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問了人才找到飲水機——公司的人看著都熱心腸，但是一口一個小弟弟，他怎么就有些……不爽？

裝好水，祁牧走向那人的辦公室，又給見到的人賠笑臉。設計師同志接過水杯的時候才第一次看向祁牧，他看著祁牧的臉愣了下，過會才開口：“我叫歐陽晟，你叫我歐陽就行了。”

又是復姓？

“好。”祁牧點頭。

歐陽晟喝了口水后，將杯子放到一邊，遞了一只鈍了的鉛筆給祁牧，道：“削筆。”看樣子又回到了工作模式。

祁牧接過筆，用桌角放著的削筆刀三兩下把筆削好，遞給歐陽晟：“好了。”

歐陽晟沒有抬頭，看著圖，道：“筆給你，看到我圈起來的這些地方嗎？補上樓梯，樓梯會畫吧？”

“會。”祁牧接過圖紙，開始補圖。

兜兜轉轉，零零散散，他們搗鼓到中午下班才完成圖紙，歐陽晟滿意地預覽圖紙，全部檢查完后，才有下班的意思。他對祁牧道：“餓了嗎？一起吃飯？”說完拿起陶瓷杯，喝完剩下的水。

祁牧本想拒絕，但是聽說一起吃飯很能促進同事間的感情……好歹從今天開始，他也是個社會人了。

“好。”祁牧笑著答應。

歐陽晟看了他好一會，道：“你比我想象中的好多了。”

祁牧想了下，回答：“你也是。”還以為是個臭臉上司。

歐陽晟疑惑：“也是什么？”

祁牧揚起嘴角：“也是很好。”實話可不能說。

他們在公司對面的西餐廳吃飯，雜七雜八地聊了會，對話內容無聊到——

歐陽晟看著剛送上來不久的牛排問：“你喜歡吃牛排？”

祁牧切了一小塊：“看味道，我還沒吃過這家的。”雖然也在G市，但是這距離他學校和宇文千家都有些遠……他雖然喜歡到處玩，但這附近還沒來過。

歐陽晟看他吃下后，又問：“這份怎么樣？”

“還不錯。”祁牧認可地點頭。

“你應該很小吧？成年了嗎？”這當然是廢話了，未成年公司是不會收的。

祁牧停下準備往嘴里塞rou的手，先回答：“我快二十了。”

歐陽晟點頭，后道：“我跳級上的大學，對年齡沒什么概念。”

祁牧這個年紀其實已經比大多同級生要小了，比如他表哥黎景斯就比他大一歲，但是他們同級。

“你……有女朋友嗎？”

“沒。”有男朋友。

話說他這上司是在查戶口嗎？

祁牧覺得太被動，不太禮貌，便反問：“你呢，有女朋友嗎？”

“沒有。”歐陽晟說完就專心吃他盤中的鵝肝了。

他吃得比祁牧快得多，吃完他擦擦嘴，斟酌了會，問：“你是Gay嗎？”

晴天霹靂，汪洋咆哮，山崩地裂……祁牧一時愣住了——所以他現在渾身都開始散發著Gay的氣息嗎？還是說他做受久了，娘化得厲害了？

歐陽晟趕忙解釋：“我沒別的意思，我是……我沒偏見。”

祁牧吃下最后一口牛排壓壓驚，吞下去后，淡然道：“是又怎么樣，不是又怎么樣，你要追我？”他企圖蒙混過關。

其實承認了好像也沒什么，他其實也不是特別在意別人的看法。

歐陽晟沉默了。

這一餐吃得尷尬，最后結賬時，歐陽晟硬是要請客，祁牧也就隨他去了。

晚上甲方過來看完圖，大概是說設計圖又要改吧，導致歐陽晟開完會以后一直罵罵咧咧。

祁牧大概聽懂了，他們昨天晚上臨時說要改，而為了趕上開會，歐陽晟連夜趕工到今早，然后之前說好了的地方，甲方現在又說不行，說是當初沒聽懂歐陽晟的意思，現在想來才覺得不好……氣得歐陽晟整個人要爆炸了，但是單子已經接了，合約已經簽了，也只能改了。

歐陽大設計師要加班，祁牧這小助理也只能跟了。不過或許和所謂的“共生”有關，他的精力旺盛了很多，確實不容易餓也不容易困了，雖然水還是要喝的。

“上班真忙，感覺時間都被工作擠滿了。”祁牧鉆進宇文千的懷里，擁抱快一天沒見的愛人。

“累了？”宇文千坐下，攬著他，讓他順勢坐自己腿上。

“沒，我覺得我上司比較累——他看上去很困。”祁牧蹭蹭宇文千的臉。

他可能有肌膚饑渴癥，不然為什么他從以前就很喜歡和人親密接觸？他也不能想象有其他男人會像他一樣比起自己睡，更喜歡和別人一起擠一張床上。

過去除非是和人上床，他只能忍著，現在不一樣了，他有宇文千可以隨時隨地親親抱抱。

“誰？”宇文千順順他的毛。

“叫歐陽晟。”祁牧下巴抵在宇文千肩上，懶洋洋的

歐陽晟？宇文千回想了下這號人物：“他……能力還行。”

“被你注意到了？”祁牧調笑。

“只是一起工作過。”宇文千繼續順他的毛。

“他問我是不是Gay。”

“你怎么說？”

“你希望我怎么說？”

宇文千輕笑：“怎么說都行，反正你是不是Gay，都是我的。”

第46章044

自那一餐以后，祁牧有意無意地在疏遠歐陽晟，不過這樣一來就像是默認了歐陽晟說的——他是同性戀。

祁牧不在意會不會被認為是同性戀，他不喜歡歐陽晟的問題，所以不想親近他，為什么不喜歡他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

他不在意，但是歐陽晟在意，在意得不行。他本來那么問是因為他對祁牧一見鐘情——對，一見鐘情，看到他的第一眼孩子叫什么名字都想好了的那種。他是同性戀，所以那句話只是為了確認祁牧是不是同性戀。他沒有所謂的Gay達，想要確認只有問了——他本來就不擅長聊天，現在被祁牧疏遠也不知道是喜是悲。悲當然是因為被疏遠了，喜是從祁牧這個態度看來，他是Gay無疑了。

那這樣的話他把自己的性取向說出來應該沒有關系吧？

思索完畢，畫著工程圖的歐陽晟忽然出聲：“我是Gay。”

祁牧停筆，沉默——出柜了？這么突然的嗎？

沉寂過后，祁牧干笑：“哈，哈，哈哈……”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那時那么說沒有惡意。”歐陽晟放下筆，真誠道。

“哈哈……我知道了。”祁牧其實并不在意他是不是Gay，但是既然是這樣的話，他當初問那個問題的目的就顯得沒有那么討厭了。

歐陽晟試探道：“你也是吧？”

“Gay？”

“嗯。”

祁牧腦海里浮現宇文千的臉，他笑笑：“本來不是，現在是了。”

嗯？這是告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