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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那么亂,人卻又那么渺小,他害怕賀陽走了這一輩子就真的走了。問吳文才的,是賀陽的期頤,那曾是他給自己規劃的一條路,好好學習,上大學找份穩定有地位的工作,帶著賀家往上爬。賀陽所經歷的,吳文才沒想到也不敢想。吳文才經歷的,賀陽聽得入迷也只能入迷了。兩個人說了一會兒,各自嘆了口氣,歪在了床上,倒是比剛見面時更近了一層。吳文才問過賀陽的感情生活了,賀陽就問他,“沒談朋友啊,剛剛你一接電話,你侄女一說話,我都以為你孩子老大了。”說到這個,吳文才美滋滋的哼了一聲,然后側過身來,壓著賀陽的胳膊說,“談了,大學同學,也是南城的,我畢業就是為了她,跟著回來的。房子裝修好了,婚期也定了,準備到十一結婚呢。你過來給我當伴郎唄。”賀陽就瞥了他一眼,又指了指自己,一副你不怕搶風頭的樣子。吳文才從小就受不了他這樣,上去給了他一拳,然后才問他,“樓下那個不是,朱驁也不行,你有么有準啊。”賀陽想了想,覺得他的心里還是塞不進個人來,他需要做的事兒太多了,就說,“看緣分吧。”兩個人聊了會兒就起了床,這會子也已經三點了,吳mama準備帶著賀陽去趙麗珍那兒。賀陽原本還想著廖魯川怎么辦呢,結果人家打了電話說自己帶著保鏢逛呢,不用賀陽管了。朱驁辦事兒算是果斷,將賀大海送走后,就把家里的小房子讓人收拾收拾租出去了,給趙麗珍租了其他的地方,也沒跟賀家人說——他怕賀大海摸著個電話什么的,打過來找鄰居,到時候趙麗珍一心軟,還是他郁悶。租的地方就是個一般房子,后來朱驁上大學掙得多點了,又給她換了個一室一廳,還是裝修過的,日子才漸漸好起來。吳文才開著車帶著兩個人,穿過了大半個城區,這才到了地方。那是個建了有七八年的小區,看著倒是挺新的,樓下種的都是樹木,此時郁郁蔥蔥的,走著走著,吳mama就扯著賀陽一指,“前面拎著東西說話的,是不是你養母?”賀陽一打眼,就瞧見個穿著寬松的棉布褂子,拎著五六個塑料袋子的趙麗珍正在跟另一個阿姨說話。十年不見,她瘦了很多,衣服幾乎是掛在她身上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了賀大海,日子過得好點了,所以面相瞧著不似原先那般嚴肅兇狠了,白了些,還有了些慈眉善目的感覺。賀陽聽見阿姨問她,“這時候怎么出去買菜了,早上沒去早市啊。”她笑著回答,“兒子回來了,中午來的,我給他做點好吃的補補。”那人一聽就笑,“你可是有福氣,行啦快回去吧,這排骨還得腌了使勁兒燉。”趙麗珍就應著樂呵呵的往前走——對了,她如今也是快退休的年紀了,吳mama說朱驁算是自己能掙,趙麗珍早在搬出來就不做兼職了,如今歲數大了,連廠子里的重活也不做了,就拿著基本工資等退休了。吳mama瞧著趙麗珍那口氣和表情,第一反應就是看賀陽,生怕他難受,結果沒想到他表情壓根沒變,反倒是說了句,“挺好的。”只有過得好了,才能讓他無牽無掛。可既然來了,也不能就這么在后面跟著,吳mama就喊了一聲,“趙姐!”趙麗珍耳朵還算不錯,一句就停了下來,挺自然的回頭,然后目光掃過來,在賀陽臉上掃過后,又立刻拽了回來,然后她手中的東西砰的一下落在了地上,賀陽聽見這個女人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陽陽。”沒等吳mama介紹一句,她就認了出來,果真是養了十六年的兒子。趙麗珍幾乎立刻撲了上來,可人都到了,又覺得不敢置信,再抬頭去看賀陽的臉,瞧見還是記憶中的那個樣子,就是高了些,白了些,大了些,心里就放心了。一把摟住了賀陽,摸著眼淚捶著他喊,“你跑哪兒去了,你跑哪兒去了啊。”連吳mama和吳文才都在旁邊眼睛濕了,無論怎么說,若是把賀大海拎出來,趙麗珍對賀陽還是挺好的。哭了幾聲后,這兒又不是說話的地方,她就扯著賀陽往家走,“走,跟媽回家去,媽給你做好……”可是那個話沒說出來,她就停下來了,給朱驁買的菜還在地上扔著呢,趙麗珍如何不知道,當年賀陽走的時候,連句話都沒給朱驁留,他是恨吧。她那話就說不出口了。一時間,所有人都站在了路上。吳mama對賀陽有感情,對朱驁卻沒有。這時候感情偏向就出來了,吳mama就冷了臉,“怎么,那個在家里,這個就不讓進門了。十年的分紅你沒拿嗎?”趙麗珍的腰就慢慢地弓了下來。她原本就是沒立場的人,原先靠著賀大海,只是外強中干。而后來,賀陽走了給她留下了養老的錢,朱驁卻將她徹底從那種死循環里救了出來,兩個兒子都好,她沖著哪個也沒底氣,只能把自己矮了,沖著賀陽說,“媽,媽對不起你。”她想滑下去的,卻讓賀陽扯住了。賀陽不在意的說,“上樓吧,朱驁知道我回來,我告訴他的。”這一句話,幾乎點亮了趙麗珍的希望——他們這是又和好了?吳mama和吳文才極有默契的撇撇嘴,賀陽剛才對朱驁還不愿意提起呢。只有趙麗珍滿懷欣喜,一手去撿菜,一手扯著賀陽往樓上走,咋呼著要給他做最喜歡吃的菜。等著幾個人上樓的時候,朱驁已經開了門了,他殷勤的接過了趙麗珍手中的東西,放在了鞋架的上面,然后直起腰來,沖著賀陽咧開嘴,挺陽光的笑笑說,“你一跟我說要回來,我就趕過來了。正好咱們也能在家吃頓飯。”就好像是賀陽專門招呼他回來一樣。賀陽眉頭擰了擰,終究沒將底兒給他揭了——這比起剛回來的時候,已然是有進步了。倒是朱驁,心頭還有些惴惴的。他沒見賀陽的時候,打算的是就算見了也保持距離——他們的關系,兩不相干最好。結果見了賀陽呢,又忍不住去關注他——在他眼里,賀陽就是一盞明燈,他則是飛蛾一般,無論當初有多少決心,一見面就完全不管用了——最鮮明的表現是頭兩次見賀陽,人家連話都沒說幾句,他就直接撲上去了。而這次結束后,縱然與賀陽算是合作愉快,但他其實也想遠著賀陽的。他不是對賀陽沒感覺,如果真沒有感覺了,就不會那么關注他,應該是視作陌生人——就如賀陽對他一樣。可他們之間,夾著四個家長,夾著十六年的錯位,夾著十年的歲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