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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床小弟”,平時像對待貓貓狗狗似的,想起來就玩一下。當然是那種“玩一下”,謝國珉從小出入那些場合,花樣還挺多。陶清也乖乖配合。這里面,有一段非常曲折的故事。然而這些記憶,都暫時還沒從陶清風腦海中浮現出來。他聽了這個名字依然殊無印象。謝國珉,這個姓氏,好像在哪里見過——陶清風努力回憶著星輝集團相關的人,老實說一時半會兒他還真的記不全,但是昨天在看發行方名單時,他發現贊助的星輝集團,掛的法人名字就姓謝,那個法人的名字叫做謝東來。于是陶清風猜測:“你是謝東來大人的兒子嗎?”陶清風實在想不起法人在現代社會約定俗成的叫法——董事長,只好管人家叫大人。不過,謝國珉有“太子爺”這種不三不四的稱呼,雖然這稱呼略違和,但他也懶得放在心上。還有人叫他家老爺子太上皇呢,他已經很習慣了。故而也沒有在意陶清風違和的叫法。謝國珉倨傲十足地點點頭,心想這下該顫抖了吧?陶清風心里大失所望——一個法人的兒子,算什么“太子爺”。真正的太子,總領東宮一切職務,還要擔任朝中要職——據陶清風這幾天看社會通識書籍的知識:有的法人也并不直接管理事務,只是作為東家,然后雇傭職業經理人給他們打理。于是陶清風問了一個足以讓謝國珉氣吐血的問題:“那您……在何處高就?”陶清風心想,難道這位謝國珉就是集團某個部門經理,才如此囂張嗎?不然憑什么插手陶清的事情?他和陶清,究竟是什么關系?謝國珉被踩到痛腳,雖然他爹從來都責怪他不求上進,老頭子每每以“某某家的兒子”多成器來教育他,可是在謝國珉心里(以及他那幫狐朋狗友捧臭腳的嘴里),他還需要在哪里高就嗎?他的出身,他的家族,不就是他最大的成就?投個好胎,是最高等級的技術活了。謝國珉咬牙切齒,一巴掌打在陶清風臉上:“問你媽,你還出息了,小賤人。”陶清風其實在他發難之前就往后躲的,他運動細胞不好,沒完全躲開,還是被扇到一點,但并不是很痛。饒是如此,陶清風也已經氣得肝顫。不重不器,不怒不威。陶清風并不是沒有脾氣的。謝國珉這種人,他又不是沒有見識過,京城多的是紈绔敗兒,上至皇親國戚,下至販夫走卒。仗著出生好一點,或是家庭教育出了問題養成壞習慣,肆無忌憚欺壓別人,一派混賬德性。不能在這種人面前軟弱,也不應該指望乞求這種人施舍憐憫來自保。因為陶清風從前世開始,就明白一個道理:狗仗人勢,在得到那個‘依仗’允許之前,狗,是不敢咬死人的。因為它,只是一條狗。謝國珉不過是依仗著星輝集團董事長謝東來是他爹,在他爹允許范圍之外,他是不敢隨意殺人的。于是陶清風重新站直,冷冷地說:“你可以來打我,有本事,就打死好了。否則,你再動一下手,我把你的破爛事全抖給警察和你爹。說到做到。”謝國珉愣在了原地,怎么回事?當初不是陶清一心往他床上爬的嗎,過河拆橋了嗎小賤人,氣得他跺腳,卻真的受到了威懾并不敢再動手:“你想干嘛!當初是你先——你居然還敢威脅我!不想再在星輝混了!?”畢竟謝國珉很清楚,陶清究竟是為了什么爬上他的床,陶清不可能不在乎星輝娛樂公司可能分給他的蛋糕。然而謝國珉并不知道,這具殼子里的靈魂已經大不一樣了。陶清風巴不得能順利脫離星輝娛樂公司好去隱居,越早擺脫瓜葛越好。陶清風冷冷笑了一下,這并不是溫柔和煦的微笑,而是篤定的笑:“少時自立,無所不學。吾道自足,何事旁求。”※——少年時便自強自立,飽讀四書十三經,無所不學。在我心中,自有學統道論足以慰藉平生,再不會希圖外物。這是大楚鴻儒所說,陶清風自幼把這句話一直記在心里,從未或忘。星輝娛樂的什么蛋糕,于他根本是空氣。無論是在普通正常人,還是在講理之人面前,陶清風都是不會露出這樣一面的。對普通人,他總是溫柔且有條不紊。在真正有本事的人面前,他更會謙虛有分寸。只有對待這種人,講道理或者自謙,不但完全無用,那些不懂事的家伙還會誤解這人是不是好欺負。他才會展現出屬于讀書人的傲氣。謝國珉意料之中沒聽懂這句話,但他能感覺到陶清風說話的口吻里,有一種他想象中最討厭的“優越感”。他的眼神愈發危險地變深了。謝國珉記得小時候,被父親帶去有交情的嚴代表家里拜年,遇到過一個年齡比他小幾歲的孩子,渾身上下就散發著一股謝國珉想象出來的“雖然我優點比你們強太多,但在你們這些凡人面前必須偽裝起來免得讓你們感覺不自在”的氣息。事實上那只是謝國珉的腦補。那位男孩子至始至終,只是安靜又有禮貌地在書房看書,也會出來給客人泡茶,幫母親做菜。但謝國珉就是討厭,刨根究底還是因為嚴代表謙虛的“沒考好,只得了第二名”,和自家父親謝東來感慨“小澹實在太乖了,比我家強太多”的強烈反差。在之后謝國珉就每年都聽到謝東來夸獎這位“隔壁家的孩子”,他叫什么來著,對了,好像叫嚴澹——哪怕是生意上聯系越來越遠,也再也沒有去過他家拜年,逐漸變成了知道名字的陌生人。但是謝東來依然拿他作為例子教育謝國珉:嚴家的小兒子,連跳三級,某年考了全國最好的華大,某年又去美國留學,某年博士后畢業、回國了也不接任家族企業,不靠他爹也不靠他哥哥們,選擇進了高校。剛回來就被被華大聘任了,第二年直接評上副高,年紀輕輕,就是華大最受歡迎的歷史學教授了……最讓謝國珉不爽的是,在他很不屑地對父親說:“不就是教書匠嗎?能掙幾個錢?”的嘲諷聲中,謝東來董事長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著他:“你以為華大是什么地方……唉,我當初,為什么不再生兩個。”莫名的,謝國珉覺得陶清風在說“少時自立,無所不學。吾道自足,何事旁求※”這句話時的表情和眼神,讓他想起了當初安靜坐在書房里看書的嚴澹。真是討厭極了。謝國珉心中怒火竄發:還治不了你個小賤人嗎?他上前一步揪住陶清風的衣領,把他往床上一貫。這不是打殺他,何況剛才陶清風的威脅,謝國珉也覺得,他不會真的去告狀,就壯了一把熊心豹子膽。陶清風當然隨時在警惕著他發難,但是他身手不行,打不過謝國珉。對方來抓他的時候,他下意識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