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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過去……好一個回到了過去!看著這個城市,蘇傾瀾心如刀割,幾乎被自己爆發的情緒逼得喘不過氣來。離末世開始還差三天,他的mama就會在明天因為搶救失敗而會去世,他的爸爸會讓一個陌生的女人進入家門,自己在末世死亡后變回了曾經弱不禁風的少年,只能感覺到一絲微弱得連最低級喪尸都殺不死的力量。他救不了母親,也沒有功夫將那個女人趕出家門,更改變不了即將到來末世時代,國家根本不會相信一個人的‘無稽之談’。蘇傾瀾如此的蒼白無力的痛恨著無法改變的事實,為什么偏偏是在這個時間點,如果讓他早重生一年……不,一個月也好啊。老天爺啊,為什么你如此的殘忍,有什么比再次失去還要讓人痛苦,明明幸福近在眼前,他看到的只有悲涼和絕望。天堂和地獄僅有一線之隔,難道他又要重復一遍那樣的人生嗎?☆、死亡計時抱著一束從花店買來的康乃馨,白衣黑褲的少年走在安靜的醫院走廊里,清秀的眉眼在一天之間褪了稚嫩,流露出微不可查的疏離意味。將需要收拾的東西堆得滿滿當當,年長的護士嘆了一口氣,推著手推車出了這個床位空了下來的房間,不知道明天又是誰住進來,今天不是這個死了就是那個死了,在醫院工作總是無法避免。護士看見蘇傾瀾手中的鮮花時會心一笑,會關心母親的孩子都是好孩子。擦肩而過的瞬間,依稀看到了少年的襯衫邊角微微揚起,職業性的習慣在心里嘀咕著對方的身體是否健康。腰間皮膚略顯蒼白消瘦,倒像個剛出院的病人,本該活力四射的年輕人透著一股死氣,比地下室中的停尸間都要陰冷三分。蘇傾瀾臉色冷漠的向前走去,護士心中一悸,差點推歪了手推車。在醫院的護士和醫生都有些信鬼神,實在是因為在醫院通常怪事多,膽子不夠大的人根本混不下去。有時常接待到滿身刀痕槍傷的傷者,護士在這里工作了這么多年,當然知道哪一類的人惹不得,她腳步急促的趕緊離開這個走廊,心里哀嚎一聲。“這是哪里來的煞星啊!”已經走遠了的蘇傾瀾自然聽不到對方的心聲,也不知道在重生后第一個看穿無害表象的會是醫院里平凡的護士,畢竟護士是醫院里除了醫生外經常接觸到死人的一種職業,久而久之自然有了份對死亡的奇特敏感。門被輕輕推開,少年放緩了腳步走了進去,病房中擺放的心電監護儀發出“滴滴”的聲音,女子毫無知覺的躺在那里沉睡,每一次的呼吸都把氧氣罩上蒙上了一層白霧。他握住了女子的手腕,仔細的感受著那名為活人的脈動,蘇傾瀾坐在了床前的椅子上,眼神柔和的看著床上的女子,嘴唇挪動了半響才吐出了一句話。“媽,好久不見。”好久不見,從那生與死的輪回之中,活著的時候看著您的骨灰在手中化開,經歷了死亡后睜開的第一眼……便是看到了您。像是打開了話題匣子,少年的眉眼少了份郁色,冷漠的表情有些松融,唇角似乎也向上彎起了一點。然后那如同死水一般的眼神無比證明了他早已不是這個年齡的蘇傾瀾,縱然是笑也沒有在除了同伴外的人眼前真正卸下防備。“您還是我印象中那么美麗,小時候很多人都說我長得像您,但我一個男人哪里需要這種夸獎。”手指撩過女子額前的劉海,觸摸著她額頭的溫度,蘇傾瀾的笑容極淡,第一次和一個人說些家常話來減少疏離,腦海中的陳年往事隨著他的話語逐漸清晰起來,末世代表著極致的毀滅和死亡,而時光卻打破了生與死的距離,實現了人類畢生都無法達成的愿望。“您一直說要為我找一個可心的妻子,說易欣還不成熟,可到了末世,卻是她拽住我的手逃離了基地。”“媽,見到您真的很開心,為什么您不能一直陪伴兒子,我真的不想您死……”閻王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蘇傾瀾面無表情的想到了這句話,黑色眼瞳的中仿佛隱藏著什么恐怖的事物,一點點冷到骨髓的暗色從瞳孔深處溢出,整個房間里的溫度都似乎降低下來了。事實也是如此,號稱掌控著死亡異能的他還不是死在了末世,世間一切沒有所謂的永恒,死亡是凡人最終的宿命。我從不恐懼死亡,但我卻恐懼見到您的第二次死亡,失去了母親一次,還要第二次。母親的病看似簡單,實際上卻九死一生,基因層面的缺陷該如何治療,這已經超出了人類的認知范圍。全盛時期的蘇傾瀾也許可以放手一試,但此時的他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脈動以一種無法阻攔的方式走向衰弱。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一如蘇沫如夏花般的生命,那么的短暫而凄美,讓人終生都難以忘懷。“媽,爸他說愛你,這是他在臨死前親口向您的骨灰說的,我知道您嘴上不說,其實是想要見他一面吧,算是見最后一面……”蘇傾瀾擁抱住母親纖瘦的身體,第一次用上了哽咽的語氣說道。眼淚從蘇沫的眼角流出,如同美人魚最后為愛情流下的珍珠,然后她卻始終是閉著眼,仿佛不愿意再看世間一眼,也沒有力氣去問兒子為什么說這些事情。少年拿起手機撥通了聯系錄上的一個電話,嘟嘟的通話提示后,接到電話的是他另一個久別的親人。“爸,我是阿瀾,你能來一趟醫院嗎。”來見母親的最后一面,我知道,這是你最遺憾的事情……19:35站在落地窗前,一身西服的男子平靜的望著窗外的城市,手中是剛掛斷的電話。眼底閃過一陣猶豫和掙扎,腦海中不斷的出現蘇沫微笑的模樣,他的妻子一直都是堅強而溫柔,才使自己敢大膽的在外面做著自己的事業,明明相信她能熬過這次的疾病,卻沒有想到首先不安的是自己。方啟苦笑了一聲,還是拿起手機向自己的司機撥打了一個電話。“老王,我要去一趟醫院。”阿瀾也真是的,自己問一句是否出了事,結果他硬是一聲不吭的掛了他的電話,這個孩子到底是心存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