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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便令太監前去傳話,要單獨召見常瀚宇,而這常瀚宇則是有些詫異,除卻了上一次關于刑部尚書與刑部侍郎的擇官,他似乎還不曾單獨見過自己,此次見他究竟是為了何事呢?常瀚宇心中甚是疑惑,卻不敢擅自揣度皇帝的心事,自上次刑部尚書的人選按照他的意思任用了宋顯之后,刑獄之事便再沒出過紕漏,就連丞相魏為安都贊不絕口。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何如今皇帝要單獨召見他。“常愛卿,朕自登基以來,似乎不曾查閱過各地官員的政績,父皇在時常言,西北涼州外接西域各國,是往來通商的必經重府,故而選材用人不可馬虎,西南青州之地復雜,所居的也并非只有漢人,故而所選知府必定要心性堅定,處事公允,東三江匯合的江州,地域富庶,江州織造又稱我大魏第一織造,故而這江州知府用人必定要正直清廉,不得貪贓枉法,受賄徇私,北有燕州幽州,毗鄰北夷邊境,常年飽受戰火紛擾,故而略顯貧瘠,知府用人更要充滿血性,不能軟弱無能,常愛卿,你說朕說的可對?”元胤起身緩緩踱步到常瀚宇的面前,面含淺笑,視線不時的落在常瀚宇的身上,話音落下時,正好站在常瀚宇的面前,直挺挺的站著,直視著常瀚宇。常瀚宇抱拳頷首,聽著元胤那逐字逐句說的鏗鏘有底,氣勢平穩,略微愣了愣,隨即才行禮道:“陛下說的無錯,各地官員任命,必定經過重重考核,方能勝任。”“嗯,朕自然是信你的。”元胤輕拍了一下常瀚宇的肩膀,臉上雖是掛著微笑,可常瀚宇怎么想,怎么覺得皇帝話里有話。“陛下可是有何囑托?”常瀚宇果然是沉不住氣,率先開了口。元胤負手走回桌案后頭,抓起一本奏折道:“也沒有什么囑托,只是朕忽的想起來,云州的山原縣曾是朕的太傅蕭戎蕭大人任職縣令的地方,想著曾經這山原縣本是貧瘠不堪,可在蕭愛卿的治理下竟漸漸好轉,故而,朕想問問這云州如今如何?可還是民風淳樸,百姓安居樂業否?”常瀚宇身形微顫,連忙抬頭瞧著元胤那雙滿是好奇的問詢神色,隨即頷首道:“云州知府清正廉潔,百姓人人稱頌,云州依舊民風淳樸,百姓也是安居樂業。”元胤臉上滿是滿意的神色,連連點頭,隨即坐下后才道:“沒想到云州知府竟然如此有手段,常愛卿,朕打算親自嘉獎云州知府一番,你覺得如何?”常瀚宇的臉色略微有些僵硬,就連細密的冷汗都密布額頭了,他穩了穩氣息后才道:“陛下要嘉獎誰,臣自然是不敢有異議的。”元胤直視著常瀚宇,將他那細微的情緒也盡收眼底,可面上卻依舊坦然如常,笑著道:“既然常愛卿無異議,那朕便召云州知府入京,朕要親自嘉獎他,眼見著還有一月有余便是中秋了,故而朕打算,留云州知府在京中陪朕過節。”“不可啊陛下。”聽聞元胤如此提議,常瀚宇連忙出聲,可隨后便知自己失禮,連忙跪伏在地上,道:“請陛下恕罪,臣是無心冒犯,還請陛下恕罪。”元胤直視著常瀚宇的一系列動作,隨即冷笑道:“朕自然是不會因此來治罪的,只是朕想知道,常愛卿為何不同意啊?”“這云州知府未建寸功,如何能得陛下親自覲見這等殊榮,還特留在京中過這中秋節,實在是不妥啊。”常瀚宇氣息穩定,隨即抱拳抬首瞧著元胤,義正言辭的說道。可元胤的臉上卻依舊是滿布笑意:“如何能是寸功未建?他讓云州轄下的百姓安居樂業,平安富足,穩我大魏百姓的民心,這不是功么?常愛卿以為,只有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的將士才算立功,而這位百姓謀福祉的清官好官便不曾建功了,朕還見不得了?”元胤一席話,常瀚宇卻是半句話都辯駁不得,只是閉嘴不言,靜候著皇帝接下來的旨意。元胤瞧著常瀚宇如今的樣子,便也知道時機到了,隨即道:“朕這樣做,無非是想給天下各級官員看,真心為百姓做事,清正廉潔的,朕看在眼里,自然也會嘉獎,常愛卿,你替朕傳旨下去,朕要召見云州知府,讓他準備進京來見朕。”常瀚宇垂眸凝思半晌,隨即行禮道:“臣遵旨。”第42章國學監的荷塘里荷葉田田,嬌嫩粉色的荷花如少女般從荷葉中伸展出身姿,驕傲的綻放著,偶有清風徐徐吹來,陣陣幽香沁人心脾,就連在崇文殿念書的元胤都有些飄飄然,思緒都快飄到荷塘里去了。蕭戎手中握著書,負手站在元胤的面前,靜靜地凝視著他,可元胤去絲毫沒有察覺,視線依舊落在了荷塘里的荷花上,不由掩唇輕咳,元胤立即回神,沖著蕭戎憨憨一笑:“蕭愛卿怎么了?”“陛下愛花雖好,可此時此刻,更應該愛書不是么?”蕭戎的聲音低沉認真,聽的元胤內心有些舒暢,隨即起身瞧著他身后那支香,指著它道:“今日的時辰已經完成了,蕭愛卿,不如你陪朕出去看看荷花,朕也有事與你商量。”蕭戎凝視了元胤半晌,隨即擱下了書本,行禮道:“既是如此,那請吧。”元胤笑著擱好了書本,遂起身便走出了崇文殿,荷塘前的涼亭中,元胤展臂而立,深深呼吸,嗅著那撲面而來的陣陣荷香,隨后才轉頭瞧著自己身側站著的蕭戎,笑道:“蕭愛卿,前去云州查探的白術可回來了?”蕭戎略微揖禮道:“昨日飛鴿傳書,今日便能回京。”元胤點頭應著,正打算開口再問,卻不想蕭戎再次開口道:“陛下,可有興致隨臣到這荷塘中轉一轉?”“荷塘中?”元胤有些詫異。蕭戎頷首,隨即握上了元胤的手臂,拉著他走下涼亭臺階到荷塘邊上,撥開了蓮葉后,一艘小船赫然出現在眼前,元胤有些詫異的看著他:“蕭卿,你何時準備的。”“臣惦記著國學監內的蓮蓬,故而早有準備。”蕭戎神色泰然的說著,拽過來小船上的繩索拉近后,便跨步上了船。元胤抬首瞧著他,笑道:“還以為蕭卿正直不阿,卻不想心中竟惦記著朕的花,在打算著何時摘回去吧。”蕭戎面不改色的站在船頭,朝著元胤伸了手:“非也,臣雖惦記著何時摘去,卻也要拉著陛下做同謀才行。”元胤心中甚喜,握著蕭戎那溫熱的手掌,借著他手臂的力道便邁步跨上了小船,身貼身的與蕭戎站在一起,一抬手便撞上了蕭戎的鼻尖,四目相對,靜靜的望著。仿若周遭一片寂靜,就連荷塘中鯉魚擺尾時拍打出的水聲都聽的異常清楚。“蕭卿,船要翻了。”元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