時。 初入門時,師兄師姐們都覺得我一個嬌生慣養的病弱小女娃怎能吃得下那些苦,一旦我把病治好,定會迫不及待地回家,繼續過那錦衣玉食的生活。 可出乎眾人意料的是,當我的病治好后,我并沒有急切地下山,反倒寫了封信給我爹,讓他再給我幾年時間。 爹同意了,他準許我待到十八歲。 師父那時曾不解地問我,為何要留下? 我說,因為我還不夠強,而我一定要成為最強的那個人。 師父聽后笑著搖了搖頭,只當我年少輕狂。 一月前,那日是我在清北派呆的最后一日,我與師父在房中對飲,又談了一番話。 師父平靜地替我倒了一杯清茶,挽留道:“其實你應該留下?!?/br> 我道:“父命難為,而且徒兒覺得自己已經夠強了。” 師父微笑道:“同齡人里你稱第一也無妨,可之外呢?你總會遇到更強的敵手,到了那時你又當如何?”, 我無畏道:“自然是超過他?!?/br> “若終其一生無法超過呢?” “那便殺了他?!?/br> 在武藝上超過一個人便理所當然地有能力殺了他,可殺一個人的法子卻太多了,很多時候未必真需要在武藝上略勝一籌。 師父自然知道我的意思,于是他沉默了片刻,長太息道:“你的戾氣終究和那人一樣還是重了些,若你真能多呆幾年便好了。切記習武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下山后修行萬不可廢。” 想到師父那十數年如一日的清俊容顏和他的循循教誨,我終于放下了雙手,從床上坐了起來,開始運起功,同時我的腦海中慢慢地浮現出昨日暗劍衛的一些話語。 暗劍衛說那小子的劍法很古怪,既像名門正派又像邪魔外道,總之是他們從未曾見過的。 其實最讓我在意的不是他的劍法,而是他竟能破了暗劍衛的陣。 暗劍衛所用的陣法是我前段日子才傳授的,是清北派的玄機陣,雖說暗劍衛們對此陣法尚不熟悉,配合得也稱不上百密無疏,可就這樣被人破了那還是十分值得深究的。 我思前想后只想到了兩種可能。 一是那人的武功已然登峰造極,對于最頂尖的武林高手來說,再精妙的陣法也不過像是孩童游戲,要想擊破,簡直易如反掌??扇舻苑翘?,按那人的年紀是不可能達到這種境界的。 畢竟習武如讀書,非朝夕之功。習武之人想要站在最頂上的位置,除卻少有的天賦之外,更多的還是靠汗水的積攢和年歲的沉淀。 如此一來,便只有第二種可能了,那人通曉清北派的陣法,那人甚至還和清北派有些淵源。 古怪的劍法、和清北派的淵源、再加上那只來自極北之地的哈士奇,我越想越覺得我一定要見見那人,就算殺不了他,也要見見他。 因為他很有趣。 有趣的人常常能成功地引起我的注意。 平興十九年八月初六 睡覺果然是世間上最好的靈藥,一覺過后便能放下無謂的執念和殺意。 醒來后已快晌午,我便直接叫人上了午膳。 府上的廚子手藝是不錯,可京城這邊的菜式味道寡淡了些,過往這些年在清北派修行,我吃慣了郭師兄的蜀菜,養成了無辣不歡的性子,每每吃著這邊的菜,總覺得不大習慣,縱使叫廚房多放了些辣,但吃著始終不是那個味道。 這桌子菜我沒吃幾口便放下了筷子,食之無味,不如不吃。 可腹中空空也不是個滋味,我越發懷念起郭師兄的那道魚香rou絲了。 說到吃和喝這件事,我是絕不得馬虎的,我想要吃的東西一定得吃到,想要喝的東西也一定要喝到。 就像半年前我突然起了念,想要喝農泉山莊一年釀一壺的農泉酒。念頭一起,我便獨自一人連夜下了山,雇了匹千里馬,騎了三天三夜方才趕上了賞酒會。 在會上我遇見了同樣聞風而來的晉王世子,但我并沒有因為他是我未來的丈夫便賣他人情,讓他幾分。 我不留情面地戰勝了他,拿到了那壺酒。 拿到酒后,我猶豫了會,方才問他愿不愿同我一起喝。 他微笑著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