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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皎月,你是聰明人,所以,你應該知道,落葵當初是得了老太太幾分青眼的人,最后,也不過淪到了那般地步,若是你,又當如何。” 說著,少女淡淡抬起手邊的茶盞微微抿了一口,潤了潤口,這才不徐不疾道:“我如今既然能知道你與二叔的事,這證據,你覺得我會有嗎?” 皎月聞言,原本慌亂無措的身子僵滯了。 的確,以眼前這個少女的手段,既然能將落葵收拾的人不人鬼的鬼的,還未得了個惡名,又怎會這般篤定的給自己扣了帽子。 皎月越來越慌起來,她想要理清一切,只可惜顧硯齡卻并不給她思索的機會。 “二嬸行事如何你應該明白,如今她尚為二叔懷著身子,你卻背著她做了這樣的事,我想,無需我說,你也該明白,你該是什么樣的下場。” 顧硯齡看著眼前的皎月,微微頓了頓,安慰般的吐出了最后一句話。 “二嬸能否知道這件事,如今,也只是我一句話罷了。” 四周漸漸寂靜下來,皎月覺得此刻自己就像是浸溺在寒冷的深潭中一般,要么,溺死在潭底,要么,拼死搏得一線生機。 她知道,自己是定安伯府的人,是二太太的人,她沒有落葵那般的身份,一旦二太太要對她下死手,沒有人能替她說得上話,更不會說。 如果當前讓二太太知道了,她必死無疑,所以她不能眼看著自己走向這一步。 仿佛過了許久一般,皎月的后背漸漸挺直,垂立在兩邊的手緊緊攥住,一雙原本因惶然無措而變得茫然的眸子漸漸堅定下來,一點一點抬起頭,她看到了唇角微浮,等待著她的顧硯齡。 漸漸地,她緩緩轉向醅碧手中的瓷瓶,復雜的神色漸漸變得孤注一擲。 “奴婢——愿聽大姑娘吩咐。” 幾乎是窮盡了全身的力氣,皎月狠狠將這一句話咬了出來。 座上的少女好似預料之中一般,頗為淡然的笑看了醅碧一眼,醅碧彎下腰,將瓷瓶遞過去。 皎月只遲疑了一刻,下一刻,便伸出手來,將瓷瓶取過,狠狠攥緊手中。 顧硯齡滿意地唇角一勾,其實,她并沒有證據罷了,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畢竟,人心是脆弱的,尤其,是心虛的人。 第一百一十四章 陰謀的開始 一陣秋雨一陣涼,當淅淅瀝瀝的如絲細雨伴隨著秋風落下時,暑夏的熱意頓然被一掃而去,原本還穿著薄紗輕衫的人不知不覺間都添上了褙子,換了秋服。而樹上此起彼伏的蟬鳴,似乎也一夜之間都消弭了。 此時桂花坊內一處三進三出的院子被秋雨洗刷的格外清涼幽靜,短墻內的白色重瓣木槿被雨水輕輕打落,一瓣瓣杯口大的白色花朵猶帶著露珠,落在樹下,淡淡沾上了泥香。 三月挽著尋常婦人的圓髻,著一身胭脂色繡芙蓉邊的裙子,外罩了一件花青色的挑花褙子,一手輕輕挑著下頜,偏頭透過支起的步步緊支摘窗,看到雨水從瓦檐上落下,像是連成線的垂珠簾一般,窸窸窣窣落在地上,輕輕砸出透明而涼爽的水花。 “這香薰的再濃一些。” 三月聞言溫柔的轉過頭,只見兩個小丫頭手持熏香暖爐的手柄,一寸一寸的熏烤著掛在楠木施上的一套酞青藍齊胸綾裙,而站在一旁白忠的媳婦兒劉氏,似是不滿意的指揮著,最后干脆輕手奪過其中一個丫頭手中的暖爐,隨即一點一點,極為輕車熟路的將衣裙從里到外熏的極為細密。 三月唇角幾不可察的一勾,隨即緩緩低下頜,看著已經凸顯出的身形,不由拿手輕輕一下一下地撫摸著,低垂下的眸中,漸漸氤氳著幽深的笑意。 等了這么久,她的孩子,也是該見見自己的祖父,祖母了。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的響起,隨即撒花軟簾輕輕被掀起,守在外屋的小丫頭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唯恐驚擾了屋內的人。 “三月姑娘,方才老爺身邊的人提前來說了,老爺就快要過來了。” 話音落盡,原本在小心翼翼熏衣的劉氏手中一頓,隨即眸中一亮,幾乎是同時轉而看向對面坐著的三月,而三月此刻也恰好看了過來,二人眼神交匯,隨即心領神會的一笑。 “知道了,你下去吧。” 三月微微側首,輕然出聲打發了那個丫頭,此時的劉氏瞥了身邊的兩個小丫頭,隨即將那手中的暖爐遞了回去,也低沉著聲音道:“你們也下去吧,有我伺候姑娘更衣就是了,老爺要來了,你們早些去備好熱茶,飯菜來。” 那兩個小丫頭聞聲,忙低眉順目的欠身應了,隨即將手中的熏衣手柄暖爐一同帶了下去。 待屋內寂靜下來,三月左手扶著炕桌,右手輕輕扶著后腰,一點一點小心的要站起來。 一旁的劉氏看見了,急忙上前親自環住三月的身子,小心翼翼扶起三月起身道:“哎喲,我的姑娘,您以后要起身便喚我們來,可別自己使力。” 三月聞言唇瓣啟笑,隨即安慰般撫了撫劉氏攙扶自己的手溫言道:“不是我說,嬸子太小心了些,大夫不也說了,我腹中的胎象極好,平日里也該走走,轉轉,莫要太懶怠了,否則生產時反倒要吃苦頭。” 劉氏聽了,不好意思的笑道:“話是這么說,可如今眼看著姑娘嬸子越發重了,老爺又這么看重您和腹中的小主子,我哪里敢真的放下心來叫姑娘自己動手。” 劉氏的話說的既真心也殷勤,三月也不再多勸,劉氏便已然扶著三月繞過六扇四大美人圖的屏風,隨即道:“我去替姑娘將衣裙拿來給您換上。” 見眼前的嬌弱美人點了頭,劉氏這才出去取了衣裙進來,小心翼翼地避開三月那凸顯的肚子,將衣裙里里外外都換了個徹底。 當一切穿戴整齊,一股濃郁香馥的木槿花香味絲絲扣扣的縈繞鼻尖,久久不能退散。 三月微微抬起右手,手指輕輕屈著,壓住了袖口,隨即置于鼻尖輕輕一嗅,頓時覺得心曠神怡的緊。 就在這時,外間漸漸響起了腳步聲,三月與劉氏略一對視,劉氏隨即便扶著三月緩緩朝外間走。 人才剛走到外間,軟簾便再一次被掀開,身穿常服的顧敬之大步走了進來,當一看到被劉氏攙著的三月,腳下的步子頓時又急了許多,連連走上前來,一手小心攬住三月的后腰,一手握住三月溫軟的手,極為小心翼翼道:“日后我來了,你也莫起身,坐著等我便是,何必起來受累。” 聽到滿懷關切的囑咐聲,三月唇角溫柔的漾著笑意,隨即搖了搖頭道:“老爺您與嬸子一樣,都太小心了,走幾步也不妨的,更何況,三月聽到您來了,便坐不住了,起身迎,也是三月愿意的。” 女兒家溫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