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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逃出牢籠的暢快。 * 殘存的落日余暉一點點被黑夜吞噬,風大了起來。 司徒霖再次追上來,這一次他奪走了司徒雨一直握在手心里的車鑰匙。 司徒雨轉身掄著涼鞋打在他的胳膊上,“求你了,別再跟著我了。” 捂著手臂悶哼一聲,司徒霖聽到“求你了”三個字,腳底軟了下來。 此刻,司徒雨剛好跨出校門口。正欲攔車,她聽見相熟的同學叫她的名字。 視線落過去,兩個熟人的背后是一個騎哈雷梳短臟辮背頭的男人,這人不修邊幅,卻有一雙狂放的滿不在乎的眼睛。 來不及思考,司徒雨狂奔過去跳上臟辮男的哈雷并摟緊他的腰:“快,帶我走!” 這一刻,哈雷上的小音響正放到那句歌詞——“陪我到可可西里看一看海,不要未來只要你來……” 顧行云回頭,對上這個莫名熟悉的臉部輪廓,這個瞬間,一滴火星砸在車旁的水泥地上。 是他的煙頭掉落了。 同一時間,司徒霖追到了面前。 顧行云的腰被司徒雨摟得更緊了,朋友見狀,提議:“先帶她走吧。” 下一秒,司徒雨的長發隨風飄揚,哈雷呼嘯而去。 * 車速極快,卷起的夜風將司徒雨的一頭長發攪得漫天飛舞。 手臂離開顧行云的腰,司徒雨雙手撐在身后,咬著嘴唇昂起頭看車旁閃過的路燈。 抬起來的下頜骨線條明顯,臉不大,下巴卻不是尖小型;紅唇不薄不厚,唇線也不十分明顯,但上唇唇珠很圓潤性感;鼻翼很小巧,鼻骨整體很直,靠上的一小段微微突起,帶點古相;眼睛……標準的美人眼,眼角上揚,勾人。 脖頸又細又白,一些發絲繞在上面,像藤蔓攀附著玉柱。鎖骨上也垂著一些,垂到不夠豐滿的胸部,有一種禁欲的美感。 是她,那個高速路上開帕納梅拉的女人。 …… 視線從后視鏡撤回來,顧行云瞇著眼發問:“去哪兒?” 司徒雨沒吱聲,看著街景發呆。愛去哪兒去哪兒。 “您要是不發話,我得找地兒加油去。”一副照顧朋友的朋友的口吻。 司徒雨收回目光,盯著顧行云頗有個性的臟辮看,“隨便。” * 加油的空當,顧行云去便利店里買了兩瓶水,走出店門口,他看見司徒雨頹著臉靠在路邊的電線桿上吞云吐霧。 吸進去又全部吐出來,典型的抽假煙,好在姿勢不算難看,氣勢還是有的。 有故事的女同學啊。顧行云搖著頭舒展了一下筋骨,走了過去。 “這兒不好抽煙,您還是挪個地兒吧。”顧行云把水遞給司徒雨,看見司徒雨手里把玩的打火機好像是自己的,再喵一眼煙盒,他一拍褲兜,“您真行。” 司徒雨偏過頭,借著路燈這才把顧行云看仔細—— 一米八多的個頭,白色短袖卷著袖口,露出蜜色的堅實臂膀,破洞牛仔褲和臟兮兮的馬丁靴鋪滿風塵,雙腿筆直修長。梳著短臟辮背頭,但這張臉卻不是嬉皮類型,五官反倒挺周正,能劃分到養眼的男性長相里。 只是眼窩略微有點凹陷,以至于眼神里透著一股正經的深邃,加上濃重的京腔和混響明顯的煙嗓,他整個人帶著點愛誰誰無所謂的氣場,讓人很難將他看得更透。 雖是在安全距離,但司徒雨還是滅了煙頭,她接過水,又將煙盒和打火機遞還給顧行云:“掉在車座上被我撿了,謝了。” 顧行云擺擺手:“您客氣了。” 司徒雨沒有想動的意思,再次抬起頭看霓虹,靜止的果然沒有高速移動的好看。她越看越悶,不想和眼前的人有任何交談,可也不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多余,一時之間感受復雜。 “您什么打算?自個兒回去、我送你回去還是跟我走?”顧行云拋玩著打火機,又跳坐上司徒雨面前的欄桿。 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拉近,很逼仄的曖昧,打破了某種平衡。 街景瞬間在顧行云身后成了虛景,這個男人太能搶戲。司徒雨終于產生某種興致。 “司徒雨,”她糾正顧行云對自己的稱呼,又說,“跟你走。” 第02章 司徒雨跟你走。 值得玩味的一句表述。 顧行云將司徒雨帶到一間日式風格的茶館,茶館名叫和歌山。 館內很靜,播放著節奏輕緩的日本民歌。客人們大多藏在包廂里,能從木質的推拉門看到影子,和著歌曲,有些像一幀幀現代皮影戲。廳里只有兩個穿和服的年輕姑娘招待,一個在前臺,另一個做引導。 司徒雨被安排在靠左邊的第三個包廂。 “你自己待會兒,我就在你隔壁,完事兒后來找你。” 顧行云交代后離開,從始至終,司徒雨一句話也沒多問。 隔壁的木門打開后,司徒雨聽見顧行云跟等待他的人打招呼—— “路上撿了個朋友的同學,來晚了。” 那人笑他:“你小子走到哪兒都有艷遇,現在連女學生也下手了?” 懶得再聽下去,司徒雨關上自己的木門,抱著蒲團喝茶。 過了會兒,守在前臺的姑娘敲門送進來一份定食。司徒雨看了眼,是鰻魚飯、三文魚壽司和海帶湯。 想起路上顧行云問她吃沒吃晚飯,她拿起筷子,慢慢地品嘗起來。 陪司徒雨吃飯的是另一側包廂里的幾個上班族。他們談論著工作、老板,抱怨著房價和家里的妻兒,時而大笑時而嘆氣,與顧行云那一處的安靜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到底是做什么的? 算了,過了今晚不會再有交集。 想到這里,司徒雨自在了一點兒,又多喝了幾杯茶。 半個小時后,隔壁包廂的木門被推開,送走了約會的人,顧行云進了司徒雨的包廂。 “就吃這么點兒,不合胃口?”顧行云說著徒手捻起一塊壽司塞進嘴里。 他咀嚼的樣子很利落,司徒雨看著,說:“味道不錯,但茶更好。” 畢竟是間茶館,且消費不低,茶自然是絕品。 顧行云看了眼她腳掌上的灰,想起她跳上摩托車的那一幕,別過頭,拿起塊紙巾擦了擦嘴,“走吧。” * 茶館背后是一條古街,清吧酒吧小旅館,如今古街的標配,蹭著點古風古韻,內里還是躁動和快節奏。 “喜歡哪個店名兒?”站在石板路上,顧行云看著一個個店名問司徒雨。 司徒雨指了指他身后的一個招牌,之后兩人走了進去。 只是一間普通酒吧,好在粉飾的不錯,店名好聽,酒水名字也極具韻味。 司徒雨點了杯“千紅一窟”,顧行云點了杯“瓊漿玉露”,一個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