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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數(shù)只非常精致的瓦罐。藥膳總是要慢慢熬的。嚴澹又研究了一下那些藥,基本都是緩釋精神、補氣虛、健脾胃的中成藥。看來陶清風需要多靜養(yǎng)、脾胃很虛、卻又需要補充足夠的營養(yǎng)。嚴澹想了想,用帶來的食材給他熬了一小鍋紅棗枸杞粥。里面還加了除濕氣的薏米和清火的蓮子。熬好之后,嚴澹才敢真正去細看臥房內(nèi),躺在床上陶清風病容。這一看便立刻心中如沸:平時只見陶清風的清雅之態(tài),哪怕是雙手骨折時,都不曾像此刻般顯得愁病哀容,是還在做角色煎熬的夢嗎?嚴澹一時間那點矜持理智,給拋到九霄云外,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把陶清風抱了起來,一手箍了擁在胸懷中。嚴澹也不管陶清風在他懷里似醒非醒,不顧對方輕微顫抖,擁著那瘦削得近乎單薄的身軀,低頭去吻陶清風病中干澀得帶點血絲的唇瓣。唇瓣相接時,嚴澹鼻尖聞到一點血氣,夾雜著中成藥的當歸丹參川芎味道。他嘗遍了兩瓣唇間的苦澀藥味,才起身托起陶清風的頭,把尚未清醒的陶清風緩緩扶靠在床頭。握了滿手短黑發(fā),錯覺本該是青絲如瀑傾滿懷。嚴澹這段時間,換著花樣送陶清風各種“精心準備”的禮物,并且動腦筋思考如何讓他心無掛礙地收下。偶爾悄悄去探個班,也不讓陶清風知道,在不打擾他的情況下默默關(guān)注他。比如那次,他哥準備把業(yè)龍集團空殼子變現(xiàn)熱錢隨便投個劇組玩,問過嚴澹:他那“小朋友”在拍的劇需不需要。嚴澹并不太了解,也不希望干涉他哥生意上面的決策,就說了讓嚴放自己去決定。也并不知道嚴放后來真的投了。嚴澹那天捎去時,自己其實想去探班看看陶清風拍攝,結(jié)果門口被工作人員攔下來。嚴澹又不愿意打擾陶清風,最后就沒有進去,只留下禮物給保安,服務(wù)人員檢查過后送了進去。余下的時間,嚴澹主要把精力放在了尋找大楚年間的“登科錄”上面。“登科錄”用現(xiàn)代的話來解釋,就是科舉之后會放出的榜單。上面寫著一二三甲所有登科舉子的名字。有些朝代,把“登科錄”刻成書卷,刊印了出來,流傳到現(xiàn)在,又被研究文獻古籍的從業(yè)人員匯編,出版等書籍。可惜的是,嚴澹查閱了現(xiàn)行所有版次的,其中大楚朝并沒有系統(tǒng)地搜羅所有年限的登科名單,有限的記載要不就相隔著十幾二十年,應(yīng)該是資料流傳到后世散失之故。那里面,并沒有佑光三十年一科的記錄,應(yīng)該是與“熙元政變”相隔太近之故,很多資料都遺失了。嚴澹沒有找到燕澹,自然也找不到陶清風的名字了。但是嚴澹并沒有放棄,除了研究文獻從正史上匯編的“登科錄”外,很多時候,散人筆記,遺跡石碑、乃至未入正史的縣鄉(xiāng)志籍中,會記錄本地進士、進躍龍門的人員名字。就像是燕氏子孫中,好幾冊閑覽筆記中:提過燕澹賜榜眼出身,這一點是可以確定的。嚴澹雖然一不知道陶清風的籍貫歸屬,二不知他的后裔流落,但莫名就是下了這樣的決心:他一定要把燕澹同科的“登科錄”的名單,或者相關(guān)的私志找到。為此他拿出皓首窮經(jīng)的精神去查閱那些汗牛充棟的文獻,仿佛大海撈針般地在浩如煙海的資料中搜尋。他可以接觸到很多內(nèi)部數(shù)據(jù)庫,但里面絕大多數(shù)文獻都是孤本圖片掃描上去的影印版,不能用數(shù)字化的比對方式查閱,只能憑眼睛去看。雖然嚴澹已經(jīng)很花精力地去找,卻還是不能立刻得到答案。可是,當嚴澹把陶清風溫柔地抱在懷中,并輕輕取走他唇上帶著藥和血味的一個吻時,心想:不管陶清風究竟是不是來自古代的一個孤魂,既然到了此地,冥冥中來到了自己身邊,那么自己就要牢牢握住,火候到了就說出來——他的腦海里驀然冒出一個與之相關(guān)的念頭,鞭策他:該說就說出來。不要再等了……不要再……遺憾了。真奇怪,嚴澹覺得那就像是潛意識里的一種執(zhí)念。所以他行動力十足又緊鑼密鼓地送禮追人,簡直是生怕慢了半拍,陶清風就消失或者被別人搶走了似的。嚴澹抱著陶清風不算重的身子,一只手甚至能環(huán)住那瘦削的腰部,盯著陶清風心想:他是我的。沒有人可以搶走。那個白月光早逝的暗戀對象又不會從地下爬起來。嚴澹心想:他早晚是我的。陶清風暈乎乎云里霧里地恢復(fù)一點神智,感覺到自己被抱在溫暖的懷里。他咳嗽了幾聲,帶出干裂唇上一點血絲。然后唇邊就被喂了一口清涼的水。陶清風抬眼,模模糊糊地看到了嚴澹,咳道:“嚴老師你來了。”陶清風病中支離,平時理智里環(huán)顧的很多界限和距離都模糊了。所以他沒有說“嚴老師你怎么來了?”也沒有說“嚴老師麻煩您了。”說的只是簡單自然的“你來了”,這是下意識的反應(yīng):證明在他心里,嚴澹在他病中來到身邊,并不是多值得意外的事情。他雖然對此感激,也并不驚訝。嚴澹一手抱著他,一手舀了一勺枸杞粥喂給陶清風,說:“聽說你是累病了,不值得這么拼。”陶清風倒在他肩頭,色澤并不紅潤,只稍微被粥米潤澤過的唇瓣開合,說道:“我心急了。忘了‘磨刀不誤砍柴工’的道理,自找的……”陶清風脾胃本來很虛,他瘦削的體質(zhì)也偏寒,在嚴澹溫熱的懷抱中,不自覺地顫抖著。嚴澹以為他是受涼,低頭問:“冷么?我去關(guān)窗子。”陶清風搖搖頭,他半邊身子埋在被子中,身上也穿了長袖睡衣,半邊身子被攏在炭火般的胸懷里,道:“不冷,別關(guān)窗子,聽一聽雨聲,也很好。”嚴澹都沒意識到下雨了,看來生病之人對周圍環(huán)境的分辨程度反而更敏感。外面有個人工湖,湖中應(yīng)該是有殘荷衰葉,窸窸窣窣,沙沙作響,是所謂的“留得殘荷聽雨聲”※了。嚴澹又喂了陶清風吃了一口枸杞粥,陶清風這病起于過勞,腦力也是負荷后猛然松弛下來的狀態(tài),沒有平時清醒。若是換了平時,他至少還得糾結(jié)一下,被嚴老師這么親近地摟抱著是不是成體統(tǒng)之類的自找不愉快的問題。但是此刻,雨聲,涼夜,隱隱作痛的四肢肌rou,虛軟的身軀,還有讓人沉溺的溫暖懷抱。陶清風就懶得多想了,管他呢,誰知道嚴老師是不是需要積累“照顧戀愛對象生病經(jīng)驗”,由他吧……陶清風很乖地吃完了粥,有一線不小心漏了出來。嚴澹沒來得及拿餐巾紙,怕那抹白痕漏到他脖子去,趕緊用拇指順著陶清風下唇瓣揩過,接觸到柔軟嘴唇的觸感時,差點讓嚴澹心馳蕩漾又忍不住低頭親吻下去,還好他意識到現(xiàn)在陶清風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