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
神。蕭戎停在元胤的眼前,伸手敲響了他面前的桌案,驚的他立馬抬起頭看著面前的蕭戎,正好將他那波瀾不驚的雙眸以及清冷的神色收入眼中。“陛下可是還在想食來運轉的菜?”蕭戎面不改色的脫口問道。元胤正欲反駁,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難道他要告訴這個賊子,自己見了許政,因為他對自己出宮有意見才失神的?這樣一說,豈不是讓人覺得自己與那許政有什么茍且呢,不能說,不能說。“朕在想蕭愛卿可有將建公學的章程擬出來。”元胤一本正經的看著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道。“臣已然擬出大概,只要加以細化,明日早朝便能呈報陛下?!笔捜忠径Y,認真的說道。“既是如此,那朕便等著蕭愛卿的好消息?!痹窙_著蕭戎一笑,順手將書本合了起來:“朕有些乏了,今日便不學了?!?/br>“陛下是要躲懶?”蕭戎伸手按住元胤面前的書本,他五指修長白皙,骨節分明,修剪過后的指甲看著干凈清爽,格外好看,比上一世元胤后宮那些妃嬪的手還好看。元胤望著蕭戎道:“朕并非是躲懶,朕只是乏了,便想歇歇。”“可今日課時還不足一個時辰,陛下不能離開國學監?!笔捜謿鈩莘浅?,勢必是要將他留在國學監了。元胤正因許政之事煩擾,這會兒蕭戎這賊子偏還約束著他,實在是惱火,元胤也不再懼他,遂起身,在他的注目下昂首闊步的離開了國學監。元胤怒色匆匆的回到甘露殿,這伺候的李霖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為他斟上茶水后,方道:“陛下,太醫曾說怒氣傷身,陛下即便是遇到不平之事也不能氣,左右傷的是自己的身子,劃不來的。”元胤瞧著李霖那小心謹慎的模樣,想著上一世他也是這般恭敬的伺候著自己,一時之間,往事一股腦的全部涌進了自己的腦海中,回憶便是如同潮汐一般,揮之不去。“瞧著陛下的模樣,想是疲乏的緊,不妨先小憩片刻?!崩盍剡B忙又道。正在此時,得了元胤吩咐出宮的小路子出現在了門口,李霖望去,正欲打算開口教訓小路子時,卻被元胤搶先一步開口道:“李霖,你先下去吧,殿內由小路子伺候即可?!?/br>李霖得了吩咐,隨即退出了甘露殿,將殿門關上。小路子到元胤面前,跪拜行禮后才道:“啟稟陛下,小路子不負陛下所托,將書信交給了食來運轉的肖掌柜了?!?/br>“那肖掌柜可有說什么?”元胤連忙欣喜的問道。“肖掌柜道,翠竹軒那幅墨寶確實是定安先生所作,書信他也會代為轉達,只是陛下,你為何要給那定安先生寫書信啊?”小路子神色有些疑惑。元胤凝視著他,隨后他忽的想起自己失言,連忙伏地認罪。元胤也沒怪罪與他,只是讓他為自己將手爐灌了新碳,隨后便倚在了榻上。蕭戎那jian賊雖然如今待他忠心,可日后的事誰也說不好,上一世他能做出逼宮的事來,這一世估計他也能做出來,元胤眼前雖然跟他學著為君之道,可這手下卻無一個可用可信之臣,這君,只怕也是難為。許政雖說也是輔政大臣,可到底是想掩藏自己的鋒芒,并未打算真的輔佐自己,皇帝于他而言,不過就是牽制蕭戎的一道工具。這兩個人都不是皇帝可用可信之臣。至于那個定安先生,若是他肯與元胤做書信之友,他必定要以百分百的誠意感動他,讓他入朝為官,為自己所用。待得來年科舉過后,在從中挑選出可以入仕的學子,他再用心培植,那么朝中便不是只有他們兩個黨派的人,這樣,他在龍椅上才能坐的更安穩一些。元胤在心里如此盤算著,之前那抹愁緒便很快煙消殆盡,困倦襲來,美美的睡了一覺,待醒來時,已是一個時辰后了。小路子伺候著元胤起身,為他裹上了大氅,元胤伸著懶腰,隨即問道:“現在什么時辰了。”“啟稟陛下,未時剛過,已經申時一刻了?!毙÷纷有⌒囊硪淼幕卮鹬?。“哦。”元胤應了一聲,隨即走出甘露殿,外頭白雪如絮,開門時寒風席卷而入,冷的他一哆嗦。卻不想在此刻元胤竟然瞧見甘露殿外的臺階下,蕭戎直挺挺的站著,目不斜視,即便是身上積了雪也絲毫不在意。“蕭愛卿……”元胤有些詫異。小路子連忙答道:“陛下小憩時,蕭御史便在外頭等候了,從未挪過步子。”元胤瞧著不茍言笑,甚至有些刻板的蕭戎,也不知是怎的,心口竟然生出幾分愧疚之意,連忙走下臺階,站到蕭戎的面前。蕭戎見元胤前來,不慌不忙的揖禮一拜:“參見陛下。”元胤瞧著那已經被凍得通紅的鼻頭,以及眉睫上所結的冰棱,心中有些疑惑:“蕭愛卿為何要守在甘露殿外,凍壞了可如何是好?!?/br>“陛下不肯學,臣卻不能不教?!笔捜忠槐菊浀拇鸬?。“朕只是今日不學,也沒說明日不學,你如何這般刻板不知變通?!痹愤B忙辯駁道。蕭戎略微頓了頓,對上他的雙眸:“今日之事今日畢,豈有拖到明日之理,陛下乃是一國之君,天降災禍時,陛下也要說,讓災禍晚一日再降?”“你……”元胤抬首指著蕭戎那刻板的模樣,想要開口駁他,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于他。“陛下今日只學了半個時辰,臣也不會多占,只消陛下將另外半個時辰學完即可?!笔捜植患俎o色,絲毫不退讓。元胤瞧著蕭戎那副模樣,頓感心中有氣也無處撒,卻也不能撒,只得拂袖進殿:“進來,朕跟你學完那半個時辰便是?!?/br>這樣頑固不化,冥頑不靈不知變通的人,真的才有二十二么?大好年華便如同那些七老八十的腐朽之臣一樣,簡直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蕭戎在殿外將身上的雪如數的撣了去,又在門口站了片刻方才進殿,元胤直挺挺的坐在桌案前,受了他揖禮一拜。“蕭愛卿繼續講吧?!痹非浦哪樱B忙開了口。蕭戎頷首,隨即開口道:“方才臣為陛下講了何為明君與昏君,此刻,臣要講的便是守成與草創孰難,陛下認為,先祖開創江山與后世守業,孰難?”元胤瞧著絲毫不受寒氣所影響的蕭戎,此刻精神飽滿,款款而談,竟讓他覺得先前不該負氣離開國學監,害得他一直在雪中候著。可另一個聲音卻告訴元胤,他是jian臣賊子,是前世逼宮奪位之人,只是讓他在雪中站著,也太過便宜了。“朕覺得創業與守成,各有難處。”元胤認真回答著。“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