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0
行了。” 然而何信看她才四十多歲,臉上雖然已經有了一塊塊曬傷的紅斑,但總體看來還很有勞動能力。 “你們這兒年輕的姑娘一天能挖多少立方?”何信又問道。 “年輕人就是強些,像是我們組的小謝,能挖將近三十方呢。”那女人憨厚地笑道,又注意到了和她一同走來的宮晟,“就連小宮這樣的知識分子,也能挖個二十方左右。” 何信詫異地看了看宮晟,沒想到她這樣文藝范兒的姑娘,竟然也會做這種“體驗生活”的事兒。 作者有話要說: 寢室里好污啊,完全無法學習(?ω?) ———————— 說點兒正經的,之前一段時間翻墻看富X康工人的生活現狀,真的感觸頗深,那種工作簡直是對精神的摧殘。也有學長去到富X康工廠“體驗生活”,感覺那種工作如果做一輩子,真是無法想象的。 同樣,現在的拜X主義、X本主義大環境下,對于底層勞動者、弱勢種族/民族、弱勢性別(即女性)和性少數的物化和剝削也是頗為嚴重。謹希望通過本文中的反諷讓更多的人看到,被少數“高貴”之人統治的世界是眾多弱勢群體的噩夢,所有處于弱勢的人應聯合起來,向歧視與剝削抗議,追求我們的平等待遇與權益。 ☆、第二十章:不一樣 可是即使一天挖三十立方,一個月也不過是兩千四百真理幣,距離三萬的平均工資還差得遠呢。 何信有些不忍心地說道:“大姐,你知道這別墅區一棟別墅能賣多少錢么?” “大概四五百萬吧。”那女人憨厚地笑道,“我也是道聽途說。干我們這行的,很少有機會和‘上面’的人說上話。” “那您知道,一套四百萬的別墅,房地產商至少能掙四十萬么?”何信輕聲問道。 “知道啊,人家畢竟是有錢人,利滾利滾得多嘛。”那挖湖的女人卻理所當然地說道。 “可是他們賺了那么多錢,卻留你們住棚戶,為什么還要在這兒給他們打工?”何信忍不住問道。 那挖湖的女人看了看她,笑了笑說道:“小姐,你這就不懂了,我們這樣的人,到哪兒工作不一樣?在別處,比如是餐館里打工,也不過這個價錢。我們和你們不一樣的,你們是被真神眷顧的孩子,我們則要贖去上輩子犯下的罪孽。” 她這么說,讓何信沉默了。用“贖罪”來解釋,等于說是沒有解釋。然而她們每天要挖幾十立方帶著石塊的硬土,最終卻只能得到如此之少的報酬,將將能維持最低標準的生活。這樣的情狀,連富人家的奴隸也不如。 而那些奴隸和男人,也不就是因為某種像是“贖罪”般毫無道理的原因,而被剝削壓迫、差別對待么?他們出生在窮人家里,或是出生成為了男人,就要承受這種與生俱來、無法擺脫的痛苦。雖然何信記憶中并沒有感受過這種痛苦,這卻讓她若有若無地感受到,對這世界的深深失望。 不知為何,她突然想起一句不知從哪兒來的話:百姓無粟米充饑,何不食rou糜? 何信沉默著與宮晟一起離開了這片工地。回到風景秀麗的湖邊,宮晟對她淡淡地笑道:“何老板,你這下兒明白了吧?” “你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而給你們建造房子、種植莊稼和生產衣物用品的人,為了生活卻不得不每天承受如此繁重的工作。”宮晟嘲諷地笑道,“你們和他們不是一樣的,而我絕不會和你們這些人站在一起。” 何信有些明白了,她其實早就隱約意識得到真理之城那些普通人和窮人的生活與他們有多大的差別,然而這樣直觀地看到還是第一次。可怕的不是那些工人被剝削的現狀,可怕的是她們明知道被剝削,卻把這當作是“贖罪”而不想或無法反抗——因為反抗就意味著失去工作,失去工作就意味著失去食物和住所、流浪乞討甚至是死亡。 然而宮晟用這個來變相拒絕她,何信卻又問道:“那你屬于哪方?富人還是窮人?” “我不屬于任何一方。”宮晟卻淡淡地回答道。 “要么是老板,要么是工人,要么既是老板也是工人。”何信說道,“你總得有個位置。” 自己擁有產業未必富有,而給人打工也未必貧窮。然而前者無論在怎樣貧窮,也會想方設法從工人身上榨出更多些的利益,來與那些富有的同行競爭。而后者無論再如何富有,也會受到老板的牽制,要么拼命工作,要么失去工作。同樣,擁有產業者也可能給別人打工,在別人的產業里受到別人的牽制;原本給別人打工的勞動者也可能攢了些錢置辦小買賣,雇傭另外的打工者而壓榨他們。 “呵,我不屬于任何一方,因為我沒有工作,也沒有產業。”宮晟嘲諷地笑道,“看來你真的沒去用那張銀行|卡——何老板,你大概聽說過綠堤集團吧?” 何信從記憶中查找了一下兒,很快找到了答案,感到有些驚訝:“宮佑生是你母親?” “呵,她只不過是這副身體的母親。我說過,我來自另一個世界。”宮晟嘲諷地回答道,“一個雖然肯定不完美,但比這兒好得多的世界。” 何信真的感覺有些吃驚了,宮佑生的綠堤房地產集團可以說是真理之城最富有的企業,近年來真理之城的房價飛漲,綠堤集團真是炙手可熱,成千上萬的人爭著搶著想要去巴結宮佑生,卻不知道她的獨生女兒竟然住在那樣普通的小公寓里。 “原來你‘消失’其實是隱居了。”何信語氣驚訝地玩笑道。 “我和他們斷絕關系了。”宮晟卻淡淡地說道,神情很平靜,仿佛在說的只不過是些無關緊要的事實。 “那么你現在用的錢……”何信脫口而出地問道,問出了一半兒卻又覺得有些尷尬。 “我作為散戶買了些股票,錢是我父親留給我的。”宮晟卻平淡地回答道。 “那可真是……有骨氣。”何信不知為何想要這么說,其實她并不明白,作為一個名利雙豐的富人醫院院長的女兒,她為什么要贊揚那些不屑于當“富人”的人。然而潛意識里,她覺得這樣才是符合她的價值觀的,而且從理智上,她也能看得到企業和雇主對那些勞動者的剝削。 何信想到,做人總不能只考慮自己痛不痛快,那些日日暴曬、辛苦勞作,拿到的錢卻只能剛夠溫飽的勞動者也是和她一樣的人。她并不覺得自己的工作有什么過人之處,更不覺得她在母親的醫院里投入了多少管理工作,卻依舊能得到每個月一筆的高額“回報”。而那些和她一樣醫學院畢業、比她學得更優秀到不知哪里去的年輕人,卻僅僅因為出生于普通人家沒有途徑去托關系,就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