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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只說讓太太決定,只要不損了咱們府里的體面就成,且眼看著年關就要近了,還是趕著cao辦,莫因此壞了年關的喜慶,至于二太太娘家人那也商議過了,那定安伯府也是同意的。” 少女聞言睫毛微微一抬,看著那開的正盛的臘梅。 顧敬昭的腿沒了,俞氏的希望,也是徹底凋落了。 死,倒并不奇怪了。 終究在這公府里,沒了寧德院捧著,便只能棄之如履了,如今祖父最不愿提的,便是二房的事,老太太對二房也早已寒了心,真正的由愛生了恨。 老太太雖恨顧敬昭的沒良心,可到底是自己的兒子,在她的心目中,自個兒的二兒子全然是被俞氏拖垮的,即便眾人皆知俞氏根本沒什么怪病,可老太太說有,那就是有。 若不是顧著顧家的臉面,老太太連顧家的墓寢和宗祠都不會讓俞氏進,所以便只會由著染怪病,年關觸霉頭的由頭將人的喪事草草了事。 畢竟,對于公侯家而言,死后的風光,如同生前的榮耀,老太太這是恨俞氏恨得連死后的體面都不肯給了。 可一來這兩個由頭足以說服府外的人,二來,人家定安伯府都不跳出來說一句反對的話,旁人也沒什么立場來說。 雖然顧家很明白,定安伯府此舉,不過是為了討好顧家和謝家,以此減輕俞氏的罪孽,消除顧謝兩家與俞家的恩怨罷了。 至于祖父,看似什么都未做,可顧硯齡卻是清楚,顧敬昭廢了一雙腿的消息,該是她這位不問后宅事的祖父做的。 畢竟,家庵上消息閉塞,兩個瘋子,一個啞巴,剩下看守的人,雖不是啞巴,也沒膽子,更沒消息來源。 這一切只能說明,祖父這是在給大房一個交代,給母親一個交代,更是給整個謝家一個交代。 俞氏不死,于顧家,謝家,和定安伯俞家都是如鯁在喉,一日不拔,那些陳年往事就一日消散不了。 顧硯齡心中一直清楚,祖父是個真正的明白人,看似將后宅事放手給了傅老太太,可一旦觸及底線,親自出手,從未失手,只會斬草除根,卻又不沾染了自己的手。 “二叔如何。” 蕓苓驟然聽得問話,微微一怔,隨即快速覆下眼眸道:“因著兩件事撞在一起,二老爺如今的情形禁不了舟車勞頓,二太太又禁不起久停,因而二太太的喪禮二老爺是趕不來了,不過老太爺已經(jīng)給宮里遞了折子,二老爺不久便會回京,只是這職位自是擔不得了,按著老太爺?shù)囊馑迹蟮质且獙⒍蠣斀踊貋恚偷角f子上好好將養(yǎng)。”(注:顧家不止一處農(nóng)莊,所以和顧硯錦是不一個的。) 顧硯齡聞言唇角勾起全然不可察覺的笑意。 顧敬昭,算是徹底地完了。 廢了腿,便與仕途無緣,入了京城,入了農(nóng)莊,便是顧家的地盤,送到農(nóng)莊中,名義上是將養(yǎng),可實質上,更應該說是軟禁。 在祖父的眼皮下,他只能在農(nóng)莊渾渾噩噩的過一輩子,若心態(tài)好些,說不定能活到久些,若不好了,便也說不來了。 “看來,三meimei得為二嬸盡孝了。” 三年守孝期過,顧硯錦恰好十五及笄,正好可以論婚嫁,一個沒了母親,父親又癱掉的女兒家,到時候,少不了要她們大房好心“幫襯幫襯”挑佳婿了。 她,可是會不遺余力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梅下少女 毓慶宮。 蕭譯負手立在廊下,越過廊檐,看到朝陽緩緩升起,一縷金色的陽光灑在琉璃金瓦上,泛起跳躍的光芒。大雪仍舊簌簌落下,似乎能夠察覺到悉悉索索的聲音,不停地在耳邊響起,飛揚的輕盈而美麗。 蕭譯不由將手探出廊下,感受到手心的冰涼觸感,漸漸泛起一陣輕而不可察的漣漪。 若是身邊再有一人,也不枉這樣一場極好的初雪了。 浮起這樣的念頭,蕭譯的腦海中漸漸映出一個少女清麗的身影,唇角不由微微浮起,連自己也未有察覺。 “殿下,方才紀監(jiān)正,被圣上召去了。” 身后驟然響起檀墨的聲音,蕭譯平靜的眸子微微一動,隨即一如既往地看著遠方的瓦上霜,眼中漸漸變得篤定。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此時宮內(nèi)一片銀裝素裹,雪花密密麻麻地落在眼前,就連腳下的石磚上也已積起了薄薄的一層,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輕響。 長春宮外的甬道上正遠遠地走來兩人,身后的人亦步亦趨的跟隨著,手中撐著一把竹青的西湖綢傘,前面的少年溫和而俊朗,卻是裹著厚厚的大氅,時而握拳輕咳,看起來平添了幾分虛弱。 “殿下,當心腳下。” 蕭衍微微一瞥眼前小灘的雪水,眸中一凝,嘴唇輕輕地抿著一條縫,略缺了幾分血色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 一陣寒風驟然裹挾著雪花直直朝大氅里鉆,感受到一股徹骨地冷意,蕭衍眉間微微一皺,伸出修長的手來捻了捻大氅的系帶,將其攏緊了些。 他從小最厭惡的,便是眼前這般的雪景,再美,也只會冷的徹骨,加重他那些所謂的陳年舊疾。 息德偷偷覷了眼蕭衍,察覺到他的陰沉,當即將頭壓得更低了些,在一旁伺候的更為小心翼翼了。 當他們邁進長春宮的宮門,走過垂花門,行在廊下,便瞧著廊外的園中仍舊勃勃生機,碧綠欲滴的小翠葉間,一簇又一簇紅豆般大的火棘小果實墜在其間,像是一串串石榴石的珠子,掩映在一樹樹竹節(jié)分明的翠竹中,紅的鮮艷而醒目。 蕭衍冷淡地收回目光,轉而穿過角廊,抬頭時卻是步子微微一頓,稍稍停在那兒。 原本亦步亦趨跟著的息德察覺到自家殿下的動作,急忙住了腳步,怔楞的看了過去,卻是見眼前俊朗的少年正看向某一處。 因著好奇,他也順著目光看過去,只見一樹樹素心臘梅連成一片,鵝黃色的花苞早已競相綻放,一簇簇,一攏攏,沿著樹干枝丫開了個滿,若是不仔細看,仿佛是一片素黃的煙霞,彌漫在眼前,險些迷惑了人的眼,時而隨風飄散,一樹樹的鵝黃花瓣徐徐打著旋兒,輕然落地,攜著一股若有似無的香味,讓人不由覺得心曠神怡。 而就在這般美如畫的梅林中,一個窈窕的身影立于其間,披著一條雪狐皮的斗篷,仔細看去,這個身影正屬于一個不過十三四的少女。 少女身子微微側著,華麗而輕盈的雪狐斗篷更顯得少女身形不盈一握,透過兜帽便能瞥到那雪瓷一般的側顏,恬靜而繾綣的眸子,玲瓏而剔透的巧鼻,還有那不點而紅的杏唇。 眉眼間點點含笑,就那般靜然立在一蹙開的極茂的臘梅枝下,微微踮起小腳,一雙纖纖細嫩的小手伸至枝頭,白嫩的手指頭輕輕捻住花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