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額頭，道：“求求你，原諒我好嗎？”

祁牧不語，好一會，低頭，將視線再次投向地面，壓抑著顫抖道：“我只是人，等我死了，你還是會找下一個，對嗎？”

“讓我把生命分你一半，好嗎？從此以后，我們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你也對他們也提出過，對吧？”

宇文千沉默。

“他們拒絕了，所以有了我，”祁牧冷然道，“如果我也拒絕你了呢？你依然會找下一個?！?/br>
他記得，宇文千說過，如果他離開了宇文千，宇文千就會尋找他的下輩子。那時候他聽著感動，現在想來這確實是在說愛，只不過是在對那個死了千年的人說的。

祁牧站了起來：“當神真好，一個不行就下一個，總有一個會陪你過該死的長生不死——別讓我爸媽擔心，我們回去吧，當做沒事發生。只是……你別再碰我了?！?/br>
祁牧擦干淌盡的眼淚，擦去宇文千在落他嘴上的吻，向家的方向走去。

……

“回來了？”牧蕓笑著招呼道。

祁牧也笑道：“回來了?！?/br>
牧蕓覺得有些不對勁：“牧牧，眼睛怎么了？”

祁牧自然道：“剛才有個小屁孩向丟了一把沙子，有幾顆吹進了眼睛里?！?/br>
“現在怎么樣？”

“好多了?！?/br>
牧蕓松了一口氣。

“媽，”祁牧又說，“我突然想起來還有期末作業要整理，明天下午就要交了，所以我現在就要回去了?！?/br>
“現在？好吧，寫作業要緊……要不要先洗個澡？你爸要出來了?！?/br>
“不用，我回去洗。”

恰巧，祁海在這時候出來了，關著上身，穿著一條黑色短褲，正拿著一條毛巾擦頭發。他問：“怎么？”

“兒子要回去寫作業?！蹦潦|解釋。

“那就回去唄！”

牧蕓白了他一眼，又對祁牧道：“那好，媽去給你們收衣服?！?/br>
宇文千在一旁，至始至終掛著淡淡地笑容。他本來就不太說話，所以牧蕓祁海他們也沒覺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媽，我自己來?！逼钅琳f道。

“好，”牧蕓給祁海使了個眼色，“老公?！?/br>
祁海馬上緩過神來，從桌子下面的架子里取出一個禮盒，打開禮盒里放著現金，祁海把開著的禮盒遞到宇文千面前，道：“宇文先生，這些錢，我們先還你，本來是想直接打到你賬戶去的，但不知道你的賬戶，我們就準備了現金了。這是一部分，以后的，我們會盡快還你?！逼詈ＰΦ谜~媚，有意討好，但是他因為長得憨，也不讓人覺得討厭。

宇文千沒有伸手。

祁牧笑笑道：“收下吧，這是我們應該還你的。”但說話的過程中沒有看宇文千。

宇文千暗自握拳，爾后伸手接過。

還完之后呢？你要離開我嗎？

第36章034

他們已經好幾天沒有對話了，連同班同學都能感受到祁牧身上的低氣壓。

周四晚上講座結束的時候，錢萬偉終于忍不住問了：“喂，你怎么了？”

祁牧揚起嘴角，笑道：“我怎么了？”

錢萬偉看著一陣惡寒：“你別這么笑好不？看著挺嚇人的。”

祁牧翻了一個從來不會標準的白眼，道：“小爺我天姿國色，哪嚇人了？”

錢萬偉嚴肅地點頭：“嗯，看到你依然這么不要臉，我就放心了?！?/br>
祁牧收拾好書包，站起來，笑笑：“那么，不要臉但依然英俊的爺要先走了~”

錢萬偉把書塞進書包里，小跑追上，道：“你是失戀了還是怎么，渾身不對勁的？”

祁牧在心里默默吐槽：這人的胡言亂語怎么一向神準？

他們出了教室，祁牧戲謔：“你這么懂男人心，說不定換個性取向就能脫單了?！?/br>
錢萬偉的手搭在他的肩上：“真失戀了？你什么時候有的女朋友，也不說下？”

“沒，沒有女朋友?！逼钅撂滞崎_他的手，進了樓道口，下樓梯。

“沒女朋友？我還真不信。你上星期還活力四射的，放學走得又快，這星期就想中了毒一樣，還總往圖書館跑……如果不是談戀愛了，那就是瘋了?！?/br>
“大哥，下周考試，我專心復習不行嗎？”

“可你以前考試也是普普通通地過的??？照樣是第一，你還擔心誰能超越你？”

祁牧停下腳步，看著他道：“你知道你為什么至今找不到對象嗎？”

“為什么？”

“太八卦了，女生只想把你當姐妹。”

“……我也沒什么女性好友??？”

“這么說你八卦得連女生都嫌棄?！?/br>
錢萬偉不吃他轉移話題這一套：“你要是真沒女朋友，今晚就跟我出去玩。”

“……你事真多。”

“去不去？”

“不去?！?/br>
“你還是花花公子祁牧嗎？有得玩還不去……該不會班游你也不去吧？”

“你說得有道理，那班游也不去了?！币驗榘嘤斡钗那б踩?。另一方面，他也沒心情玩。

“……還說你沒事？現在是大事好不？一頂一的大事——算了，我不問了。我知道，男人嘛！有事就喜歡憋著?！?/br>
“既然你知道得這么清楚，就讓我憋著吧?！?/br>
“O幾把K——你還要去圖書館？”

“去。”

“這么晚？”

“自修室十一點才關門?！?/br>
“這么晚的嗎？”

“你不知道？”

“不知道，很少去?！?/br>
不巧，這兩人出了教學樓沒多久，就正好遇上了黎景斯和葉芽，黎景斯看見祁牧就是一句：“臉那么臭——這才一個星期多點就撐不住分手了？”

葉芽滿眼星星：“酷，又有了？無縫銜接呀！”她顯然還不知道宇文千的事。

錢萬偉看著祁牧，雖然無言，但臉上明顯寫著：你不是說你沒女朋友嗎？

祁牧沉著臉，道：“你們幾個，是來給我添堵的嗎？”

黎景斯走近，問錢萬偉：“兄弟，他怎么了？”

“不知道，但約他去玩，他竟然拒絕了，想必是大事。”

黎景斯看向祁牧，問：“需要我陪你喝酒嗎？”

“不用?！?/br>
“連酒都不喝了？大事??！”黎景斯抬起胳膊，搭上祁牧的肩，道，“不過你要是跟那貨分手了，哥哥還是很高興的，我們去慶祝一下？”

祁牧淡淡吐出：“黎景斯，我○你媽?！?/br>
黎景斯無視他的謾罵，道：“那就現在——芽芽，今天我們去Club玩?！?/br>
葉芽舉起手，大呼萬歲，錢萬偉也舉手同意。

“我不去，祝你們玩得開心?！?/br>
雖然他怎么說，但還是被拖著進了夜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