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03
來,禮貌地雙手將圣旨送到少女手中,隨即笑著道:“長孫妃請接旨。” 顧硯齡佯裝抿著少女羞赧的笑意接過,魏安緊接著直起身笑道:“皇后娘娘今日還命我給長孫妃送來了當年封后時,圣上賞賜的一套寶石純金三鳳銜珠頭面,望姑娘領著皇后娘娘的恩典,今日隨同老夫人和世子夫人共同進宮參加朝賀?!?/br> 作為皇長孫妃入宮參加朝賀是自然的,可如今皇后卻特許戴上當年封后時皇帝的恩賜,其中的意義便非凡了??梢?,此事連皇帝都是默許了的。 家世顯赫,卻又深得帝后的喜歡,這分明是在向眾人昭示,這位未來皇長孫妃的尊貴。 皇家,從來是不做無用之事的。 “臣女遵皇后娘娘懿旨?!?/br> 魏安笑呵呵地點頭,隨即轉而看向一旁的顧正德道:“長孫妃的兩次喜事,都是老臣來傳的旨,未來長孫妃的喜酒,老臣不知能否前去也沾沾貴府的喜氣?!?/br> 手掌權勢,皇帝近臣,連諸位王公大臣在私底下都趨之若鶩地喊一聲“翁父”的魏安,此刻卻是主動討一杯喜酒,看起來的確有奉承討好之意,可旁人雖這般看,顧正德卻是眸中一劃,在心中留下了沉思。 “自然,到時我必會命人親自向魏廠公遞去請帖一封?!?/br> 魏安聞言眸中瞇笑,滿含深意的轉而恭謹地看向顧硯齡道:“到時我便提前打理好司禮監的一切事務,在宮中坐等赴宴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初露鋒芒 外面的雪簌簌地飄著,落到金黃的琉璃瓦上,覆蓋了一層潔白的霜雪,一眼看去,竟不由有些刺眼。沿著檐頂,一條條亮晶晶的冰柱凝結在那,懸在檐下,晶瑩的雪水從上化開沿著冰柱而下,凝在柱尖一滴一滴落到臺磯上,覆在地上形成一層薄薄的冰。 東暖閣內分外寧靜,案上的掐絲貔貅香爐繚繞著龍涎香的味道,與地龍的暖意熱熱的烘烤著屋內。建恒帝身穿盤領窄袖繡金色盤龍常服,頭發干凈利落地束起,戴著金絲蟠龍翼善冠,正低頭凝目批著這年底的最后幾份折子。 原來按照足總規矩,每到除夕這日皇帝便要舉行“封筆”儀式,直至正月初八才能再行開筆,繼續處理朝堂之事??粗诸^上還有薄薄的兩本,按照一向不喜拖延的建恒帝的性子,自然是要趕著“封筆”儀式前將這些年前的遺留改完,也算是個好彩頭。 東暖閣的門被輕輕地推開,建恒帝聞聲并未抬頭,神情依然專注的凝與案前的奏章之上,輕微而小心翼翼地腳步聲響起,一個打扮干凈的御前內侍正弓腰奉著托盤上來,小心翼翼從案前取走已然涼了幾分的雨前龍井,重又換了一盞熱茶輕輕擱于案前。這才轉而將托盤擱于旁邊,轉而輕聲揭開香爐蓋,又添了一小塊龍涎香餅,拿鎏金火箸細微撥了撥,待香氣淡淡而起,這才小心翼翼蓋上了香爐蓋。 動作始終,那內侍手中從容安靜,未留一絲聲音,建恒帝倒也滿意,待一切服侍完畢,建恒帝抬頭間,便瞧到了那內侍的背影,與旁的內侍那般唯唯諾諾全然不同,眼前這內侍舉手間雖也小心翼翼,卻還難得的透露出幾絲風雅和氣質來。 建恒帝看了看,隨即淡淡覆下眼眸,看了看眼前的奏章,似是自言自語般沉聲道:“前幾日蘭州凌汛的奏章放哪了。” 話音落盡,原本將要走至門口的內侍微微一頓,似是猶豫了下,終究小心翼翼地轉而將手中的托盤擱于旁邊的案幾上,然后小心翼翼轉回來,雙手搭于前,頭微微垂著,以極為恭敬卑微的語氣試探道:“陛下,讓小的替您找吧?!?/br> 原本正在翻著奏章的建恒帝聞言抬眸,看了眼眼前卑微小心的身影,打量間,屋內寂靜一片,令龍案下站著的人不由陷入緊張,手不由自主地捏起,卻還是強自鎮定。 “嗯?!?/br> 那內侍不知站了多久,似乎連手腳都緊張的發麻了,才終于聽到上面留下這淡漠的應允聲,不由輕舒了口氣,腳下卻已經鎮定從容的走上來,小心翼翼地站在龍案旁,在建恒帝面前從第三摞奏章中自然地抽出了第七封,輕聲展開掠眼一看,這才恭敬地遞于眉前,雙手奉上。 “陛下?!?/br> 建恒帝再打量了眼前人一眼,看不出表情的接過那封奏章,打開間將眸光淡淡落下去,卻是微微一頓,隨即頗為深沉的轉而看向身旁恭敬埋頭的人。 “你讀過書。” 聽到建恒帝的聲音,雖未表達出來,那內侍卻是知道在問自己,因而極為得體的答道:“回陛下,從前讀過一點?!?/br> “朕看你不像是御前的老人,從前在哪里當差?!?/br> 建恒帝無意地睨了那人一眼,隨即托起茶盞,微微拂了拂茶沫,輕抿了一口,無論是茶湯的顏色,茶水的熱度,還是茶的味道,皆是分毫不差的符合他的喜好。 今日魏安不在宮中,除了他,旁的御前內侍泡的茶可從來沒這么如意過,建恒帝摩挲著茶盞上的青花瓷紋,微微沉吟著。 “小的原在印綬監做僉書,約莫半月前才被調入御前當差。” 建恒帝聞言淡然地點了點頭,能在印綬監做僉書,看來的確有幾分才學,念及此,建恒帝隨手將茶盞擱于案前轉而道:“你這泡茶的手藝和魏安一般了?!?/br> 那內侍聞言當即受寵若驚又不掩坦誠的答道:“小的不敢瞞陛下,陛下的喜好都是魏廠公親自教了小的,今日魏廠公去了定國公府宣旨,擔心他未在,伺候不好陛下,因而專門又囑咐了小的們幾遍,這才放心。” 建恒帝聞言贊賞地點了點頭隨口道:“若論最曉朕心者,莫過于魏廠公了,他的確是忠心?!?/br> 那內侍聞言低頭唇角微微一揚,這話的確是在夸魏安,可眼前這位執掌大興的天子心里是否這般想,卻是不一定了。 此刻從宮外回來,正要回稟的魏安早就聽到屋里的動靜,因而悄悄地等在槅門外面,屏息聽著屋內的一切。 原本以為又有不知死活的小子敢在他不在之時去攀附圣心,正暗自記下時,卻是聽到那小內監倒是機靈的很,雖是編著瞎話,卻還曉得在圣上面前替他記功勞,不過遠遠看模樣,他倒不大識得。 看來,只是個不值一提的新人罷了。 此刻聽到建恒帝如此夸贊他,魏安老jian巨猾的眸色中浮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建恒帝原本只是隨口問問,可當聽到眼前的內侍說魏安竟是知道他每一樣喜好時,原本多疑的心里漸漸生出厭惡的不喜來。 這魏安越發將自己看的高了些,言語間仿佛去了他一個魏安,他這堂堂的天子竟還離不開他了。 的確,魏安在他身邊太久了,知道的也太多了,正因為他了解自己,能替他無聲地解決許多他不好親自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