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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帶著口罩和帽子。陶清風心想,如果下次不是在公眾場合相遇,他或許可以,對嚴澹露出真容。去試著去結交志同道合的朋友,這不是千年前,沒有皇權,沒有政黨,沒有隔著高門貴閥,沒有圄于身份的志向……迷迷糊糊間,陶清風忽然很想問————如果是朋友,你會和我,說什么呢?他也不知道,想問的,究竟是今天新認識的大學教授,還是千年前那個前同僚?——————————————————————的編劇,三天之后,把改好的第三稿劇本,發給了制作團隊。開機六天,鐘玉姣、張風豪過了好幾條戲。不過還沒拍到改動大的劇本部分。所以理論上對他們是沒有任何影響的。但是正如編劇所料,在劇本發出去的一天之內,她就接連遭到了來自導演、制作宣發小組,和兩位主演,分別的質疑。他們都對顧問團要求修改劇本之事有所耳聞。但也以為就是走個形式,改也不會太傷筋動骨,應付得了。卻沒想到,編劇直接把演義里大部分劇情刪了。導演對此的看法表現得最激動:沒有那幾個標志事件,香昌還是香昌嗎?天勝還是天勝嗎?雖然是演義,但里面傳遞出的忠孝仁義信勇愛,那都是能觸動群眾,一直以來為人所樂道的東西。顧問團的意見,真的必須朝令夕改?顧問團有十位,難道他們的意見不會有分歧嗎?只要活動活動,再加上資方那邊的壓力,搞不好他們的想法又會改了。為何要這樣急迫地改掉大部分劇情?再說,從拍攝程序來說,劇本在開機期間是不能隨意亂改的,只有那種粗制濫造的電視劇,會出現劇本頁碼滿天飛,天天改來改去的場面。電影劇本哪怕有細節要調整,大方向是定的很早的——導演抗議到這一層,啞了口,因為他看到孟小丹幽怨的眼神——導演,請你好好回想一下,省廳給這部電影一開始定的方向——以英雄兒女的動人故事為線索,弘揚A省歷史文化,促動旅游經濟——好吧,的確招商時是這個口號,但是由于有私人投資回報率的要求,這部電影中途也加入了很多大片標配,三角戀(廣積王子差點寫成四角戀),英雄美女,特效動作……所幸演義內容自帶爆點,毫無壓力。然而那些真是全是忠孝仁義信勇愛嗎?也不見得,更多的還是滿足觀眾獵奇娛樂的心態。歷史專家組成的顧問團看在眼里,覺得亟需修改——用嚴澹的話來說——“以這幾位在歷史上的分量,什么泉邊洗澡打鞭子,夜奔三角戀,統統低俗了。”什么低俗什么高大上,各人標準不同。但是既然是省廳的電影,當然以主辦方的意志為主。這就是孟小丹敏銳嗅出風向、熬更深夜把嚴澹發給她的資料全看過后,光速改了第三版劇本的緣由。導演意識到這一層緣故后,也認命地接受了。并說服演員們繼續按正常進度拍攝。就不提鐘玉皎和張風豪風中凌亂,都串好以后上綜藝時,還原打鞭子那段劇情的詞——他們連這段戲都提前對過了。這兩個娛樂圈老油條一開始就知道,這肯定會成為宣發時的一篇有爆點的通稿標題——沒想到整個全都被刪干凈了。除了鐘玉皎和張風豪之外,最迷茫的演員,要數男三號沙洲。沙洲的戲份也才開拍了一場,改劇本影響不大。但是劉敢辜在演義里的劇情全被刪掉了,換成了歷史向。他再讀劇本時,瞠目結舌地發現,自己要演的角色,好像變了個人?沙洲小時候聽評書,那個心里只有國家大義,縱然受美人傾慕,也正直堅決拒絕對方的英雄形象,忽然變成了一個“旌旗猶入夢,歌舞不開懷”的將軍——很多細節的確感覺更真實,更像個“人”,可是也更讓沙洲覺得難以理解。到底是嚴肅刻板?還是恭敬謹慎?還是豪氣膽雄?沙洲模糊覺得,他更能透過劇本,去逐漸看得清那個角色。就像從天空漂浮中,一點點清晰立在地上。可是無法去模仿。就像云山霧罩的山水畫,本來是容易糊一片霧蒙上去,遠看也差不多。可是那幅畫如果清晰起來,纖毫畢現的筆觸就難以惟妙惟肖畫上去。當然,沙洲講不出這種感覺,他只能直觀地覺得:劇本更精致了,但角色更難演了。沙洲這種偶像派沒法一開始和鐘玉皎他們那些實力老將搭戲,為了幫他早點適應劇本,會有副導演提前帶著他熟悉過戲。同時享受這個待遇的還有女二劉琦回,和男四陶清。今天沒有女二的戲份,副導演那邊,就是沙洲和陶清風兩人。陶清風等在旁邊,他今天要拍開機以來的第一條,等副導演給沙洲講完了戲,就會來帶他。陶清風已經把孟小丹的第三版劇本看完了,這一回他心中滿意得多。大部分演義內容,都被換成了和中的正史,而且有一些諸如和的有名私史內容,也是正史補充外的的權威資料,被加入了其中。陶清風猜想,大概是嚴澹的手筆吧。三天時間,孟小丹肯定沒空自己找的。和的敘事風格不同,是給帝王家作疏,劉敢辜是天勝的臣子,留在里的事跡,展示出來的形象是恭謹順服、沉默可靠的。言官評他‘四海無一事,將軍勤苦興’※。但是紀事體,選取的都是人物典型事件,寫了劉敢辜一個“將軍夸膽,功在殺人。對酒擎鐘,臨風拔劍※”的豪烈性格側面。孟小丹已經盡量把不同史書的風格用現代語言統一,也用有邏輯的情節呈現出了合理的性格變化原因。但是她還是太過于高估偶像小生的理解能力——沙洲明顯很困惑,他沒法把握變化的脈絡,只覺得這樣演,人物會很精分——實際上,他演出來的效果也的確很精分。副導演批評他:“你向天勝皇帝敬酒的時候,劇本上寫的是(苦笑)。你面對的是皇帝,你苦,是為了駐守邊關挨餓受凍的將士而苦,但是你不能哭喪著臉朝皇帝敬酒。那是皇帝,你必須對他微笑,同時表現出內心的痛苦——這種痛苦,是貫穿劉敢辜一輩子的癥結,所以他在邊關能‘痛飲美酒三百杯’,但是一回到京城中,就‘到頭一切皆身外’了。”沙洲又換了個齜牙咧嘴的表情:“這樣?”副導演索性放棄了:“你把我想成編劇,把劇本改得這樣難演,你卻不得不在這里磨。如果編劇站在你面前,你還不能哭喪臉,必須對她笑。對,就是這種模樣,你現在能體會了吧?”沙洲苦笑:“我好像明白了。”副導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