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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遭,玥娘自個兒不清楚,身邊的丫頭又是個愣頭青,昨兒天熱,便由著她吃了兩碗冰碗,今兒一早,便瞧著褥子上落紅的厲害,玥娘又鬧著肚子疼,把院里的丫頭驚了一跳不說,含糊不清的過來稟報,把我們也嚇得不輕。出門時,已叫專門的婆子看了,開了藥,這會子已是睡下了。” 這話一說,當即大家都明白了,這是女兒家的初潮來了,真正的成了大人了。 謝氏聽了,眉頭多了些淡淡的喜色,語氣溫柔道:“這也是好事,只是日后可得叫玥娘注意了,這些可是由不得半點馬虎,日后落了病便不好了。” 說著謝氏便微微側(cè)首對身旁的墨蘭道:“去將昨日三哥送來的海參裝好帶來。” 墨蘭自然明白,應聲便下去了,謝氏轉(zhuǎn)頭淺笑,語氣緩慢:“這海參是養(yǎng)氣補血的東西,回去做與玥娘吃了正好。” 原來,謝家嫡系如今分兩支,一支為謝大老太爺?shù)牡掌蓿鞘兰业那搴哟奘纤拈L子謝弼,現(xiàn)為應天巡撫,謝弼生了一子一女,便是如今的江南布政使謝道玄,和翊坤宮的寧妃謝道貞。而世人所稱“陳郡公子”的謝昀便是謝道玄的獨子。 另一支,便是謝二老太爺?shù)牡掌蓿錾硎兰业钠搅杲纤膬勺右慌L子謝道安,時任蘇州織造,次子謝道煥,時任巡鹽御史,幼女謝道瑗,便是如今的定國公府世子夫人謝道瑗。 而謝氏口中的三哥,便是謝道安,因謝家這兩支的幾位老爺和寧妃打小便最寵謝道瑗這個幼妹,如今謝道安又任在蘇州,把這些個海邊兒的珍貴補品,時時著人保持新鮮,從水運送過來叫謝氏嘗鮮,實在不是什么稀奇事兒。 石氏聽了,眸中帶笑道:“我們是來賀壽的,反倒叫你送東西,做客的豈有吃了席面,走了還順帶的禮。” 謝氏聞言一笑:“原是些嘗鮮的,如今趕上玥娘的好時候,二哥送的這些個嘗鮮的東西反倒物盡其用了。” 閔氏聽了,笑著撫了撫石氏的衣袖道:“接著吧,原就是一家的關(guān)系,就不拘這個禮了。” 閔氏這話說的有道理,謝氏與閔氏是手帕交,顧硯齡與蕭懷玥又是打小的交情,自然親近,加之石氏原本也未真要推拒謝氏的好意,聽閔氏這般說了,自然是笑著應了。 顧硯齡在旁瞧著,唇瓣微抿笑意,不得不說,在謝氏身邊能學的很多,謝氏雖說性子清冷,但絕非孤傲的那種,反倒是極會與人為親,送東西從不冠冕堂皇,卻總是能從細節(jié)著手,送到別人的心坎處。 哪怕是再小的禮,旁人收的高興,收的暖心。 一句話,禮輕情意重。 更何況,從謝氏手里送出去的,又有幾樣是輕的。 謝氏這廂又對著閣老夫人劉氏一行溫言笑道:“想必閣老夫人這一路過來也累了,母親這會正在寧德院與奉國公府的薛夫人她們說著話,世子夫人,郡王妃,閣老夫人不如請去正院。” 原本今日的主角該是這定國公夫人傅老太太,來了豈有不見之禮,閣老夫人劉氏自然是笑著應允的,就這般攜同閔氏,石氏一同前往寧德院,由謝氏在一旁引著。 只走了一步,這閔氏便瞧到了顧硯齡身旁的顧硯錦和顧硯瀾,謝氏自然也瞧見了,便自然而然的含笑道:“這是二弟和四弟的獨女,硯錦和硯瀾。” 收到了謝氏的眼神,顧硯錦自然同顧硯瀾一起出來照著顧硯齡斂衽行禮。 閔氏和石氏瞧了,眸中一暗,唇角的笑意淡了許多。 “見過的,定國公府的姑娘都生的好。” 相比于方才說顧硯齡的話,這話明顯敷衍的多,顧硯瀾便罷了,原本不過是個七歲的孩子,及笄都尚早,更何況談親了,自然聽不出什么差來,可顧硯錦向來心思細膩,又是快談親的年紀,對于口碑自然極為重視,如何聽不出來其中的差距? (注意:此處的談親指的是相親的意思,就頂多定下婚事,等及笄之后再考慮結(jié)親。) 因而手中不由一緊,將那絲帕死死攥在手心,眉目卻反倒是越發(fā)溫婉順從,瞧不出絲毫的異樣。 眼看著謝氏引著三位夫人先走了,顧硯齡淡淡地瞥了發(fā)怔的顧硯錦一眼,唇角微冷,牽過顧硯瀾的小手,再看向顧硯錦時,已是溫暖如春。 “三妹,咱們也進去吧。” 顧硯錦抬頭間,已是宛然一笑,從善如流的點頜,上前同顧硯齡并肩而行,不時笑著同顧硯齡輕語幾句什么,仿佛方才的事并沒有上過心一般。 第七十章 變故 直到午間,賀壽的人才方到齊,因而開席時已是快到未時,酒過三巡后,眾人已盡了酒興,如此府里便趁興請了眾位客人前往芙蓉閣聽昆腔。 昆腔起于蘇州昆山,曲本多為纏綿悱惻的故事,曲調(diào)更是婉轉(zhuǎn)旖旎,滿口的吳儂軟語,讓人由不住就掉進江南的溫柔如水里去了。因而這昆腔猶為符合文人雅趣,逐漸在大興盛行開來。 幾個曲本唱下去,暮色漸漸攏下來,天邊兒的夕陽已經(jīng)漸漸落下山去,微微泛著魚肚白的天空中,點綴著一顆極為明亮的太白星,極盡發(fā)出閃耀的光芒。 顧硯齡與顧硯錦對坐在一張桌上,只瞧著唱臺上正是一曲,迤邐柔軟的唱詞猶如一圈又一圈無痕的春水,漸漸漾入耳畔。 那臺上的小生吳語輕而緩,眼眸靈動如鴻,身段更是柔軟如絲,輕啟唇瓣間,仿若從江南的一副水墨丹青中走出來的一般,舉手投足間,倒應極了那句謙謙如玉佳公子的模樣。 顧硯錦剝了一顆奶油松子兒遞到嘴里,側(cè)首對顧硯齡道:“這小生倒是俊朗,頗有幾分功底。” 顧硯齡唇瓣含笑,并未回頭,只平靜看著樓下的唱臺。 “此小生非彼小生,這里讓杜麗娘心心念念的柳郎不是個俊俏的公子,可是個窈窕的少女。” “哦?” 顧硯錦微微驚訝的挑眉,不由出聲道:“那臺上的,竟是個女兒家?” 顧硯齡含笑點頜,不緊不慢道:“年紀不大,不過十四五,卻已經(jīng)是名盛揚州的小生了,旁人都喚她‘小玉蘭’。” 顧硯錦聽了,這才了悟的點頭,看向顧硯齡的目光不由多了幾分敬佩道:“長姐的見識總是比我們多。” 顧硯齡含笑未答話,顧硯錦便伸手去倒茶,剛一探茶盞,才發(fā)現(xiàn)茶已冷了幾分,不由開口道:“怎的茶都涼了。” 話音一落,顧硯齡身后的落葵便極有眼色道:“奴婢這就去添些熱茶來。” 說完落葵探詢的看向顧硯齡,顧硯齡也未轉(zhuǎn)頭,只淡淡地點頜,也算是允了,看著落葵已然走遠的背影,顧硯錦不由笑著轉(zhuǎn)頭對顧硯齡道:“到底是長姐身邊的人,這份伶俐可是我身邊人萬萬及不得的。” 顧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