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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蘇了。我與平日那樣打開阿蘇的房門喊她,卻看到一個人把阿蘇推倒在地上。我沒見過那人便上前詢問,卻瞥見阿蘇渾身是血。不等我反應那人便向我襲來,我以為自己也要死了。沒想到他只是敲暈了我。”長老聽了她一席話后沒有表態。待古達里與幾個身強力壯的大漢回來稟報后便對古達里比劃了幾下,又對阿葵比劃了幾下。阿葵搖搖頭道:“我沒看清那人的樣貌,也沒看到阿萬。”傅弈舟和陸無一不大明白長老的意思。古達里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的開口,順道解答了他們的疑惑:“阿萬就是萬蟲盅?,F在神婆死了,萬蟲盅也不見了可如何是好?”有一個漢子忿忿不平地跳出來指著陸無一和傅弈舟,對長老說了一通苗語。樣子很激動,看著不像在說什么好話。長老微微瞇起眼睛,威嚴地喝了一聲。那人只得住嘴。她才又對古達里作了幾個手勢。古達里道:“遠道而來便是客,阿蘇大人發生那種事誰也預料不到。當務之急就是找到殺死阿蘇大人的兇手,更要找回萬蟲盅。”阿葵想到阿蘇的慘狀,還是不愿意相信,“會不會只是阿蘇在開玩笑?她最喜歡開這種玩笑,這次也一定是……”古達里垂下腦袋,恭敬悲傷的回道:“阿蘇大人確實斷氣了。等通知了所有寨子的人,明日就可下葬?!?/br>阿葵聞言,嚶嚶地哭起來。又害怕被長老罵,聲音壓得極低,只能看見她抽抽搭搭抖動肩膀的樣子。長老自始自終都很鎮定,她點了點頭,便讓古達里帶著阿葵還有眾人下去,之后如何安排她會再考慮考慮。屋內一時只剩下傅弈舟和陸無一。陸無一沉不住氣,直接開門見山道:“長老,如果萬蟲盅失蹤的話,我們的盅毒是不是就解不了了?”提問的是陸無一,長老卻一直盯著傅弈舟看。她混濁的眼里有太多復雜的東西。像是傾慕又像是憐惜,像是悔恨又像是隱忍。傅弈舟雖注意到她奇怪的視線,但卻不知道她為什么會這樣看自己。總覺得她身上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卻又完全不知道在哪里見過她,也不知道這種熟悉感從何而來。長老拿起身旁桌子里的紙筆,示意傅弈舟和陸無一圍過去看。傅弈舟和陸無一沒有猶豫,徑自上前去。只見她握起筆熟練地將漢字寫下來——“萬蟲盅數量稀少,若是死去,少則五十年,多則上百年才會再出現?,F下神婆逝亡,萬蟲盅不知所蹤,寨子沒有多余的心力為你們解盅?!?/br>言下之意就是沒找到萬蟲盅之前,他們只能干等著?陸無一想說什么,長老又寫道——“不知二位為何會中這雙生盅?莫非是有那種關系么?”陸無一覺得被污辱了想發脾氣,傅弈舟卻拉了拉陸無一示意他別說話。自己跟著解釋道:“并非如此。是我與阿一不小心著了道,故才結伴前來苗疆解盅?!?/br>長老嘆息一聲,想了想又寫道——“雙生盅毒性烈,若然不是愛得極致,一般情人間也不會輕易使用。你們中此盅,不是遭人怨恨便是有人故意為之?!?/br>傅弈舟和陸無一其實心里隱隱也有這樣的感覺。武林盟主與魔教教主華山對決,卻同時中了一樣的盅毒,世上可不會有如何巧合之事。但一直沒有找到下盅之人的蹤跡,也不知下盅之人的意圖才暫時按下不表。如今聽長老一說,沉積在內心深處的疑惑又冒上來。說來陸無一在生氣,傅弈舟也沒機會跟陸無一說那個道士的事情。這位長老似乎還有下文,兩人沒有說話,等著她繼續開口。果不其然,她接著寫道——“能在你們這樣的高手身上下盅之人定不簡單。我曾在中原待過,知道中原會下這種盅的人極少,所以下盅的必定是苗人?!?/br>難怪她的漢字寫得這么順手。如果不是裝束和樣貌輪廓,他們絕對想不到她是苗疆出身。“阿一且不說,我不曾與苗人有過往來,更不曾與苗人結過怨?!?/br>陸無一聽此一言瞬間拉長了臉,壓低聲音朝傅弈舟哼哼:“傅弈舟,什么叫‘我且不說’?”傅弈舟擔心陸無一會旁若無人的掏出長鞭抽打過來,立即機敏地往后輕輕退開兩步,道:“斗月教徒中有苗人,說不定對阿一你有什么怨言?!?/br>阿無一覺得可笑,哼了一聲:“即便對我有怨言又與你何干?你也一樣中了盅毒,可清白不到哪里去。”長老干咳兩聲打斷二人的爭論——“二位請聽老身說完。不知二位是否還記得老身要你們找的苗人?”這是解盅的交換條件,他們當然記得。陸無一好奇道:“他如何?”長老似乎在醞釀著接下來的話,捉住筆的手頓在紙上。傅弈舟看著墨汁快要滴落在紙上時,她才醒神過來,翻出一張新紙開始在上面奮筆疾書。陸無一和傅弈舟就在旁邊認真的看著。“此事要從二十五前說起。那時正逢魔教作亂,武林盟主發出綠林令邀請眾多武林正道一同前去圍剿。而我丈夫是中原武當山第十二代掌門的大弟子,所以郝然在列。我們在前去圍攻魔教時與空山派的一個弟子結識,三人不打不相識變成了朋友。我們一同殺進魔教,立功頗多??赡菆鰬鹨蹮o論是魔教還是武林各門派都死傷慘重。我丈夫更是從那時窺得了一個驚天秘密。為免蒼生受難,我與丈夫決定隱居,帶著這個秘密從世上消失。原本我們以為可以一直過著那樣平靜的生活,誰也沒想到,那個弟子會突然到來。”寫到這里,長老滿是皺褶的手緊緊攥著筆,不住地顫抖。陸無一生怕她會就這樣把筆掰斷。“長老?”傅弈舟瞧長老像是被魘住了,輕輕喚了她一聲。長老倏然回過神,滿含深意地瞄了眼傅弈舟,才低下頭放松手勁繼續寫下去——“不知他從哪里得知了那個驚天秘密,并且知道我丈夫掌握著關鍵之物,他便要求我丈夫交出來。我丈夫委婉拒絕,誰知此人暗藏殺機,趁我丈夫不備將他殺害了。我見丈夫身故,悲痛欲絕便打算與他同歸于盡。過招時我方才認出,他曾是多年前盜走苗族禁術和殺死眾多同胞的叛徒禾列!他將我打傷,用我兒子威脅我交出東西。可我并沒有屈服,他得不到想要的東西,便殺了我,帶著我的兒子離開。然而我命大沒有死透,活了過來。因同時失去了丈夫和兒子,我哭喊了幾日幾夜,喊到后來就再也喊不出聲,徹底變成了啞巴。我也想過尋死,可又不甘心就這樣死去,留下他這樣的惡人在世逍遙。我要報仇,要找回被他帶走的兒子。但僅憑我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我才回到故鄉,希望能在這里找到報仇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