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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子涵手中微微一動,眼眶也有些微熱,喉頭像是堵住什么一般,許久才啞著嗓子道:“在兒子眼中,母親與生母沒有什么不同,兒子如今還能記得,在兒子染了水痘時,您將才八歲的錦姐兒送到了老祖宗院中,您卻沒日沒夜的在兒子床前照顧兒子,傷口癢了,您就替兒子輕輕的吹,生怕兒子去撓,兒子進不得藥時,您就想著辦法的給兒子渡藥,兒子發燒時,您抱著兒子一邊哭一邊給兒子哼著歌謠。” 說到這里,顧子涵再禁不住的落下淚來,上前跪在俞氏膝前道:“母親對兒子的好,對兒子的恩情,兒子這一輩子也忘記不得。” 俞氏聽了也當即落下淚來,一把將眼前的少年攬入懷中,輕輕地拍著少年的后背哽咽道:“既是母子,母親做什么都是應該的,哪里說得上恩情這兩個字。” 一旁的常嬤嬤幾人看著,也無不拿起娟子擦著眼角的熱淚,溫情燃起了一室。 待俞氏回到綏榮院中,夕陽已全然落下,屋內的丫頭婆子都被常嬤嬤遣了出去。與方才在蘭幽院的耐心與關懷全然不同,此時的俞氏不耐地靠在軟枕上,常嬤嬤上前替俞氏輕輕的揉著太陽xue。俞氏這才稍稍舒服些,眉頭漸漸展開了些。 “放眼京城去,哪里有像太太您這般對庶子掏心費神的,外面的人都說,太太您是心善的活菩薩,大爺能有您這樣的嫡母,是上輩子積了德了。反過來瞧瞧三房,除了個朝姐兒,一個孩子都沒生出來,那三太太防三老爺和兩個姨娘跟防賊一樣的。老太太氣的不行,卻也沒辦法,誰讓祖宗規矩擺在那兒的。” 俞氏緩緩睜開眼睛,唇角勾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眸色更深了幾分,語氣卻是不同在常人面前的冷漠。 “所以說,秦氏才是個沒成算的,至于涵哥兒,再掏心,再費神,也不是從自己肚子里爬出去的,終究是喂不熟的。” 想到此,俞氏便覺得更煩悶了些,眉頭又緊鎖著,有一搭沒一搭的把玩著指甲上剛涂好的蔻丹。 “那吳氏倒是個有福氣的,竟能生出這么個有能耐的兒子來,倒教我不能不服她幾分了。” 俞氏嘴上是夸著,語中卻是不加掩飾的不屑與憎惡,一旁的常嬤嬤手上更小心了幾分,在一旁陪著笑道:“再有福氣不還是個短命的?哪比得上太太您,將來大爺就是再有能耐,要一輩子盡孝的也是您,再說了,大爺能有如今,不都是太太您的教養成果,若是那吳氏沒死,如今的大爺只怕也只能是個上不了臺面的庶子罷了,誰能瞧得上眼。” 俞氏聽了這話,很是受益,隨即盯著案上正繚繞青煙的香爐,似是回憶著什么般,唇角高高挑起,語中淡漠道:“所以,吳氏的確是該死的,要想自己的兒子有個好前程,這就是命,怨不得誰。” 常嬤嬤聽了此話微微心驚,忙看了眼屋外,沒有再答話,俞氏自然明白常嬤嬤的意思,也不再提舊事,又煩憂的低下頭看著自己平平的小腹,手輕輕摩挲上去,語氣無奈而憂愁。 “嫁入定國府這么多年,除了錦姐兒,我便再無所出,沒有嫡子,總是不安穩的,謝氏倒是好命,嫁了個待她如寶的丈夫,生了一雙兒女,后面還有謝家這個靠山,硬生生奠定了那未來定國公夫人的位子,好像這世間的好,都到她那去了,這也算得上福壽雙全了吧。” 常嬤嬤聽出俞氏語中的酸意與不甘,不動聲色道:“除了嫡子,太太又有什么比不得?如今老爺回來了,有定國府這個靠山,將來必會在京城大有作為,只要您安安穩穩生下嫡子,老太太還不知該多高興了。更何況,依著大太太那病怏怏的身子,哪里禁得住福壽雙全這四個字。要說福氣,還是太太您的。” “我如何不知道,只是如今老爺與我有了嫌隙,我又能如何去生出這個嫡子來。” 聽到此,常嬤嬤也沉默了下來,的確,她更沒法子了。 正此時,聽到屋外軟簾輕打,繼而一個明艷溫婉的少女走了進來,給俞氏行了禮。 俞氏看著唯一的女兒,臉色才稍稍好了些,唇間是掩飾不住的柔和道:“外面天兒可涼?怎么這會子來了。” 顧硯錦唇間帶笑,看著俞氏道:“哪里就冷了,女兒想著母親近日身子不好,就過來瞧瞧。” 說著顧硯錦掃了眼俞氏,隨即問詢的看著一旁的常嬤嬤道:“常嬤嬤可知道母親這是為著什么?” 常嬤嬤看了俞氏一眼,見俞氏未阻止,便將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 顧硯錦一聽,唇角的笑意更加輕快了,語中頗為輕松道:“女兒方才從父親處過來,告訴父親母親身子不好,父親也頗為擔心,一會兒子便要過來了,母親準備準備吧。” 俞氏微微一驚,不由脫口道:“真的?” 顧硯錦聽了,不由好笑道:“女兒敢拿父親來誆騙母親么?” 俞氏臉微微一紅,這才察覺方才的失態,可心底卻是抑制不住的激動和高興。 顧硯錦在一旁瞧著,唇瓣微微一勾,母親自然不知道自個兒是如何在父親面前哭泣落淚,又是如何說的父親心軟的。她很清楚,對付這世間的男子,最好的法子,便是眼淚。因為對于弱者,人們總是會禁不住生出幾分廉價的同情和憐惜。 母親出自于伯府,自然不好如此行事,可她年齡尚小,做這些卻是再容易不過了。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父親與母親和好,才不會被他人輕易挑撥,二房才能更穩固。 終究,她們二房唯一要對付的,只有一個大房而已。 第四十五章 春心萌動 入了夜,顧敬昭去了俞氏房中,看到俞氏消瘦的模樣,難免心下憐惜,再有俞氏的梨花帶雨,心下所動,便宿在了俞氏處,雖說心中仍舊埋著些疙瘩,卻還是一夜溫情繾綣。 第二日顧硯齡聞得消息時,手中正捧著一卷書,唇瓣微微一勾,仍舊將眼神落在書上,她倒小看了這個不過十一歲的三妹了。 倒也是,能生生屈與人下,忍了前半輩子,換后半輩子榮華地位的母后皇太后,又怎會是無能之輩?光靠這份心性,也比當日榮寵至極的宸皇貴妃強。 不過,她本就未指望靠這一點小手段便能挑撥動二房。不過是試試水罷了。 這一次的危機,顧硯錦能輕松解除,她倒要看看,下一次,她還有沒有這個能耐。 “姑娘?” 顧硯齡回過神來,抬首正對上落葵探詢的目光,這才整理了思緒,淡笑道:“方才倒是想別的去了,怎么了?” 落葵聽了,這才又笑著將方才的話復述了一遍。 “今日天氣極好,姑娘可要去園子轉轉?” 顧硯齡微微挑眸,看著臉上傷口已好全的落葵,難得的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