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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察的劃過一絲笑意。 今日她既敢設這樣的局,便不怕賭上這一把,否則,那些準備便白做了。 第一百二十章 設局(下) 當秦氏黑著臉摔簾走出去,周圍的人都將頭低了下去,小心翼翼地跟著,恰在這時,身后卻突然傳來急促追來的腳步聲。 “太太。” 聽到這陡然的聲音,眾人都一愣,白忠卻是汗涔涔的追出來,連額角的汗都來不及擦,就誠懇的陪著小心道:“太太您消消氣,這件事,老爺也是有顧慮的。” “顧慮?” 白忠不說話還好,此刻話一出,秦氏更是覺得窩火,嘴角凌厲一扯,揚起冷笑來。 “白忠,你倒還敢跟出來,你伙著你的好主子欺上瞞下的,現在還敢跟我說顧慮?難不成這樣一個狐貍精擺在面前,還是人拿刀架著他脖子要挾的?” 白忠聞言并未語滯,只是稍稍拿眼掃了周圍一圈,這才壓低聲音頗為無奈道:“太太您是知道的,咱們老爺與二太太娘家的小舅爺關系匪淺,這次——” 秦氏眸中微瞇,白忠稍稍頓了下,繼續斟酌道:“咱們老爺是受俞小舅爺的邀,去瞧瞧小舅爺府里新組的杏園,小舅爺說咱們老爺在音律方面極有造詣,請著去幫忙品評新晉的樂人,這個三月就是里面最好的琵琶手,當時,在宴席上,俞小舅爺是主動要將她送給老爺的,老爺實在是不好拂了小舅爺的面,才——” 說到這兒,白忠將后面的話咽了下去。 秦氏聞言不再說話,卻是眸光瀲滟的一轉,射向白忠,唇角多了幾分冷笑的意味。 在白忠怔楞之時,秦氏的聲音響起。 “白忠,你以為,我是三歲孩童?” 話音一落,秦氏扶著瓔珞的手,冷傲的揚頭而去。 直到秦氏的氣勢洶洶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原本滿陪著小心的白忠唇角微微一揚,低垂著頭,眸光閃過一絲什么,隨即漸漸抬起頭,直起腰來。 方才的話,他自然是故意的。 秦氏這會子若是不鬧,只在國公爺和老太太面前佯裝委屈的哭一把,反倒是贏了,可依著秦氏的脾氣,那自然是不可能。 這會子,秦氏鬧得越兇,輸的就會越慘。 畢竟,養個外室,實在不是什么新鮮事,京城這些個高門大戶里,早已司空見慣,娶回去做個妾就罷了。 而二房,現在是老太太手心里的rou,秦氏一旦鬧過去,在老太太面前,只有更生厭的份兒。 此刻的白忠,自以為對秦氏了如指掌,卻不知,有人將他此刻的心思也摸得透透徹徹,更要借著他,掀起一場他想不到的暴風雨。 當馬車行到定國公府西角門,瓔珞小心問道:“太太,咱們,去哪。” 秦氏眸中燃起抑制不住的火焰,幾乎是咬牙切齒道:“綏榮院!” 瓔珞聞言有些擔心,不由脫口道:“太太——” 話還未說完,瓔珞就被秦氏冷射過來的目光給嚇了回去,當即不敢再多言,小心翼翼地將秦氏扶了下去。 秦氏黑沉著臉走過一路,路遇的下人都倍加小心的行禮,唯恐秦氏將火氣燃到自己身上去。 直至到了綏榮院門口,秦氏覺得心內憋著的那口怒氣幾乎要沖出來了。 因為,她能夠清晰的聽到婉轉的琵琶聲與悠揚的笛聲圍繞著這個院子。 琵琶,又是琵琶! 秦氏緊緊攥著手,連神色都變得近乎扭曲了。 他們三房現在因為那個彈琵琶的下賤婢子鬧得雞犬不寧,現在俞氏竟然還這般悠閑自在的聽著琵琶曲。 這是在向她宣揚她的勝利? 好啊,既然不叫她好過,那她俞氏就別想好過! 秦氏眸中狠厲一瞇,隨即氣勢頗強的朝里面走去。 當廊下的丫頭看到臉色頗不好的秦氏遠遠走進來時,急忙轉身打簾朝屋里去。 屋內果香繚繞,俞氏神情頗為疏懶的躺靠在美人榻上,身下軟軟和和的鋪著雪狐毛的墊子,薄而溫暖的毛毯搭在身上,皎月跪坐在前,力道頗好的給俞氏輕揉著小腿,常嬤嬤則側坐在錦杌上,給俞氏剝著黃澄澄的蜜桔。 廊下的丫頭走進來,便瞧著俞氏頗為滿意地聽著曲子,榻前隔著一道連珠帳,帳外坐著幾個十六七的少女,身穿清一色的水碧綾裙,個個眉目柔順而恭謹,保養得宜的纖纖素手或半抱琵琶,或輕撥琴弦,彈出的曲聲的更是讓人覺得分外舒神。 那進來的丫頭小心覷了眼俞氏的神色,不由對皎月jiejie心生幾分感激之心。 原來,自徐大夫走后,俞氏便越發焦躁不安,常嬤嬤與皎月在一旁干著急,唯恐俞氏這一胎出了問題。 最后,是皎月陡然想到了府里養著的伶官兒們,便給常嬤嬤提議,繼而召了里面最好的幾個伶官兒來給俞氏彈曲,唱曲。 未想到,這一招倒真是奏效了些,俞氏如今幾乎每日都要讓這些伶官兒來綏榮院的。 念及此,那丫頭輕聲輕腳走了進去,小心翼翼道:“太太,三太太來了——” 俞氏懶懶從常嬤嬤手中接過一瓣兒蜜桔,聞言眸中微微一冷,繼而頗為淡漠道:“她來做什么。” 那丫頭將頭垂的更低了,隨即小心道:“三太太的臉色不大好,似乎不太高興。” 俞氏聞言冷笑一聲,秦氏不高興?她現在還不高興呢。 俞氏眸中掃過一絲不耐,唇角更含著幾分不屑道:“告訴她,我睡下了。” 說完,俞氏平息著心里的不豫,輕輕動了動身子,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將那瓣蜜桔朝嘴邊遞。 “二嫂好大的架子!” 當那丫頭正要打簾子出去時,卻見近在咫尺的簾子猛然被掀開,秦氏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揚聲冷笑的看著榻上的俞氏。 那丫頭嚇得一慌,回頭看了俞氏一眼,便隱隱退到一旁去。而原本彈著曲的伶官兒,也頗識眼色的將樂器一收,轉而退了出去。 要說從前,俞氏少不了要冠冕堂皇的與秦氏周旋,可自打那夜兩房撕破臉后,裝太多,卻是沒必要了。 更何況,以著俞氏如今那焦躁不耐的性子,跟秦氏也差不得太多了。 果然,榻上的俞氏淡淡地掃了秦氏一眼,身子動都懶得動,唇角輕挑道:“不知什么風,還能把三弟妹吹來了。” 說完話,俞氏便將蜜桔瓣兒遞到嘴里輕輕咀嚼,看起來頗為悠閑自得,看的一旁的秦氏更是鬼火沒地方冒的。 “你做了什么事,你難道不清楚?” 俞氏聞言看秦氏那副樣子,更覺得是無端尋釁,因而懶怠道:“不知道三弟妹到底在說什么,我這些日子都在屋里養胎,可沒時間像三弟妹那樣清閑。” 聽到俞氏這譏諷的語氣,秦氏攥的身子都在發抖了,卻聽到俞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