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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衣服也無法改變他做過什么,他的褲子也都是紅色的。那么紅,那么鮮艷,仿佛追著他的夕陽,隨時準備將他吞進黑夜。他低頭看自己的手,那是一把銀色的手槍。他的養父無數次把它從抽屜里拿出來,指著自己的腦袋讓他懂得聽話。可那槍從未于養父手里放出一顆子彈,到了今日,反而是他焐熱了槍管。懦弱的人必須偽裝得蠻橫邪惡,因為他們怕別人看穿自己的懦弱。他回想著養父面對槍管時的表情,回想著養母的眼淚和沒血緣的兄弟的鼻涕,那真美好,那是一種他從未體驗過的、十分真實的快樂。他回頭最后看了一眼別墅的方向,可惜那一刻他已經看不到它的輪廓了。黑夜就躲在夕陽的后面,它早早吞噬了那處令人作嘔的高地。他把手槍擦凈揣進了兜里,直到登上一輛好心人的卡車也沒有將之丟棄。玻璃窗被砸碎了,一個中了子彈的人向后一倒,猛地從窗口內翻出。他的腦袋先著地,擠壓出了更多的鮮血。他的腳還留在玻璃窗口,打亂了紅葉的布局。打斗聲終于停止了,詩人將煙滅掉,看著情圣擰開大門,穿著一身的血紅從里面出來。情圣也和他一樣把衣服脫了,胡亂地抹了一下臉上的血污和汗水,朝詩人笑了一下,然后徑直向著酒瓶的位置走來。他喝了一口,呷呷嘴,正想說點什么,詩人則眼疾手快,突然拔出槍,對著大門的位置開了兩槍。情圣回頭,那個還剩一口氣的人終于軟下了身子,把握著的槍放開。“做完事情,要記得清場,”詩人有些不滿地提醒,“有頭有尾,mama沒教過你嗎?”然而詩人忘了啟動人rou翻譯器,而這家伙大概根本不懂他在說什么。所以情圣只是又感激地笑了笑,撿起瓶子,把剩余的一點酒喝完。第六章男人何苦為難男人(中)佩羅對情圣的表現十分滿意,他覺得有點瑕疵是正常的,人無完人,你看我桌面這兩顆頭就很好,雖然人丑了一點,但它們分量足啊。也不知道漁山的人發現少了兩顆頭后,會是什么表情。佩羅在糾結該不該把頭給漁山另外場子的人送過去。此刻四個人正圍坐在桌子邊,一面欣賞著丑得要死的戰利品,一邊喝著小酒。佩羅覺得今天晚上可以好好慶祝一下,也算是給之前經歷掃蕩而僥幸生還,好好護送自己到安全地帶的兄弟們壓壓驚。詩人和情圣已經洗了個澡,他們沒有合適的衣服,便一人穿了一件浴袍。情圣這一回沒有噼里啪啦地說一大堆,他很恰當地表示詩人助了他一臂之力,否則他的疏忽大意肯定讓他遭受損失,也很可能讓佩羅蒙羞。真好,那么快完成了任務還不邀功,佩羅對情圣是怎么看怎么喜歡。晚上大家稍微吃了一點后,便敞開肚子喝起來。佩羅這人有情調,干喝酒不算,還得放點音樂。一群年輕人喝著喝著就晃起來,而昆卡也終于找到機會,讓佩羅也和自己親近一下。誰知道這情圣就是情圣,還沒等昆卡讓佩羅跟自己跳個舞,就先把手伸佩羅面前了。佩羅搖頭說自己喝多了,跳不穩,情圣卻硬是拽著他。佩羅會跳舞,昆卡見過,他見過佩羅和很多人都跳過舞。要說跳得好,那確實算不上。不過只要是佩羅做的,什么動作昆卡都覺得好看。雖然看著他和情圣貼在一起——尤其是情圣還只穿了一件浴袍——昆卡有些別扭,但歸根結底,佩羅高興就好。只要佩羅出了口惡氣,臉上表情松懈下來,昆卡也免不了也沾沾自喜。畢竟若不是昆卡那夜來得及時,建議得當,今夜又怎么能得到這份逍遙。佩羅跳完一曲,瞅著昆卡一個人喝悶酒,也趕緊湊到近旁坐下,一味地表示昆卡要點什么吧,他好表達自己的感謝。昆卡說,“那你也抱抱我唄。”佩羅沒聽明白,反問——“什么意思?”“就是抱抱我,像你抱情圣那樣。”昆卡說著悶了一口酒,斜眼看佩羅。佩羅愣了一瞬,終于明白這確實是字面的意思。他點頭讓昆卡起來,昆卡便放下酒杯,心滿意足地環住佩羅的腰。昆卡也會跳舞,不過奇怪了,他倆就沒怎么跳過。可能大家都認識太久了,久到覺得沒必要用這方式拉近關系。可當昆卡虛虛地環著佩羅的腰時,沖上腦門的卻是一種新鮮又刺激的感覺。也不知是酒精還是音樂作用,沒晃悠兩步,腦子就愈發不清醒。佩羅的臉都給喝紅了,靠近自己時傳來一陣一陣的熱。真舒服,舒服得讓他心里癢癢的。第六章男人何苦為難男人(下)不過佩羅沒把跳舞真當成單純的跳舞,他的頭湊到昆卡耳邊,把兩人的關系重新拉回同事的界限——“說吧,昆卡,你要多少公斤?”昆卡一聽,差點踩錯了腳步。他心說佩羅你可以啊,你連我前一個月前被掃了一批貨都知道。我自己可沒想從你那揩油的,現在你提了——那這是你主動提的啊。“三百。”昆卡說,頓了頓,胸中一團怒火就要蹦出來,壓了半天壓不住,還是忍不住憤懣地加了句——“我他媽一鋼镚沒少過海關,真不知道這次是誰搞的鬼,他媽的,老子這個月底就要出貨,這時候給我拆了墻!”佩羅笑了,他的手臂緊了一下,把昆卡帶到比較僻靜的角落。他們仍然維持著跳舞的姿勢,但佩羅的下一句話徹底打碎了娛樂的氣氛。他說——“我知道是誰。”“誰?”昆卡問。佩羅瞥了舞池一眼,為了把聲音壓得更低,將下巴擱在了昆卡的頸窩上,輕聲道——“我們的老板自己捅的。”這一回昆卡沒剎住腳步,不留神狠狠地踩了佩羅一腳。昆卡大駭——“為什么?”是的,昆卡和佩羅是老大,但不是絕對的老大。他們的上頭還有人,那人便是掌控著本國毒品出口的真正龍頭。他們和龍頭的關系很好,算是盡忠了很多年,龍頭也和他們稱兄道弟。昆卡和佩羅幫著老大擠掉了無數個像漁山這樣的對手,還真是兢兢業業,勤勞勇敢,若不是這行沒表彰一說,他和佩羅都不知道能得多少面好員工的錦旗了。而且他敢打包票,他和佩羅從來沒想過推翻老大自己上位,畢竟現在要攻占的市場還沒占完,那他們應該一并努力征服天下做大魔王才對,搞內斗也不是這個時候搞。但佩羅的眼神看起來不像開玩笑,他朝昆卡點點頭,示意昆卡往自己的臥室小廳去。昆卡真是沒有想到,他好不容易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