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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一旦了。 而這一切,究竟是誰的盤算,幾乎無需想,他也再清楚不過了。 而顧硯齡在轉而走至廊下,感受到乍然沖破沉云,綻放金芒的陽光落在身上時,不由覺得有一絲久違的溫暖。 可她卻也深知。 顧家,謝家,與王家的這一場爭斗,也正式開始了。 當息德喜滋滋轉而回來時,卻是見原本關上的房門竟打開了。 就在他們愣神時,一身肅殺之意的少年走了出來,明明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可眸底的陰沉卻是足以懾住一切。 息德不由一個激靈,卻是見蕭衍那冰冷的眸子對了過來,這一刻他好似突然被溺在了潭底一般,終究只能被逼的生生垂下了眸子,心里直打鼓。 下一刻,在秀茵和采苓顫抖的身子旁,少年擦身而過。 聽到少女悲泣的聲音從屋內傳來,息德心中一個“咯噔”,瞬間一切都明了了。 出事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忤逆 “你怎會如此糊涂!” 成貴妃慍怒的聲音幾乎響徹整個大殿,殿內此刻早已沒有多余的人,只隨月,隨珠二人在殿內陪侍著,卻是噤若寒蟬,兩手緊緊的交疊在前,頭壓的極低,不敢發出一點多余的聲音。 成貴妃看著座下沉默不語的少年,只覺得更是怒火中燒,就這樣一個小小的疏忽,卻是打亂了她手下的一盤好棋,讓她根本連絲毫補救的機會都不曾有。 想到此,成貴妃便覺得憋氣不已,眼看在功成之時,卻是毀于一旦,這種憤怒不是旁人能夠輕易體會的。 成貴妃緊緊的捏著手下的官窯茶盞,恨不得將指甲摳進釉中。當她滿是怒氣的眸子瞥到下面跪著的身影時,幾不可察的閃過一絲殺意。 “作為殿下的貼身侍從,卻膽敢擅離職守,本宮看你也是被個小丫頭迷的不知道該朝哪走了。” 聽到成貴妃含沙射影的責備自己,垂頭不語的蕭衍眸中微微浮過一絲寒冷,嘴角更下沉了幾分。 而息德自打跪進來便禁不住地顫抖,他知道,他只試那一雙鞋的時間,鑄成了多大的錯。 那幾乎能要他的命! “本宮看,你也無需伺候在殿下身邊了。” 息德聞聲猛地一震,臉都變白了幾分,而蕭衍眉頭一皺,還未等他說話,便聽得成貴妃冷笑道:“自個兒去司禮監看賞吧。” 跪在下面的息德一聽這話,當即嚇得腿一軟,連跪都跪不起來了,成貴妃卻是漠然的朝隨月使了個眼色,隨月當即會意地欲下去喚人來將息德拖出去。 誰知她剛要轉過屏風,卻聽得身后響起了少年冷淡而聽不出絲毫語氣的聲音。 “母妃。” 隨月微微一頓,到底是停下了步子,小心翼翼朝后看了一眼,只見原本坐在那默然不語的九殿下卻是站了起來,抬頭對上座怒氣未止的成貴妃。 看到成貴妃眼中幾乎抑制不住地怒火,蕭衍壓下心中的煩悶,盡量控制住自己的慍怒,轉而看了眼一旁癱軟不成樣子的息德道:“息德此次的確有錯,兒臣回去會親自處置,必不讓母妃為此勞心,但息德到底隨了兒臣這么多年,若是陡然換人伺候,兒臣只怕會不習慣——” “一個奴才而已,本宮只聽得奴才習慣做主子的,還未聽聞做主子的去伺候一個奴才的,阿衍,便是再仁慈,也要有一個限度。” 成貴妃將少年后面的話生生堵在那,而蕭衍此刻卻是緊緊攥住拳,幾乎快要抑制不住即將從胸腔噴薄而出的怒氣。 “本宮自會替你重新選一個更得力的奴才,你無須擔心。” 話一說完,成貴妃也不等下面的少年回應,便轉而冷冷看向頓在那的隨月,隨月被驚得一顫,連忙欲走,誰知少年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與方才不同的是,少年不再似從前那般溫和順從,此刻語中難掩對抗與冷漠。 “息德是兒臣毓慶宮的奴才,自是由兒臣處置,便不需母妃代勞了。” “蕭衍!” 感受到少年從未有過的忤逆,成貴妃幾乎未反應過來,但隨之看著少年漠然的表情,篤定的眸子,更覺得怒氣在胸口處橫沖直撞,她不由地緊緊攥住前襟,控制著胸前強烈的起伏,幾乎是咬著牙喊出了少年的名字。 蕭衍聽之沒有絲毫的動容,他很清楚,經過這么多年佯裝的順從,他費了極大的力,才保證整個毓慶宮沒有成貴妃的眼線。 一旦此次息德被攆出毓慶宮,成貴妃便會光明正大的安插自己的人伺候在他身邊,讓他無時無刻都處于她的眼皮下,讓他只能做一個順從的好兒子。 所以,即便息德犯了再大的錯,他也決不能輕易攆走,給成貴妃這樣一個絕好的機會。 那樣,只會讓他更為人掣肘。 “息德從小伺候兒臣,若突然被遷出毓慶宮,只會惹人生疑,若是有朝一日父皇問起,難道兒臣要如實相告,讓父皇知道息德被罰的真正原因嗎。” 少年的語氣平淡而漠然,可對上成貴妃的眸子,卻滿是篤定。 成貴妃聞言當即胸口一滯,只覺得一股氣生生堵在那,讓她難以自控。 誰知座下的少年見成貴妃無話可說,卻是恭謹地作揖道:“母妃若是沒有什么事,兒臣就告退了,回到毓慶宮,兒臣會處置息德,給您一個交代。” 話一說完,少年淡然撩袍,轉身便欲走。 “你這是在忤逆我嗎?” 成貴妃滿含怒氣的聲音在后面陡然響起,少年腳下微微一頓,唇角淡淡抿著冷然的弧度,隨即微微側首,用一個平淡卻又能讓成貴妃清楚聽到的聲音道:“自始至終,母妃不也有意撮合兒臣與珺表妹,兒臣今日所為,不正是聽從母妃的結果,可見,母妃也不永遠都是對的。” 話音一落,少年淡然走出去,沒有絲毫地猶豫與沉吟。 “嘩啦——” 成貴妃再也無法控制自己,抬手將桌案上的一切盡拂與地,殿內的隨月與隨珠被驚得身子一顫,險些叫出聲來,但即便將臉都憋白了,也終究沒敢叫出來。 聽到耳邊不絕于耳的瓷器杯盞炸裂的聲音,成貴妃眸中變得陰沉不已,隨即極為冷冽道:“把王有珺給本宮召來。” 隨月聞聲,當即抬腳朝外去,再不敢有絲毫地耽誤。 當王有珺走進來時,看著滿地的狼藉,原本惶恐的她更是嚇得沒了臉色,雖極力止住顫抖,卻是無濟于事。 “阿珺,給姨母請安——” 看到眼前嬌嬌怯怯的少女,原本疲倦靠在貴妃榻上的成貴妃淡淡開口道:“來了,過來吧。” 見成貴妃語中并未那般慍怒,王有珺不由松了一口氣,卻還是小心翼翼地上前。 待她剛走至榻前,只見原本闔目修養的成貴妃陡然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