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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時開了口。元胤瞧著蕭戎那賊子隨即起身,從容不迫的走來,站在臺階之下,恭敬的朝著元胤與兩位太后行禮,隨即垂眸站著。太皇太后隨即命人將壓歲錢送到了蕭戎的面前道:“皇帝年歲小,你如今身居高位,又是皇帝的太傅,你就多費費心。”“啟稟太皇太后,陛下是一國之君,臣是大魏臣子,理當盡心輔佐。”蕭戎揖禮再拜。元胤卻是直勾勾的看著他,心里不平的唾棄一聲,偽君子。太皇太后問候完了鎮國公一家過后,母后又開始問候武安侯一家了。被侯爺夫人抱在懷里的,便是長子的兒子,剛剛足月,咿咿呀呀的在殿上鬧著,也未這冷清的氣氛增添了幾分色彩。這瞧見了孩子,太后的視線便落在了蕭戎的身上,不由道:“鎮國公,蕭愛卿已經及冠了吧。”鎮國公連忙抱拳笑道:“勞太后娘娘記掛了,蕭戎這小子的確是及冠了。”太后瞧了太皇太后一眼,笑道:“不知鎮國公可有給蕭愛卿說下親事?我這兄長有一女,已過及笄,如今也在說親,哀家瞧著蕭愛卿是一表人才,又是學富五車,故而想做個媒。”聽聞太后的話,元胤的心里便是一驚,連忙回頭看著身側坐著的太后,這……這就開始逼著蕭戎那賊子結婚了?武安侯一聽太后都發話了,連忙上前行禮道:“啟稟太后,小女的婚事竟然能夠勞駕太后,何德何能。”鎮國公瞧著武安侯的模樣,也笑道:“若能與武安侯結成親家,那也是喜事啊。”雖然鎮國公是一臉笑意,可蕭玉璋的臉上卻是沒有任何表情,更別說蕭戎那jian賊了,更是平靜的如一江春水,根本沒想拒絕。“母后,你這般著急為蕭愛卿和表妹撮合,你怎么也不問問表妹同意不同意。”元胤連忙開口說道。“這……若是能得太后與陛下賜婚,想必顰兒也是喜歡的。”武安侯笑著說道。“舅父,表妹性情剛烈,自應選擇她所喜歡的夫君才行,若是朕與母后為表妹指婚的話,若是夫妻不和,害了表妹,豈不是朕與母后的過失。”元胤一本正經的說道。他側眸偷瞄了一眼蕭戎那賊子,分明他才是主角,這會兒跟看戲的似得,端著酒杯輕抿過后再擱到桌上,也太自在了。“陛下說的是,是哀家糊涂了。”太后連忙笑著說道:“哥哥,你且回去問問顰兒,若是她有中意之人,哀家和陛下一定為她指婚。”武安侯隨即行禮道:“臣多謝太后與陛下恩典。”第13章瑞雪兆豐年。積雪下的大明宮靜謐,絲毫不受外界的紛擾,只是靜靜的矗立在京城的中央。新年時節,正月十六才開朝,這段時日蕭戎那jian賊除了要給太皇太后和太后請安以外,也不會進宮為元胤教授功課,他雖然樂的自在,卻也不敢真的放松下來,免得到時候讓蕭戎那個jian賊鉆了空子。就像蕭戎說的,急民之所急,便是要知道百姓需要什么,每日元胤都待在這個五尺見方的皇宮中,所聽所奏皆是朝臣所稟,他又如何知道百姓需要什么呢?于是他這么一琢磨,和小路子二人便偷偷摸摸的出宮去了。新年余韻很長,集市上張燈結彩熱鬧非凡,好一副國泰民安的景象,街上人來人往,小路子將元胤緊緊護著,生怕那路上的行人把他絆倒,或是有什么危險。“陛下……”小路子瞧著元胤興致勃勃的模樣,剛打算開口,便被他瞪了一眼,隨即便心領神會道:“公子,你可得記著時辰,莫要錯過了宮門落鎖的時辰。”元胤側眸瞧著小路子那水汪汪的眸子,伸手捏了他的下顎一把,略微有些輕挑:“朕……我知道了。”京城下的百姓在父皇的治轄下倒也豐衣足食,可元胤卻有些惦記瓦窯集的人,他遂命小路子去買了布匹,以及大米,憑借著記憶中的方向,朝著瓦窯集走去。元胤站在柵欄口,瞧著有些荒涼的瓦窯集,窩棚上還積著厚厚的雪,外頭干凈整潔,卻看不出絲毫的過年氣氛。“公子,咱們要進去么?”小路子推著裝滿了物品的小推車,小聲的問道。“進去。”元胤堅定的點了點頭,隨即邁進了瓦窯集內,叩開了第一個窩棚的門,卻始終無人回應。“公子,是不是沒人啊。”小路子連忙提醒道。元胤略微想了想,或許是這里的人都回鄉過年了,這才沒有人應,可當他正欲離開時,卻隱約聽到有小孩子到底朗朗讀書聲。元胤心中一片喜悅,遂拉住了小路子,轉身朝著那聲音的來源走去。瓦窯集內有一處空闊的地方,栽種著幾棵白楊樹,傍樹而建了一處建議的學堂,那朗朗的讀書聲便是從屋內傳出來的,而那些孩子的父母,都圍在外頭,臉上洋溢著笑意,談笑風生。“這位公子你找誰?”離元胤最近的那位老婆婆佝僂著身軀,眼中滿是善意,小心翼翼的問詢著。“我是來找你們這兒管事兒的。”元胤連忙答道。再抬起頭來,卻瞧見方才還在圍爐說話的人們,紛紛朝這兒看了來。老婆婆聽完他的話,小心翼翼的拄著拐杖轉身到學堂門口喚道:“杜先生,有位小公子找你。”學堂內停了讀書聲,過了片刻,一位青衫的青年便走了出來,臉上帶著還未完全好利索的傷痕,一臉疑惑的瞧著元胤,問道:“這位是……”“你便是杜秀才吧,我聽我表兄提起過你。”元胤遂抱了拳,禮數不能不做到位。杜仲的眼中依舊是疑惑:“你表兄?”“蕭戎,蕭公子。”元胤一本正經的答道。他的話音剛落,杜仲的眼睛便瞟向了另一邊,一個簡陋的木棚里,蕭戎正坐在里頭,身邊坐著一位白須老者,為這里的人把著脈,偶爾對蕭戎耳語幾句,都被他記錄下來了。“你表兄就在那里,去找他吧。”杜仲抱拳回禮說道。“我不是來找我表兄的。”元胤連忙說道,側首瞪了一眼小路子,他便立即明白,將小推車上的布匹以及大米書本,全部推了過來。“兄臺這是?”杜仲依舊不太明白。“我表兄常說國家強盛在于國家少年,故而,我為瓦窯集的這些少年與婦人,送些過年的物品來。”元胤的語調輕緩,并未刻意,卻也表示了自己的立場。杜仲略微淺笑,卻始終不肯張口說收下小推車里的東西。而在學堂內讀書的孩子們,紛紛從窗口將小小的身軀探了出來,充滿稚氣的臉上是對新事物的新奇。這便是他大魏的少年,在最貧窮的瓦窯集內住著的少年。沒有怨天尤人,沒有因此而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