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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娛樂圈探花[古穿今]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91

分卷閱讀191

    變成另一個人。”

陶清風悚然一驚,立刻意識到這對于嚴澹來說,是很恐怖的事情,他連忙下意識握住了嚴澹的手,道:“你當然是你。所以我說我那想法是荒唐的。你的頭還疼嗎?”

嚴澹搖頭道:“不疼了。剛才被你的‘療傷話’治好了。”

陶清風又被這名字哽了一下,連忙道:“我們差不多該回去了,已經出來十來分鐘。別讓老先生們等太久了。”

因為嚴澹前來,場面輕松做活,夏星痕就算一直坐在那里不說話也不那么突兀。陶清風也和嚴澹應和得很好,席間氣氛還算是不錯。

董老先生本來對田中天私自帶夏星痕過來,還是稍微有一丁點意見,但夏星痕基本不說話,不顯得急功近利。再加上也曾聽陶清風提過,芥蒂漸漸消了下去。

在座的基本都是文化人,席間話題圍繞著這部抗戰題材的劇作展開,逐漸就集中到時代和歷史話題上面了。

“……路線是不能錯的。”田中天朝董老先生和嚴澹介紹劇本里的相關內容道,“……那位秋自寒先生,映射了第一次‘左傾’路線犯錯誤的領導人。這也是我黨尚未成熟所致。把他的死放在開頭,是鋪墊一個“抑”。中‘覓渡’意向,亦來源于此。※”

嚴澹和董建軍老先生都沒有看過劇本,但并不妨礙他們順著討論相關歷史話題。

之前陶清風就覺得,雖然田中天的劇本寫得很好,但里面的總有種“非黑即白”的刻意性,就像是一定強烈要貫徹某種意志,而犧牲了藝術性的其他方面。比如那位秋自寒先生死訊的呈現方式,非常之硬派——但是作為原型人物了解,陶清風曾去找過那篇“覓渡”相關文章,感受到了對方溫軟的人文內核。陶清風當時就想:像是這般人物的死去,其實并非是鐵巖崩塌,而該是天鵝蜷頸……雖然和對方作為“領導人”曾經犯下的“錯誤”定位有距離……

陶清風在反思“新文化”運動之際,受到嚴澹的開導,曾感受到那個時代迫于生存壓力,而有些偏激的鏟除國學二元論。那次嚴澹沒有說得太透。陶清風在接觸了劇本后,感覺到劇本秉持的,也是比較激進絕對的想法,若是嚴澹看了不知有何看法。

沒想到今晚席上高談,嚴澹和田中天竟然針對這個問題辯論起來。陶清風聽得全神貫注。

嚴澹正說:“歷史學家對于歷史的描述是:歷史是‘半科學’,既不是‘自由藝術’,也不是‘純數據’。20世紀科學主義的盛行所造成的顯著問題是:一些歷史學家試圖將歷史變成不折不扣的的科學。試圖‘壓制人性’,試圖從文獻中獲取‘純粹事實’。歷史學家的職能被認為是表現事實——”

田中天一怔:“難道不是這樣嗎?”

嚴澹搖了搖頭,道:“其實這只是西方觀點。我國是系統史料記載最早最完整的國家之一,史學家固然站在全局角度盡量記錄事件,‘言簡事繁’,但更有曲筆、隱筆等人文價值觀選擇在其中。那不僅是為封建帝王所迫,更重要的是體現一種史家的道德態度……用現代的話來說:‘人文不被科學所吞沒’。”

田中天雖然年長,但學術知識面的東西,從二十來歲一直用到六十多歲沒什么改變,道:“這似乎跟科學規律的說法有所不同……”

嚴澹又搖了搖頭,沉吟道:“田老師,您就當我這個小輩,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妄言。我不懂文藝創作,但一味以科學意識的劃分,來給每個角色打上鮮明的階級烙印,并以此來指導他們的行為和結局,給我的感覺,像是回到了三十年前。”

田中天臉色微有不虞,道:“但‘文章合為時而著’,任何作品承載的思想,都要服務于一定的時代背景,也需要旗幟鮮明。這一直是我的創作理念。而且在審批時還能減少許多麻煩。”

嚴澹道:“當然,您是這行業的高標,自然經驗豐富。”

可是陶清風覺得,嚴澹說得更有道理。人文的東西,尤其是藝術,如果缺乏了某種普世關懷,僅存路線和方針。那就像是“執著于科學”反而考慮問題“不科學”了。

陶清風這段時間看書心得體會也多,道:“我心中一直有個疑惑。希望借著今天這個機會向老師們請教:我覺得科學研究的理性分析,的確可以幫助我們認識自然寶庫。但卻無力解決人文領域的許多麻煩……”比如夏星痕的事情。

田中天搖頭道:“其實關于這一點,當年新文化運動的領袖,適之先生就曾經指導過:科學不僅告知著人類關于自然界的真理,而且還可以指示人生的價值和社會前途。科學在自然界和人類社會具有同等的權威。人文領域的麻煩也該用此解決※”

陶清風心中一黯,果然如此嗎?田中天以為那樣一次次的給夏星痕好劇本入戲演,就是實用主義幫他的最好辦法了?

然而嚴澹立刻又反駁了回去:“適之先生固然偉大,但在他晚年口述自傳中,亦后悔過:他的治學方法,事實上只能算是現代學術中,用‘考據學和校勘學’的方法包辦整個人文學科。其偏狹、淺陋是顯而易見的。※鐘情于“科學”是具有時代特征的選擇。這是他們新文化領袖的‘幸運’和‘大不幸’了。”

田中天有些意外道:“想不到現在學術界,已經開始反省了?”

嚴澹又搖了搖頭:“20世紀30年代就開始的‘科玄’論戰,反省從未停止。適之先生還曾在自傳中后悔‘少年得志,在學術上騎在了人民頭上,一輩子也不能安靜下來了’。他這種勇于自我剖析的精神,非常可貴。”

陶清風聽到這話,心中仿佛迷霧被驅散。心想:這些編劇,又何嘗不是在掌握了話語權之后,‘騎在了人民頭上’呢?他們醉心的事情,到底是內容本身,還是身為某個學科‘帶頭人’的話語權威呢?偉大如適之先生都有少年忘形之憾。田中天倚老賣老更不及人家之萬一……

田中天都被說愣了,筷子夾著菜半天懸在空中,眼神中流露著恍惚。看得出來,無論是“科學和人文”的關系再定義,還是適之先生的例子,都給他一種醍醐灌頂,覺得自己井蛙觀天之感。他不由得對嚴澹又高看幾分。

董老先生又好心地打圓場了:“嚴老師在學術上從來都這樣,一點不饒我們這些老頭子。小時候還知道叫伯伯要糖吃,長大了辯起來就不饒人。時代不同了啊。你要體諒我們這些落后老頭子。”

嚴澹笑道:“董老師,您這授課十X大精神的老師,可不能說自己落后呢。我也就姑妄言之,你們姑妄聽之。今天其實主要還是該說說清風的事情……”

董老先生笑瞇瞇地看著陶清風,道:“清風這孩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