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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你哥哥還在與我說,咱們的綺陽嫁便要嫁與自己能永結同心之人,日后夫婦二人能夠歲月靜好,便是最好的了。” “嫂嫂——” 一向歡快的小丫頭微微抬起頭來,眸中微微閃動,顧硯齡伸手覆在綺陽的手背上,輕輕撫慰著少女的柔胰道:“看得出來,韓大人是個好男兒,你的心思,旁人即便不知,我與你哥哥也是知的,你哥哥也對他頗為贊賞,只是如今韓指揮使已經年方二十五,從前是因建功業而拖延了,如今他也算是功成名就,只怕他愿拖,韓家的長輩們再等不住了,有些事,可不能再埋在心里了,你可明白?” 綺陽的眸子微微一愣,隨即也漸漸重視起來,思索了許久,終于揚起堅定的笑臉道:“謝謝嫂嫂的話,綺陽明白了。” 說到這里,顧硯齡點頭一笑,卻見眼前的少女眸中浮現幾分猶豫。 “但愿,君心似我心——” 顧硯齡聞言笑著伸出手去,替少女攏起鬢邊的碎發,聲音溫柔如水。 “我們綺陽耀眼如日,將來必會嫁得如意郎君。” 聽到此聲,少女笑臉明媚,似乎連這滿園的春光都為之失色。 第一百三十章 流言 溫暖的春光落在姑嫂二人的身上,泛著燦然的光芒,就在此時,一個突兀地聲音打破了這個午后的平靜。 “噓!這是在宮里,你可別亂說——” 一個宮女緊張而小心的聲音落在這御花園中,隨著微風穿過不遠處的假山穿了過來。 綺陽與顧硯齡對視一眼,都未出聲,默契地聆聽著后面的話。 果然,另一個宮女的聲音也微微響起,雖不大,卻是正好落在亭下每一個人的耳中。 “你還不知道?這宮外都已經傳遍了,便是街頭巷尾的孩子都知道,難道你不覺得奇怪么?東宮長孫妃剛傳來有孕的喜訊,宣府便發來軍情急報,被韃靼大軍圍困。” 聽到東宮,綺陽不由皺了皺眉,顧硯齡卻是從這些話中,漸漸聽出什么來。 “宣府是什么地方,一旦宣府失守,北邊的韃靼便能長驅直入,來到咱們京陵城下,到時——” 先前那宮娥只怕是被這話嚇著了,語中帶著幾分恐慌道:“你快別說了,怪嚇人的,咱們的大軍不是也出征了?那些韃靼怎么會來到京陵。” “話雖是這樣說,可這兩件事這般巧合撞在一起,可不就是印證了宮外的那些傳言——” 只聽那對話的少女語中神秘道:“東宮長孫妃腹中的孩子帶來了不祥之氣,還未出生,便出了這般緊張的戰事,若是出生了,只怕會引得更大的不安,甚至是天下動蕩——” “噓!你瘋了!快別說了,我走了——” 另一宮女似是害怕般,聲音慌張而顫抖,漸漸地,急促而凌亂的腳步聲便在假山后響起。 “怕什么,我方才看了,這里又沒有什么人,更何況,傳這話的人多的是,可不缺咱們幾個。” 少女話語剛落,便見兩個碧裙的宮女從假山后轉過來,而在那假山與八角亭邊正有一條卵石小徑,當她們一前一后地走出來,剛一抬頭,便看到亭中端坐著兩位容貌驚艷的宮裝女子,身后宮人環繞,就那般靜靜看著她們。 其中一女子眸中含怒,而另一女子似是在笑,可那笑,卻是讓她們不由打了個戰栗,那兩個宮女面對這陡然的一幕,頓時猶如驚雷炸開一般,呆楞在那兒。 “混賬東西!是誰讓你們在私下里妄言東宮,來人,把她的嘴給我撕了!” 東宮是綺陽最溫暖的家,蕭譯更是綺陽自小以來最親近的兄長,如今眼看著這般身份卑微的宮女膽敢如此談論自己兄長還未出生的孩子,早已氣的胸前起伏,再不顧旁的,當即拍案起身,直直指向后面那個妖妖艷艷,嘴中惡毒的宮女。 那宮女聞言驚得臉色一白,幾乎是抖如篩糠般不停磕頭道:“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亂傳了,可這些都不是奴婢說的,是大家都在傳的,求主子饒命,求主子饒命——” 先前口出惡語的宮女嚇得面無人色,卻不忘辯解反駁,而那個膽小怕事的宮女許是嚇破了神,只楞楞跪在那兒,不說一句話,連哭似乎都忘了。 下一刻,跟隨在綺陽身邊的丫頭看起來柔弱,走過去卻是一把拽起那宮女的下巴,拿手便去狠狠擰那張嘴。 聽到那宮女驚怕的尖叫聲和不住地求饒聲,綺陽更是冷笑連連道:“方才不是一張伶牙俐齒的巧嘴,這會子便只知道求饒了?給我好好地掌嘴,讓這狗奴才明白,敗壞主子名聲是個什么下場!” 隨著凌厲的掌風響起,一聲比一聲更為尖銳的掌摑聲幾乎蓋過了整個御花園,而那宮女的慘呼聲與求饒聲更是極盡扭曲。 綺陽終究是未出閣的少女,顧硯齡不想因著這些個奴才壞了綺陽的女兒名聲,到底抬了抬手道:“慢著。” 綺陽只以為顧硯齡這是心軟了,擰著眉無奈地要勸,卻是被顧硯齡撫慰的手掌將話壓了下去。 那宮女此刻已被打的臉腫的老高,唇齒間鮮血直流,沾染著牙齒,和著淚水看起來殷紅而可怖。 顧硯齡卻是緩緩站起身來,提步便不緊不慢地朝過去。 綺陽見此,忙一把拉住顧硯齡道:“嫂嫂別去,別叫這可惡的奴才晦了眼,嚇著孩子。” 顧硯齡聞言輕輕將手覆在綺陽手背上以作撫慰,隨即語中溫柔道:“若是為這般罪有應得的奴才嚇著了,便不是咱們蕭家的孩子,也不是咱們蕭家媳婦該有的。” 聽到顧硯齡語中的堅定,綺陽終究松下手,卻是站起來要扶著顧硯齡過去。誰知卻是被顧硯齡反手攔住,綺陽微微一愣,便見顧硯齡語氣不變,笑意更親切了些。 “你還未出閣,不易出這樣的面,于你不好,此事我來處置。” 對上顧硯齡示意的眼神,綺陽明白這其中對她的保護,一個未出閣的女兒與這樣血腥處置奴才的事有了聯系,到底是不好的。 眼看著綺陽站在了原地,顧硯齡這便轉身由醅碧攙扶,緩緩提步走過去,因為逆光,那宮女只能看著那宮裝女子緩緩靠近,每一步都端莊貴氣,卻是攜著逼人的寒意。 直到近前,女子高挑的身量擋住她眼前的光芒,落下一片寒冷的陰影來。 眼前的女子仍舊唇角帶笑,那般漫不經心,卻讓她渾身戰栗。 而下一刻,那女子便居高臨下地睥睨她,唇角微微勾勒出幾個云淡風輕的字來。 “你可知道,我是誰。” 聽到這淡然的話語,那宮女戰戰兢兢地搖了搖頭,細弱蚊吟道:“奴,奴婢狗眼,不識主子。” 話一說完,便直直地伏地抖著身子道:“求主子恕罪。” 然而過了許久,她卻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