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義仁支支吾吾把姜麗的建議跟陳剛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小剛，麗麗的話你也別當真，你別看她是學心理學畢業的，她可是一分鐘心理醫生都沒當過，這事兒你還是考慮考慮，別沖動，想清楚了再做決定，就算你這段時間賺不到錢，我也可以借錢給你生活。”

    張義仁最后這句話是不應該說的，陳剛現在除了情傷之外，背負的最大的壓力就是那一百萬的債務，他怎么可能做到呆在家里像個木頭一樣傻坐著，接受張義仁的救濟，讓張義仁背負債務？

    陳剛只是稍作猶豫了之后，就開口道：“義仁，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我也不能老欠著你的錢不還，還要拖累你。既然麗姐說了那樣做可能會讓心里好受一點，那我就做一次試試，就當多掙錢了。”

    “你別那么快決定啊，萬一那些富婆亂來，你到時候受得了嗎？”張義仁一想到虐待，腦海里就會出現女的穿著緊身皮衣，用皮鞭抽打男人的畫面，他想想都覺得身上疼。

    “沒事兒，先試一次，老板娘不會坑我的。你該上班了吧？這事兒我下午跟麗姐一起商量，你趕緊去上班吧。”陳剛說了一句之后，岔開了話題。

    張義仁知道，陳剛已經做出了決定，他再說什么也都沒用了。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說道：“那你照顧好自己，別強來。”

    白天上班的時候，張義仁一直有點靜不下心來，他總覺得姜麗給陳剛找的這個辦法不是個好事兒，可是陳剛都已經決定了，他又能怎么樣？

    公司里的事兒依然是那個樣子，張義仁除了做方案，就是一些文案工作，工作的時候，偶爾碰到米婷會有點尷尬，但是跟阿云倒是一點尷尬的感覺都沒有，這倒不是說張義仁的心理有多么強大，主要是阿云表現的無比坦然，弄得張義仁根本就不會朝那方面想，又怎么會覺得尷尬？

    倒是米婷，每次跟張義仁在走廊里碰到，都會躲躲閃閃的，這讓兩個人之間的感覺弄得十分尷尬。

    說也搞笑，真正跟張義仁發生過rou體關系的阿云，見了面反倒坦蕩無比，只談工作，跟米婷之間根本只是曖昧，談不上有什么rou體關系，反而弄得比誰都要尷尬。

    下午下了班之后照樣是去小街上擺攤賺錢，到了夜里收了攤，張義仁不想再折騰自己，跑回銀豐路那邊，就回了宿舍睡覺。

    朱飛在宿舍里躺著，看到張義仁回來，就跟他攀談了起來：“你幫忙借錢一百萬的那個哥們兒，現在怎么樣了？”

    朱飛還是很關心這個，這也是人的一種心理，在聽到有人做出自己覺得不靠譜的事情之后，就會一直打聽后續的情況，非要等出現自己心里設想那個結局，才會覺得爽。而且還會反復的在對方面前當復讀機：我就跟你說了你當初不該這樣，現在好了，都成了這個樣子，你怎么辦？

    這種情況在日常生活中太常見了，這種人也不在少數，而朱飛剛好就是其中一員。

    “還能怎么樣？去做鴨子賺錢了唄，他又不會跑，那些錢肯定會幫我還上的。”張義仁想要證明自己的決定沒有錯誤。

    “那他人還真的挺好的。阿仁，不要怪飛哥說你，你還年輕，這是遇到了個好人，要是換個人，對方真的敢連最新222。0㎡夜偷偷跑了，這種事兒我又不是沒見過。”朱飛還是忍不住想教育張義仁，讓他知道這個社會的復雜和黑暗。

    “我知道，以后我肯定不會輕易做這種事兒了，要做也是分人的。”張義仁不想再跟朱飛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

    “時候不早了，睡吧，明天還要上班。”朱飛看出了張義仁不想聽他講這個話題，也很聰明的結束了這個話題。

    第二天早上起床之后，張義仁洗漱之后，去外面買早餐的路上，給姜麗打了一個電話：“昨天晚上陳剛去接那樣的客人了？”

    “嗯，是老板娘認識的熟客，應該沒事兒的。這種事兒肯定不能一開始就介紹不認識的客人的。”姜麗解釋道。

    “那情況怎么樣？”

    “你自己打電話問問他，我今天早上是一個人回來的。他當時手機沒人接聽。”姜麗說道。

    “那你早點休息吧。”

    張義仁掛斷電話之后，給陳剛撥了過去，卻一直沒有人接聽，他心里有點隱隱的不安，他之前在網上看過那種黑暗類的黃色故事，里面有講到虐待把人給弄死的，他這會兒忍不住的就往那上面想，不過既然姜麗說了接待的客人是老板娘認識的人，那應該是不會真的太過火，弄出那些故事里寫的事情。

    不過，要是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呢？

    張義仁的心里像是長了草一樣，他覺得一定要在電話里聽到陳剛的聲音，要不然絕對不能確定陳剛的安全。他把電話連著撥了好幾遍，卻一直沒有人接聽，很快就到了上班時間，他只好一邊吃手里的早餐，一邊朝辦公樓走去。

    等到他坐在位置上忙了快有半個小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陳剛打來的。

    “兄弟，找我什么事兒？剛才不在手機跟前。”陳剛說道。

    “你嚇死我了，我老是在擔心你出什么事兒。怎么樣？那個客人沒把你怎么樣吧？”張義仁問道。

    電話那頭的陳剛略微沉默了幾秒鐘之后，開口道：“沒事兒，我能有什么事兒？這次我賺了不少呢，這種比普通客人給的錢要翻兩倍。”

    “錢的事兒你不用急著還，這個面子民哥還是會給我的，他不會催著你還的。你可千萬不要勉強自己，那種事兒正常人玩不來的。”張義仁說道。

    “兄弟，我知道你對我好，不過這事兒你真不用擔心，我能做到什么程度，我很清楚。你放心吧，我不會玩命的，我還要留著命賺錢，留著命跟你做一輩子兄弟的。”陳剛笑著說道。

    跟你做一輩子兄弟。

    張義仁聽到陳剛這句話，心里不由得有些感動，兩個人從認識到成為過命的兄弟，也就是短短幾個月而已，最開始他只是把陳剛當成了一個可以喝酒聊天的朋友，沒想到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已經成了可以過命的兄弟。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可以這么相信陳剛，大概是因為當時陳剛賣盒飯賺錢，只因為他出的主意，就一直分成給他，讓他覺得這個人可以深交吧。

    張義仁吸了一口氣，壓下自己有些激動的心緒，開口道：“這可是你說的，那你賺錢可要悠著點，要是你發財了，我還準備跟著你混吃混喝一輩子呢。”

    “要是真的發了財，我讓你混吃混喝一輩子。”陳剛笑著回答道。

    “我先上班了，等過兩天有空了一起喝酒。”

    “好！”

    張義仁掛斷了電話，開始安心的工作起來。他覺得陳剛應該是沒有什么事兒的，即便是去接待那些略帶虐待傾向的富婆，應該也問題不大。

    這里正應了一句話，沒有走過的路，永遠不知道是什么樣子，有什么風景。

    張義仁以為當鴨子被富婆虐待也就是抽抽皮鞭就是了，但是實際上是什么樣子，他根本就不清楚。

    姜麗在陳剛最初入行之前就跟他說過，做鴨子這條路沒那么簡單，不是光陪女人上床就可以了。有些女的來酒店找鴨子，的確是發泄欲望的，但是也有很大一部分女人，除了發泄生理上的欲望，還會發泄心理上的欲望。

    她們的老公背著她們去養年輕漂亮的小三，這些女人因為對老公的恨，會對其他男人也產生憎恨的情感，她們在叫鴨子玩的時候，會做出這樣那樣的動作。有很多時候，鴨子也沒辦法向酒店投訴，因為你投訴了，就拿不到錢了，而且人家說只是普通的情趣動作，誰讓你的承受能力那么差？

    像是在身上拍巴掌，擰一下掐一下這樣的動作，根本就不算什么事兒，這都是常有的。這種完全屬于正常接客范圍內的事兒，就算投訴了酒店方也不會管。除非是做了很過火兒的事情酒店方才會出面。

    這種還屬于正常客人里面稍微出格的范疇，那些本身就有虐待癖好的富婆，來了就講明了自己有這方面的需求，她們所做的事情，那就跟普通客人有著本質的區別。

    張義仁之前一直不清楚陳剛經歷過什么，后來有一次一起去桑拿泡澡的時候，才看到他身上有抽打出的紅色瘀傷，他這才知道陳剛所遭受的經歷。

    不過姜麗說的很對，人都有自虐傾向，在心靈痛苦不堪無法發泄的時候，rou體上的痛苦反而會減緩心靈的痛苦。

    陳剛遭受著這些身體上的痛苦，心理上的痛苦反而沒有那么重了，他整個人也慢慢的開始走了出來，不過這一切對他來說，到底是好是壞，現在誰也不知道，因為沒有人能夠預知未來，我們只能看到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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