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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向下壓去,胡青松終究沒敢站起來,他的肩膀先是停止反抗然后是僵硬,最終慢慢的放松了下來。賀陽這才滿意的說話,他的話語也簡單,“我知道,朱總躺下了,你們心里蠢蠢欲動,這年頭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嘛。再說,朱總對你們總有點情義,就算沒成功,朱總也總不好對你們下手,幾十年的老兄弟啊。后路是現(xiàn)成的,對嗎?”他低頭去問胡青松。胡青松都快罵娘了,他能怎么說,承認,那才是瘋了吧。賀陽也不是讓他真答應(yīng),他就是做出個樣子讓這群人知道,胡青松都不敢反對他,你們要干什么,先掂量自己的分量——當(dāng)然,趙孟云比胡青松更重一些,不過這人陰險,不如胡青松這么好掌控,他自然不會做無把握的事兒。所以,他接著說,“不過,既然如今我掌事,你們就要守我的規(guī)矩。我是什么身份你們在座恐怕都知道,我跟朱驁不一樣——”他抬頭去看看朱驁,“那是朱總用全天下的理想世界教出來的兒子,寬厚而穩(wěn)重,我不一樣,我從小長在市井,年少時因變故出走美國,無背景無人脈混到如今,你們應(yīng)該明白,中間我經(jīng)歷了多少。我這人,說實話,沒什么良善之心,做事只講究兩個字,目的。按著我說的做,那么大家都好,如果要想背著我耍手段,瞧著沒有,韓丁就是明天。”他說完,就從胡青松身上把手拿了回來,沖著一干已經(jīng)憤怒但卻不敢反抗的人,笑著說,“對了,也別去找那家伙求情,我知道你們跟他有交情,不過,我跟他可沒交情。行啦,杜洋,今天的會就到這兒,替我送送各位董事們。”他連話都不讓他們說,就請他們走人,若是原先,肯定沒人干。可如今,他們瞧著胡青松和趙孟云互瞪了幾眼后,胡青松率先摔了椅子出門了,還有什么敢鬧的,連忙也呼啦啦的跟了出去,不過幾分鐘,人就走光了。趙孟云是最后一個走的,路過賀陽的時候,他盯著他說,“你,好!”賀陽笑瞇瞇的沖他說,“我的確很好,原先不太好,但今天很好,以后也會越來越好。”趙孟云摔門而去。屋子里頓時就剩下他們?nèi)恕6叛蟠蟠蟮耐铝丝跉猓谝巫由系纳眢w整個都癱軟了,像攤爛泥一樣的靠在上面,沖著賀陽說,“我真是嚇?biāo)懒耍瑒倓傏w猛云說要看朱總的時候,我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了,還是您有辦法。”他邊說,邊沖著賀陽比了個大拇指。杜洋這樣表情,事實上還是因為朱成功雖然醒啦,卻僅僅只有幾分鐘時間,壓根沒有時間找到律師,讓他來做什么授權(quán)。只是,這幾分鐘足夠朱成功交代點什么了,他沖著賀陽和朱驁只吐露了兩個字,“遺囑。”然后仔細的看了看面前的三個兒子,又費力的伸手去摸了摸大兒子的臉,又深深地睡了過去。等著朱成功的御用律師到了,賀陽這才知道,朱成功居然在兩年前就立好了遺囑——據(jù)杜洋說,那時候恰恰是朱成功冠心病頻發(fā)的時候——他恐怕有朝一日,自己真的過去了,不能把身后事安排好,所以,早早做好了準備。那張遺囑上面,寫明了他將財產(chǎn)一分為二給了韓金茹和朱銘,51%的股份永遠不能分開,完全給了賀陽,但這其中,有21%的分紅屬于賀陽,剩下韓金茹、朱銘、朱驁一人百分之十,他們只能拿取分紅,不能參與決策。當(dāng)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要求無論何種情況,賀陽要負責(zé)朱銘的生活。賀陽從未想到,朱成功居然將整個昌茂交給了他,他當(dāng)時拿著遺囑的時候,整個人都是迷茫的,然后心就痛在了一起。他那么多年,沒流過的眼淚,在那一刻噴薄而出,不是為了這些錢,他不缺錢,是為了這份心。這個男人,在最后一刻,也依舊想著他,他用十年行動去彌補一年的錯處,他用生死之托來表明自己的心意,他怎么能不感動,能不答應(yīng)?想到這里,坐在桌子上的賀陽眨了眨有些濕潤的眼睛,踢了杜洋一腳,“躺著長毛啊,快去干活,后面事兒多著呢!”杜洋如今可是服了兩位少爺了,立刻站了起來,沖著賀陽就敬了個禮,一反那副爛泥樣兒,興奮地說,“是,保證完成任務(wù)。”說完,就立刻抱著文件跑了。一下子,屋子里就剩下了朱驁和賀陽兩個。賀陽和朱驁從那天晚上在醫(yī)院小花園里說話后,兩人之間的交談就不多。這會子就兩個人了,賀陽就跳了下來準備離開。他沖著朱驁說,“走吧,回醫(yī)院看看。”只是他還沒動,朱驁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他試圖反抗,只是兩個椅子別著他的腿,讓他使不上力氣,朱驁趁機就一把將他拽進了懷里。他倒是不慌張,沖著朱驁低聲呵斥,“朱驁,你瘋了嗎?松手!”朱驁卻用沙啞的聲音說,“我想要你,想瘋了。”第109章賀陽愣了愣,他真沒想到,在這樣的場合,一向注意門面的朱驁,居然說出了這樣的話。當(dāng)然,他也明白,這代表著朱驁,一點都不想隱瞞自己的感情。他看了看這偌大的會議室,又瞧了瞧緊閉的大門,確定屋子里沒有人,也不會有人能聽到他們的聲音后,才低聲對朱驁說,“朱驁,我們暫且不討論感情,這里不合適。胡青松和趙猛云雖然暫時被壓下了勢頭,但昌茂里面他們有多少眼睛,誰也不知道。你這樣萬一被……”他的話還沒說完,朱驁的手就已經(jīng)松開了。賀陽有些驚訝的看向朱驁,卻發(fā)現(xiàn)他剛剛眼神中的火焰已經(jīng)不見了,如今整個人都平靜了下來,或許不是平靜了,是有些掩藏起來的傷心。他在賀陽的目光下,向后退了一步,兩個人之間由親密無間變得有些距離,他低頭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服,然后再抬起頭來,就又是那個賀陽熟悉的,工作中的朱驁了,他沖著賀陽說,“還有很多事,我們就按著昨天商定的,分頭處理吧。”他說完,就提前一步轉(zhuǎn)身離開了會議室,心思敏感的賀陽知道,朱驁這是被傷了心了,試想一下,當(dāng)你對著心愛的人情不自禁的時候,對方能想到的卻是公司!公司!公司!任誰都會認為,這個人是一點都不喜歡自己的吧。朱驁明明沒有責(zé)難他,甚至還聽從了他的要求,可看著他的背影,賀陽卻有種心疼的感覺。他的身體仿佛一動不動,但離開的時候,拳卻是緊緊握住的。當(dāng)然,沒人知道這段插曲。昌茂的人口口相傳已經(jīng)知道了兩位少爺?shù)膮柡Γl敢多往他們呆的地方多看一樣。只道是兩位少爺在會議室里算計完了人,商量下步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