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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韓金茹就和朱成功一起,飛到了這座南方的小城。朱銘已經在這里呆滿了一年,不但學會了生活自理,還能夠熟練的去種花種菜,老師們也認為他可以“出師”了。原本想省事的話,直接讓朱驁和賀陽將他帶回去就可以,可朱成功夫婦對這一年沒有時時刻刻陪伴在朱銘身邊已經很愧疚了,怎么可能假他人之手?不過,他們來的消息,并沒有提前跟三個孩子說,農場離著飛機場太遠了,如果專門去接,這南方的大熱天多受罪!所以,他們到達的時候,賀陽他們三個還不知道呢,他們像往常一樣,剛剛從花房里出來,大呼小叫的,以朱銘打頭,賀陽第二,朱驁殿后的順序,迅速奔向了后山的小河。然后朱銘第一個將自己扒了個精光,嚴格遵守賀陽交給他的動作,把屁股撅起來后,啪嘰一下跳了進去,賀陽和朱驁還算矜持,利落脫了衣服后,光著脊梁穿著大褲衩子砸進去的,水里頓時發出巨大的噗通聲。從朱銘每日發給他們的訊息——都是朱驁編制的——知道他們行蹤,而等在這里還準備給他們點驚喜的朱成功夫婦,頓時就愣在那兒了。在他們的印象里,朱銘倒是個孩子樣兒,可賀陽不該是斯斯文文的嗎?朱驁不該是一臉嚴肅的嗎?瞧著小河里撲通的三個兒子,尤其是賀陽和聯合著朱銘去欺負朱驁,饒是韓金茹在驚訝之后都忍不住笑了,她有些感嘆地說,“他們這樣可真好。”朱成功也回過神來,拍拍老妻的肩膀,“所以我說,有時候咱們不要去多管,讓他們自由相處,會慢慢變好的。陽陽是懂事的孩子,他對我們心有怨念,那是我們當初做的太不對了,沒有想到他。可你看,如果他真討厭豆豆,會又跟豆豆一起玩嗎?他不是討厭豆豆,他是討厭我們和賀大海一家附著在豆豆身上的情感,他是覺得跟豆豆比,自己什么也沒有。”他嘆氣說,“賀大海畢竟只是養父,終究是我們做親生父母的,虧待了他。”韓金茹有些難受的擦了擦眼睛,感情這事兒原本就是越來越親的,賀陽又是她親兒子,可如何不疼呢。她點點頭,“這事兒是我原先錯了,等他們回去,我一定一視同仁。”朱成功要的就是這句話。他點點頭遠遠看著三個兒子,“瞧著好像都黑了不少。”韓金茹一聽這個,也去看了看,就看見賀陽趴在朱驁背上,讓他背著自己去追朱銘,朱驁游泳那是經過專業人員指點的,朱銘動作又慢,即便背著個人,也把朱銘嚇得不得了,連連往前竄,小河里一片歡快。這么一看,朱驁倒是真黑了不少,他原本從小就練功夫,只是因為白,看不出那么多肌rou輪廓,這么一黑點,倒是顯壯了。倒是賀陽,白的跟白瓷似得,一丁點都沒見黑。她就笑了,“陽陽隨你,當時擺攤子,我都曬成什么樣了,你半點都沒黑。”朱成功聽了也得意,兒子隨他他當然高興了。韓金茹就問他,“這樣我是不過去了,省得他們不得勁,你要不要下去?”朱成功也立馬搖了搖頭,“算了,讓他們玩會兒,咱們做飯去吧。”等著朱驁他們幾個,甩著半干的頭發,回了宿舍的時候,就瞧見了在客廳等著他們的朱成功夫婦。朱銘平時什么反應都慢,可這一刻卻是最快的,他立刻叫了聲,“mama。”韓金茹那淚水啊,頓時就出來了。一把上前去抱住了大兒子,摸著跟他差不多高的朱銘的頭頂問他,在這里吃得好嗎,住的好嗎?朱銘內里就是個六歲小孩,不管問什么,他都緊緊的抱著韓金茹,含著眼淚說想mama。那邊頓時哭成一團。倒是朱成功去見了兩個大兒子,他們的反應完全不同,朱驁眼睛里充滿了孺慕之情,嘴巴里吐出的確是“朱叔叔”三個字。而賀陽眼神里則有些平靜,淡淡地叫了聲“爸爸”。朱成功只能嘆口氣,有些東西就是這樣,他們這些“施暴者”,在明白了自己的錯誤后,會慢慢的改變,但那畢竟太容易了——他們畢竟是施與者,無論喜歡還是討厭,所有的情感都是給別人的,傷害也是別人的,他們本身除了偶爾的內疚外,不會受到任何的懲罰。而承受者呢?他經歷了那么多的不公平,這些在他心里都留下了創傷,他怎么可能跟沒有記憶的人一樣,只要你態度改變了,就立刻原諒你并且接受你了。他只能當做沒事兒一樣,往前走一步,站在了兩個孩子的中間,伸手兩個臂膀去一起擁抱他們,同樣的,他在朱驁身上感到了立刻依偎過來的依戀,而在賀陽身上,雖然不至于是僵硬,但他沒有任何的動作,不拒絕但也不靠近。晚上飯是朱成功夫婦回來準備好的,一家人坐在簡陋的自制圓木桌上,圍成一圈吃飯。飯菜也很簡單,米是農莊種的,菜是農莊里自產的蔬菜,連豬都是自己養了殺的,唯一的一個大菜是小雞燉蘑菇,也全部產自農莊。這才是朱家真正的團圓飯,縱然還有小小的不順心,可連朱成功也忍不住激動起來,拿著溫熱的米酒連連舉杯,一會兒說祝三個兒子健康長大,又要祝賀陽和朱驁考上好大學。一會兒又說祝賀朱銘會種花了種草了,還告訴他小雞農場已經弄好了,連朱驁給他買的小狗都在那兒,等他過去給他起名字。把朱銘高興地不得了,還跟他說了半天自己給小狗起名“大虎子”這事兒。飯到七成時,韓金茹終于沖著賀陽舉起了杯子,她有些動情的說,“陽陽,mama敬你一杯,mama以前做錯了,以后會好好改正的,時間還長著呢,你看mama怎么做好嗎?”一家人除了朱銘,都在看著賀陽。賀陽從他們來后,又恢復了那種淡淡安靜的姿態,可不得不說,韓金茹的這句話的確有些觸動了他,他抬頭看向韓金茹,她眼里帶著水光,是滿滿的愧疚,賀陽又去看了一眼朱成功,看了一眼朱銘,目光最終定格在了朱驁臉上,他期盼地沖著自己點點頭。在這一刻,賀陽心里復雜的很,說不清是什么滋味,只能點點頭,把酒杯端起來,跟韓金茹碰了一下,喝了下去。那天晚上,賀陽在床上輾轉反側,他緊緊地捏著自己的手機,卻不知道已經走到了這部分的路,是否該不該接著做下去。他原先仿佛站在一塊孤島,身邊都是孤寂的大海,那些發著光和熱的島嶼,都與他那么遠。可如今,他卻發現,漸漸有陸地與他相連了,他是走上去,還是離開?吳文才的電話,就是這時候打進來的,一個多月沒見的好朋友,說起話來也沒什么生疏,“陽陽,你什么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