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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母家的禮儀教養(yǎng)……” 顧硯齡眼眸微抬,靜靜看著顧硯朝:“四meimei去問母親也好,去陳郡問老祖宗也好,我若是妄言,只怕失了作晚輩的規(guī)矩。” 顧硯朝如何聽不出顧硯齡話中隱射自己沒規(guī)矩?可人顧硯齡偏偏一副瞧不見她吃人般的模樣,只款款給秦氏行了禮:“阿九還要去瞧母親,便先行了。” 看著顧硯齡遠去的身影,顧硯朝狠狠地跺腳道:“母親……” 三太太秦氏此刻也有些怔然,方才說話間,她瞧著顧硯齡雖如常,可語氣中到底有些無力,確實不像是說假話,難道說果真是旁的人在弄鬼,想要挑的她三房與大房相鬧? 昨兒去了琉璃院的統(tǒng)不過二房和四房,四房袁氏原就是妯娌間最小的,又向來是個軟和的菩薩,沒個大用,想來也不敢。 想到這兒,秦氏眸中一狠,那就只有二房了,好啊,平日里一副熱情賢良的樣,倒是把她三房當?shù)妒梗慌滦囊蔡罅诵?/br> 第六章 謝氏 “姑娘,方才三太太與四姑娘說話也太過分了些,說到底,您也是咱們府里嫡長的姑娘,做長輩的尚且不該這般,更何況四姑娘還算是個小輩,您就該告訴太太和老太太,好好評評這理,免得日后誰都敢在您面前拿大。” 評理?顧硯齡停下了腳步,站在回廊下,淡淡地瞟眼看向落葵,此刻正義憤填膺的說著,當真為她著想一般,可她若真是這般將方才的場面?zhèn)鞯嚼咸侨ィM不是坐實了背后嚼舌根,告暗狀的名? 如此昨兒在琉璃院,原是顧硯朝行為無狀,不過一句年紀尚小就能搪塞過去,可她作為長姐,卻與幼妹爭執(zhí),背地里嚼幼妹的是非,那便是德行有失,不是一句年紀尚幼便能說過去的。 顧硯齡眼神漸冷,落葵這不分場合,急于邀寵的性子越來越烈性了,看來,確實要挑個時機把人打發(fā)出去了。 “主子間的事,你也能置喙了?” 聽到淡淡的話語,落葵身子一怔,抬頭間正對上顧硯齡清冷的眼神,頓時臉色一白。 “姑娘,我……” “日后說話若是再這般不知高低,就讓你家里人領回去好好重學了規(guī)矩再回來,我是萬萬保不住你的。” 聽到這話,落葵身子一抖,險些跪下去,急切的帶著哭腔道:“姑娘,我再不敢了。” 顧硯齡不再多言,轉頭便先走了,獨留落葵抖著身子,久久未回過神來。 到了靜華院,顧硯齡來到謝氏所居的正院,只瞧著丫頭們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在廊下,旁的都各做各的活計,沒個偷懶說話的。 這就是謝氏院里的規(guī)矩,也是從謝氏一族帶過來的人,陳郡謝氏是經歷了六朝的望族,雖說風風雨雨下,在本朝已經未有當年大周永嘉帝時期的鼎盛,但陳郡謝氏與許郡王氏百年望族的底蘊,仍舊是沒有一個世家大族能堪比的。這三百多年來,王、謝兩家族能人輩出,仕宦顯達,子弟們不是文壇之首,便是官途通達。(注:此處參考東晉瑯琊王氏與陳郡謝氏。) 世人皆言,王謝二氏閨門雍睦,子弟循謹,家教門風極重,應是世家百姓之典范。因此不僅百姓多為敬重,世家大族更是以能與王謝結姻為榮,即便是當今執(zhí)政的大興朝,自開國以來,后宮歷代為后為妃者,皆有出自于王謝二姓。而如今三皇女生母寧皇貴妃,便是顧硯齡母親謝氏的堂姐。 顧硯齡斂著步子走過去,便有丫頭低頭規(guī)矩的打起了芙蓉軟簾,待走進里間,一股淡淡的藥草香縈繞而來,顧硯齡款款走了進去,只瞧著里屋通透,一位二十多歲的婦人身形有些懶懶的靠在貴妃榻上,半邊身子搭著薄毯,身形清瘦了些,眸中蒙著淡淡的一層霧氣,雖因常年臥病顯得有些乏力,舉手間仍是渾然天成的端莊氣質,那容貌更是應了那句“病中西施”。 “來了。” 謝氏唇瓣漾著清冷的笑意,微微起身,原跪坐在腳踏上替謝氏捶腿的安姨娘忙住了手,微微低眉站起身來朝顧硯齡微微含笑欠身,侍立在側的元姨娘也立即上前替謝氏在身后枕了靠枕,這才靜靜站立回去。 謝氏輕輕拿食指點了點塌前,謝氏的乳母,也是其心腹的許嬤嬤便瞇眼笑著搬了錦杌在謝氏塌邊,歡喜地去扶顧硯齡。 “太太原還念著姑娘,這不就來了。” 顧硯齡從善如流的走到塌前,拈了拈帕子,輕捏襦裙,端莊的坐在杌子上,款款放下裙子,再輕輕將襦裙的微褶撫平,一連串復雜而又極富規(guī)矩的動作,在顧硯齡做來卻是一氣呵成,毫不做作,讓人觀之便覺得如沐春風。 謝氏看著顧硯齡端莊的坐姿,筆直卻又不顯僵硬的身子,略顯蒼白的唇瓣浮現(xiàn)起滿意的笑意。 “母親可服了藥了?” 顧硯齡輕問,許嬤嬤朝顧硯齡身后桌子方向努了努嘴:“太太嫌藥燙,這不還晾著的。” 顧硯齡轉頭看過去,一旁的元姨娘便已是極有眼色的上前去,將藥碗端了來欲服侍謝氏服藥,誰料顧硯齡卻已是起身接過了藥碗,坐回謝氏身旁。 拿絹子的蘭指輕翹,緩緩攪著濃黑的藥汁,騰騰的熱氣輕輕打著旋兒升向半空,漸漸消散。 動作間,顧硯齡再自然不過的將一勺藥汁遞到唇邊,微微一抿,許嬤嬤一驚,謝氏卻并未說什么,只唇邊一抹淡淡的笑意,這時顧硯齡才緩緩將藥碗遞近了些,輕輕舀了一勺,謝氏唇瓣輕啟,將藥汁抿入口中,感受到嘴中的清苦,謝氏不由微皺了皺眉,卻還是將顧硯齡喂過來的藥飲的干干凈凈。 待藥碗空了,顧硯齡轉身遞給了微躬腰的元姨娘,復從袖籠中取出疊好的絲帕,輕輕替謝氏拭去了嘴角的藥跡。 “你二叔過幾日便要回來了。” 謝氏懶懶的將身子靠了回去,顧硯齡手中一頓,才云淡風輕的抬眸道:“父親說的?” 謝氏點了點頭,顧硯齡覆下眼眸,唇瓣微微抿著笑意:“府里該熱鬧了。” 顧硯齡淡淡一笑,拈了枚酸梅遞給謝氏,復又自己含了一顆。 如今的顧敬昭尚是福建知縣,算著日子,也該是回京述職的時候了,這述職一過,只怕就要常留京城了。 如此可不是該熱鬧了? 人人都當她在老太太眼中最受寵,可顧硯齡自前世便極為清楚,老太太寵她都是因著她母家謝氏的緣故,賣的是謝氏的面子。 但顧硯朝,卻是老太太打心眼里偏愛的,不因旁的,只因顧硯朝打小眉目間便頗有些像老太太年輕的時候,不僅如此,顧硯朝的生辰更與老太太是同一天,而顧硯朝雖跋扈,卻也不笨,知道如何去討老太太的喜歡,以此固寵。 只從今日之事便能知道了,老太太即便知道昨日顧硯朝在琉璃院中的作為,可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