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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呆。他崩潰地想:自己才離開三天,而且以為小陶哥就待在家里,不會有什么事,居然三天就天翻地覆了。蘇尋深刻反省:必須改掉銷假關手機的毛病,雖然那樣一來自己的假期恐怕少不得泡湯許多,但總比出了事后嚇出心臟病要好。蘇尋從前就總覺得星輝娛樂公司高層有某種陰影,這一直籠罩在他頭頂讓他戰戰兢兢。現在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比起那些內幕,這幾天陶清風都是呆在嚴澹家里并且承蒙他幫了很多忙,這種以前他還會擔心是不是有曖昧萌芽的問題,蘇尋已經完全顧不上了。“小陶哥,我要給你一個消息。”蘇尋說:“我入行兩年。第一個藝人,叫秦方輝,他也是莊宇徽的簽約藝人,但不是酒吧帶來的,就是正常的影視學院畢業后,校招進星輝娛樂公司的,分到了莊宇徽的手下。秦方輝待了一年半,就跳槽去了虞慈娛樂。他的合約是一年續的那種短約,所以沒賠多少違約金。他走的那天,跟我說:小蘇,多留個心眼,離莊宇徽越遠越好,這人心眼黑。”蘇尋頓了頓,“然后,我就被分來跟著陶哥你了……”所以那時候蘇尋小心翼翼伺候著陶清,受了氣也不敢多吭聲,一心想著跳槽,也是覺得:莊宇徽和陶清都不是什么好東西,自己一定要多看多聽多想多忍。結果反而成為陶清手底下待了半年沒辭職的唯一一任經紀人。陶清風心中一動:“你的意思是,這位姓秦的先生,恐怕也知道莊宇徽做的什么壞事?”蘇尋很委婉地解釋——雖然更像是吐槽,“大概,他就是被莊宇徽做過的壞事之一。”陶清風愣了愣,雖然總覺得蘇尋意有所指,但其實并不能聽懂某種心照不宣的潛臺詞,只能理解籠統理解成壓榨人的“壞事”了。陶清風對蘇尋說:“那,你現在還能聯系他嗎?”蘇尋揚了揚手機:“當然。否則我干嘛說?你放心,我會負責跟秦哥聯系,看他愿不愿意,出面指證莊宇徽。多一個人證,應該能判得更重一點。”陶清風由衷道:“那真是,謝謝你了。”陶清風的第四條通告,是三天之后拍。這是一幕大場面的群戲。從劇情線來說,是影片中后期,香昌“御前訴冤”的一幕。戰亂未平,剛自立為王的天勝皇帝,后位空懸。他還心心念念著少年時黃土隴邊的結發小妻子。戰亂中他們失散了。可是為什么,十幾年過去,再次見到香昌的時候,她已改嫁她人婦,作為東水君宣府使的孀居,在御前控訴,展露著身上的傷痕——宣府使早逝,香昌身為宣府夫人,暫代夫職,安一方黎民。她拒絕巡邊大員涂炭生靈的索賄,卻遭到巡邊大員惱羞成怒的鞭笞。香昌明明有拳腳技擊在身,卻忍而不發,留下這一身傷痕鐵證。千里上京,把一樁樁事在御前攤開,揭露巡邊大員的欺壓百姓的樁樁罪行。震驚朝野。也震得“起于阡陌”的鐵血皇帝,有淚輕彈。為民傷,為情傷,天勝皇帝在聽完她的控訴,看到她滿身鞭痕,硬生生被激出一口血。滿朝文武嘩然,少不得幾多議論紛紛、幾多義憤填膺,幾多戍邊謀劃……陶清風演的廣積王子,就是作為這“滿朝文武嘩然”中,率先跪下,請求嚴懲巡邊大員,保護宣府邊民的臣子之一。從地理位置來說,宣府也是今天A省的位置,香昌相當于當年的父母官,省廳在籌拍時,對“御前訴冤”這一段歷史上濃墨重彩記載的劇情,作了重中之重的要求。香昌忍一時之氣,帶著滿身傷痕,千里跋涉上京訴冤,只為了保護一方黎民。這種大義的犧牲精神,和崇高的人格閃光點,也正是歸寧皇后之所以成為民族女英雄的原因。A省群眾對她自發的愛戴之情,也從古流傳至今。由此,對于影片的格調和定位,在這一幕戲上,是絕對不能放松的。加上,這是天勝和香昌的重逢場面,香昌改嫁的懸念,天勝皇帝強抑震怒,展現帝王氣度的反應,都非常有吸引力。可以說,是影片第一個大高潮。天勝皇帝和香昌皇后的相逢心態,還被歷史粉列入“史上十大酸爽修羅場”榜單。里這一段更是加了許多如慕如訴的戲文唱段和詩詞渲染,從文學性方面,也很讓人期待。孟小丹去粗取精,雖然刪了的魔改歷史劇情,但對于演義和正史相同的敘述之處(大概是歷史上實在太修羅場了,也編不出更狗血的段子了),演義又創造了非常應景的辭賦,便也合理加入對白,增加影片渲染力。陶清風在這一幕里面,演的主要是“跪姿”。劇本的動作描寫就一句話:廣積王子先跪,群臣效尤。不得不說,孟小丹寫劇本時,深諳“能給演員找事做盡量找事做”的編劇精髓——劇本是不能每個動作、每個眼神都寫出來的,這里面留白的約定俗成,是給演員和導演發揮空間,如果每個動作都要編劇寫出來,編劇應該兼任導演。劇本的主要任務,是梳理劇情脈絡,銜接故事走向,提供人物對白。所以陶清風需要琢磨他到底怎么才算是“跪得應景”,還要念一大段慷慨激昂的對白,對演員的臺詞功底要求很高。劇本動作描寫少之又少,臺詞卻是參考了戲文辭賦的一大段。廣積王子這段臺詞,孟小丹按照史料上的記載,符合現代的說話習慣,改成了有節奏感的白話。即便如此,整體依然很書面,還帶著一點文言味道。——“臣弟聞,東水香氏,代夫之職,宣府邊疆,百姓和睦。卞氏獻寶,千載垂光。屈子沉身,萬世歸善。香氏冤訴御前,通達天聽,望皇兄照微之明,令塵世之中,再無荊山之憾、汨羅之恨也。”這一段話光是照著念出來,大部分人都要舌頭打結了。還要以“電影”的要求表演出來。導演熊子安找孟小丹抗議過——她一個業內混了四五年的,小有名氣的歷史編劇,怎么還犯這種新手式的掉書袋毛病,這樣一大段文言,根本就不符合電影臺詞的規范——卻又被孟小丹的哀怨表情懟得說不出來。“老熊,十幾年來,這段就是初中語文課本的必修篇目,你逮著路上的人,大部分人誰不會背一句‘荊山之憾、汨羅之恨’?你要是不按照原文來寫,別說省廳和顧問團不高興,路人也會失望的。就跟拍時不念‘天王蓋地虎,寶塔鎮河妖’一個道理。”熊子安一想也的確有這層顧慮,但又提出了新的疑問和要求:“那你動作總得多寫兩句,一個跪字,要念這么多臺詞?”孟小丹更加理直氣壯地無辜臉了:“臣子奏報時,除了跪,難道還能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