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0
謝氏與大姑娘在靜華院的對話,她自然明白,今日這落葵的命,也是到頭了。 畢竟,在她來之前,謝氏是已然發了話的。 雖說看似大姑娘不比鈺哥兒在大太太心頭的地位,但到底是十月懷胎的親骨血,大太太又怎會有不念著,護著的。 因而當徐嬤嬤黑臉肅然的進了屋內,落葵便只覺得像是見到了催命的無常一樣,恐慌的想往后推,卻是被徐嬤嬤凌厲的眼風一掃,生生給定在了那兒。 而就在她發怔之際,徐嬤嬤身后帶著的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便已惡狠狠地進來,毫不客氣的上手,將落葵一雙嬌嫩的手反扭在背后,絲毫不憐香惜玉的就將人給連提帶拖的拉到了外面。 動作幾乎是一氣呵成,迅速的竟讓落葵連哭嚎喊叫都忘了。 當顧硯齡被徐嬤嬤挽著走至屋外時,瞧著的便是這樣一幕。 眾人低頭不敢發一言,膽小的丫頭身子更是止不住地抖,而那兩個徐嬤嬤帶來的婆子蠻橫的立在落葵兩旁,眸中帶著厲光,跪在她們腳下的落葵卑微狼狽的如同一粒不起眼的塵埃。 顧硯齡微微抬頭,月色正明。 不由有些唏噓,真是可惜了今夜這一片好月色。 “徐嬤嬤?!?/br> 少女淡然的聲音響起,徐嬤嬤當即低頜應聲,身旁的少女隨即微微偏首,似是閑話般問道:“偷竊主子屋里的物件,該是什么家法?!?/br> 徐嬤嬤聞言冷哼一聲,凜凜的掃向階下的落葵道:“原本該是拿藤條鞭笞三十,再將人攆出去,但奴婢方才瞧了,落葵偷藏的那些首飾里,好些都是太太壓箱底的陪嫁,專門送給姑娘日后做添妝的,如此,叫太太知曉了,更是罪加一等,因此,因當再加十下。” 徐嬤嬤說完,轉頭對上顧硯齡恭謹地低頜。 落葵聞言身子一凜,顧硯齡立在階上平靜的點了點頜,居高臨下的看了眼落葵,隨即不緊不慢道:“那就請家法吧。” 話音落地之時,連空氣都凝結成冰。 落葵臉一白,當即軟癱在那兒,而兩旁站著的婆子丫頭更是禁不住縮了縮脖子,兩手緊張的攥著,背脊此時當真是升起了一縷寒意,一雙手這會跟浸在冬日里的井水一般,冰的刺骨。 不過片刻,便瞧著一個婆子端來了方桌和長凳,另一個壯實的婆子隨即端了個木盆上來,擱在方桌上。 雖是害怕,但也有些個好奇的婆子,不由梗了梗脖子去看,這才瞧著那木盆里盛著水,水里擱了好幾根食指粗細的青嫩藤條。 那些個婆子瞧了,不由更害怕的將脖子縮了回去,唯恐這東西落在自個兒身上。 在府里的家法中也是有門道的,那行刑的婆子越是挑那拇指粗,外皮被削的光滑順手的藤條,這般的藤條瞧著又粗又硬,只覺得一條子下去打的瓷實,可實質上,這般的藤條打著看著身上印子粗,卻也只是表皮的功夫,不過淤傷疼痛幾天,養養也就好了。 倒是眼前這藤條,那便不是吃素的了,瞧著又細又軟,正是春日里發了嫩芽的青藤,但你仔細看,便能從柔和的月光下看到那藤條上隱隱發亮的青刺,這便罷了,這般的藤條最是柔韌,那落在身上,就跟那鞭子一樣,纏著皮膚上便是一道血痕,讓人不由想到蛇,扒到身上便是一口,可別想輕易甩掉了。 就這樣幾條子下去,非得皮開rou綻了不開。 眼看著那落葵姑娘是屋里伺候的大丫頭,那小皮膚嫩嫩的,都能掐出水來,要說吹彈可破她們都信的。 就這四十條子招呼下去,能只去半條命都算不錯了。 那些婆子眼角瞥了瞥跪在青石磚上那柔弱顫抖的身子,不由撇了撇嘴。 倒也好,從前那落葵眼高于頂,不把她們這些外屋伺候的婆子當個東西。如今倒也落的這個地步,也是活該。 明明是夏夜,落葵此刻卻是覺得冷意浸到了骨子里,貝齒竟也不由的磕了起來。 四周寂靜的讓人害怕,只能聽得蟲吟的聲音在墻角的草叢中壓抑而低澀的響著,落葵抖著身子微微側目,正好瞥到了盈盈的水波中那幾根刺啦啦的藤條。 落葵驚得眼淚止不住地落,身子不由想朝一邊艱澀的挪。 顧硯齡將這一幕收入眼中,腦海中不由浮現起了前一世,落葵被華枝生生灌進了一壺鴆酒,滿目流血的模樣。 顧硯齡微微覆下眼眸,這一世,她已算是仁慈了。 當再抬眼時,正好掠到木盆中繚繞著熱氣的水光。 除了她和徐嬤嬤,沒有人知道,這盆熱氣騰騰的水中還倒入了最為粗的鹽巴。 浸了鹽水的藤條,旁人不知道這滋味,今日落葵,卻是要親身體會一番了。 第七十九章 用刑 “來人,將人給捆到凳子上去?!?/br> 徐嬤嬤陡然出聲,冰冷的聲音在如水的涼夜中更顯得脆亮。徐嬤嬤眸色漸漸幽深,眼角下吊睨向落葵冷冷道:“可得捆死了!” 在場的人無不為之一凜,而落葵更是由不得身子抖了個激靈。 然而根本不等她做出反應,那兩個婆子便已沉聲應了,隨即黑著臉惡狠狠地睨向落葵,仿佛看著一只螻蟻般,頗為冷漠,兩手一抄,就把人給牢牢嵌住,架起身來。 感受到手腕上的疼痛時,落葵這才回過了神,當即驚恐的哭嚎,那聲音尖利得猶如用那細針去磨劃那腐朽的銅器,艱澀的難以入耳。 “姑娘!姑娘——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求您了,求您饒了我吧?!?/br> 落葵幾乎是用了全身的力去掙脫嘶嚎,想要奔到顧硯齡那去跪地求饒。 可貼身伺候的大丫頭,都是十指不點揚塵水的千金體,哪里掙得過這兩個多年掌刑的資深婆子。 落葵此刻于她們二人而言,如同一團破棉絮,可隨手磋磨,轉眼間人便被生生拖拽到長凳邊,隨即給掂到了凳子上,兩個婆子頓時目光交匯,其中一個婆子眸中閃過一絲歷久的厲光,拽起身邊一條兩個大拇指粗的麻繩,幾個翻轉之間,就將落葵的手給死死環繞捆在了凳子上。 當要再去捆落葵的腿時,落葵拼了命的踢打,讓人難以近身,那婆子眸色微瞇,帶著一絲陰冷的狠意,隨即便駕輕就熟的從袖子里捻出了一根一寸長的銀針,在月色下閃著瑩瑩的厲光,隨即那婆子上手就對落葵的腰上使勁一攥。 (講真,容嬤嬤是童年的陰影,這個地方是專用致敬瓊瑤阿姨筆下的容嬤嬤,我已經忍不住想再去把還珠格格這一幕再刷一遍了。。。) 一聲尖利可怖的聲音頓時響破長空,落葵的身子繃的極直,臉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豆大的汗珠從額際滲了出來。 就像是繃到極致的箭弦一樣,落葵的身子隨之軟如落絮,竟是疼痛的喘起了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