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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被眼前的南宮真人說的像個老生常談的老頑童了。 正在顧硯齡嘴角微僵,不知該如何答話之時,南宮真人終于將目光落在那道人的身上,在他一貫笑然的眸中,那道人卻是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叫他的身子由不住一僵,竟難以與其對視過去。 “不知這位道友師從何處。” 驟然的提問,那道人眉間微震,隨即平靜地抬起頭來,不卑不亢的拱手平靜道:“貧道師從擂鼓臺靈一真人。” 南宮真人平淡地“哦”了一聲,隨即又頗為沉吟道:“靈一真人與我和師兄已是老友了,不過已有十來年未見了,但我早聞其下有靜真,靜天兩位得意弟子,不知道友為哪一位。” 那道人眉目稍稍一緩,心下松了一口氣,抽出了代表其身份的擂鼓臺名帖,隨即語中更為平靜自若。 “貧道靜天。” 這些早在進府時,傅老太太就瞧過,因而眾人也并未多想,反倒是看向了南宮真人。 南宮真人明白一般點了點頭,右手不緊不慢地從袖籠中抽出一封已經拆過印泥的書信,隨即有些猶豫道:“那倒是齊了,雖說好久未見面,但前一段時間我與靈一真人互通書信中得知——” 話說到這兒,那靜天不由自主的一震,臉色漸漸僵滯,南宮真人卻是隨性一笑的看過去,繼而緩緩道:“靈一真人座下的得意弟子靜天因著行欺師背祖之事,早已在一月前便被除去名字,逐出師門,與靈一真人已非師徒,莫非,靈一真人有兩位名靜天的弟子?”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皆驚愕的看向那靜天,傅老太太也是覺得猛然被打了一耳光般,又辱又怒,不可自己。 頂著眾人直瞪瞪的目光,再對上南宮真人笑然的眸子,那靜天到底再站不住,臉色一白,幾乎是反射性的倒退了兩步。 要知道,相比于一個小小的弟子,堂堂南宮真人的話實在有說服力的多,更何況,人家連互通的信件都拿了出來。 孰真孰假,哪里還需要再多想。 顧正德倒是頗為鎮靜,見那靜天有逃跑之跡,當即起身,語中沉穩而嚴肅道:“將此人立即拘起來,嚴加審問。” 話音落盡,方安當即領命,一聲輕喝,外面守著的仆子隨之進來將那尚未反應過來的靜天架住,朝外拖了去。 在眾人還未回神時,顧正德已然向南宮真人拱手,語中難掩感激。 “老夫感謝真人揭露此人的面目,實在感激不盡。” 南宮真人起身笑道:“無妨,無妨,舉手之勞罷了。” 顧正德聞言挽留道:“今日既是有幸得真人登府,便請真人在府中稍作停留,用些簡單的齋菜吧。” 南宮真人見顧正德是明智之人,語中又未曾提及那布偶之事,如今又有意將他支開,必是要處理府中雜事了,他一個局外人,確實不宜過于摻和旁人的家事,因而也不甚在意的笑道:“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顧正德微微笑然頷首,隨即看向下面站著的顧敬明肅然道:“元貞,你與涵哥兒親自陪南宮真人去我的書房稍作歇息吧。” 顧敬明聞言眉頭一蹙,看了眼顧硯齡,在父親的目光中,終究托付一般看了眼身旁的妻子俞氏,這才與同樣躊躇的顧子涵一起請了南宮真人移步。 “都下去吧。” 就在眾人等候結果之時,卻驟然聽得顧正德莫名的一句話,不由有些驚異和好奇。 是啊,眼看著這巫蠱的罪名落在了顧硯齡身上,現今又突然來了個南宮真人,戳開了那滿嘴玄話的靜天的真面目,如此便很明顯,這其中多有不堪的隱晦。 難道就這樣算了? 然而在顧正德沉靜如入定的目光中,眾人終究有些害怕,到底是順從的應了聲。 就在眾人轉身的那一刻,身后卻再一次響起顧正德平淡而深沉的聲音。 “衡臣,你留下。” 聽到這句話,顧敬昭身子禁不住一僵,兩手不由的握住,不知為何,他從這短短五個字中,卻是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陌生與壓力。 而原本因為陡然的反轉尚還不甘的顧硯錦,此刻心下卻是“突”地一跳,擔憂的轉眸看向自己的父親,一股不安漸漸翻騰起來。 (注:擂鼓臺也是姒姒家鄉道教仙山,南宮真人取名同為家鄉道教的南宮山,另外說一下,本書為起點正版源,希望喜歡的親請支持正版哈。) 第一百四十二章 黑云壓城 眾人已然退散而去,只留廳內一坐一站的二人默然相處,相比于方才,此刻實在是靜極了,好似一片輕柔的鴻毛落地,都能聽到細微砸與塵土的聲音。 窗外的雨越下越沉,越下越急,時而地閃電雷鳴讓氣氛變得更加詭異而難以言明。那驟雨重力地砸在格窗上,沿著縫隙順而落進屋內,留下一小灘的水跡。 “去看過你大哥沒。” 顧正德平靜的聲音響起,顧敬昭手中微微一動,隨即抬頭肅然道:“去過幾次。” “如何。” 毫無語氣的聲音叫顧敬昭聽不出什么來,只得強掩下心內的異樣,順而有些悲傷道:“大哥的精神依舊不好。” 這么多年了,府中上下,能讓他不安的,也只有眼前的父親而已。不知是那不怒自威的氣勢,還是因為從小的習慣,即便如今已年過而立,娶妻生子,他似乎也未曾改過來。 有時候他反倒覺得,父親與他們與其說是父子,倒不如說更像是上級與下屬,唯獨對大哥,總是多了些什么。 眼前的顧正德“嗯”了一聲,隨即似是回憶般語氣放輕緩了很多。 “作為長兄,子升從小對你們這些弟弟便是極為疼愛,有什么好的東西,總是先緊著你們的,他對你們,就是我這個父親,也有所不及啊。” 顧敬昭眉頭幾不可察的一蹙,隨即眸中黯然,語氣漸漸悲戚,似乎是因為緊張兄長,而又無可奈何般緊緊攥住手道:“父親說的是,只是大哥如今因為大嫂和鈺哥兒之事憂心傷神的模樣,實在是叫人難過,偏生我們做弟弟的卻無能為力,只能——” 說到這兒似乎極為悲痛,座下堂堂的而立男子竟是眸中一紅,漸漸氤氳著淚意來,因為喉中的哽咽,終究將后面的話壓了回去,讓人聽了不由覺得難受。 顧正德聞聲幾不可察的一動,隨即有些遲暮般的緩緩抬眸,平靜而慈和的看著座下的兒子,這一刻,他不再是朝堂上精明老沉的閣老,只是一個有些失落,或者說,是一個失望的父親。 “是讓人難過。” 顧正德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內顯得極為蒼涼,又隱隱夾雜著些許的無力,聽得座下的顧敬昭垂下的眼眸微微一頓,隨即抬頭,一向沉穩的臉上竟多了一絲緊張,此刻定定對上顧正德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