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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落了空。上午第四節課的時候,趙麗珍出現在了班級門口,沖著老師說了幾句,就給他招招手,賀陽就被他帶走了。趙麗珍說,“早上坐高鐵回來的,你親爸媽接的我們,直接就拉到他家去了,我們聊了聊。這會兒你親爸媽去叫朱驁了,陽陽,等會兒聚在一起了,你聽話,別犯倔,你多乖一點,他們就多心疼你一點。”賀陽就知道,這事兒就是定下來了。其實不就是這樣嗎?孩子是家長的附庸品,孩子的意愿固然重要,但做主的卻是家長。就像這場抱錯,雖然他和朱驁才是主角,但從一開始,就沒人問過他們的意見。好在這事兒早就知道了,賀陽該發的火發過了,該恨的人也記清楚了,該流的眼淚昨天也流過了,也就沒什么好難受的。他老實的點點頭,算是知道了。直到快到校門口,賀陽都看到停在外面的那輛車了,他記得,那是朱成功的。趙麗珍沖著他說,“你親爸說中午咱們倆家聚在一起吃頓飯,他定了地方。”賀陽就點點頭,這算是應該的,怎么說,他們現在也是有所關系了。車將賀陽和趙麗珍帶去的地方不是別處,就是昌茂的會所。賀陽從車窗里一瞧見這地方,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趙麗珍只當他是害怕,就握著他冰涼的手說,“陽陽沒事,都說好了,就吃頓飯。”熟悉的锃亮的大理石地面,熟悉的穿著西服的服務員,賀陽慢慢的走著,慢慢的握緊了自己的手。好在包間不是那個包間,服務員推開門的時候,賀陽瞧見,其他幾個人已經全部都在了。朱驁坐在正中間,韓金茹和朱成功坐在一起,賀大海坐在他倆對面,雖不至于斗雞眼一般,但氣氛也好不到哪里去。賀陽進來,朱成功和韓金茹就立刻站起來了,沖著賀陽挺親切地喊,“陽陽過來坐。”朱驁的眼神也打量過來,他臉色不算好,有大大的黑眼圈,賀陽想著昨天他媽跟他交代了這么些,韓金茹對他也是掏心掏肺,八成也跟他囑咐了一夜,恐怕沒睡好。他這時候實在是不好開口叫人,就點點頭,找了個椅子坐下,隨手抱著一盒紙巾擦鼻子。朱成功關心地看了看他,還問了問他吃藥了嗎,得到肯定回答后,才招呼著朱驁,“豆豆,去讓他們上菜吧。從今天起,咱們兩家人就算一家人了,賀大哥,這次喝個酒,咱們就算熟悉了,以后孩子的事兒,咱倆得多多商量。”韓金茹也堆著笑容說,“是啊,抱錯了也是緣分,孩子都養了十六年了,都有感情,以后咱們還得多見面,多聚會,多聊聊孩子的事兒。當父母的,不都是想讓孩子好嘛。”她說著,還問趙麗珍,“趙大姐,你說是吧。”趙麗珍瞧瞧朱驁,又瞧瞧賀陽,知道這是正理,她也不可能不想賀陽,連忙點頭,“對對對,以后還要多見見。”眼見雙方都說得愉快,賀陽直覺去看賀大海,果不其然,他一聽這個臉色就變了,砰砰的拍著桌子說,“呸,見個什么見,剛剛還沒吵完嗎?”他指著朱成功夫婦倆,沖著他們罵道,“你們打得什么主意我不知道?一個治病把我溜的遠遠的,把兩個孩子都盤在身邊,想要養熟了一個都不認我們對不對?我剛才就說了,沒門。我賀大海這個人,不像你們有那么多彎彎繞,我就認我親生的。朱驁是我的兒子,就得跟我走。賀陽是你的兒子,你嫌棄他沒出息,那也是你的種,甭想打我兒子的主意。弄什么見面,不見!以后橋歸橋路歸路,我們以后半點關系也沒有。”他這話一出口,賀陽恰好使勁的擤了一次鼻子,發出巨大的聲響。屋子里幾乎立刻靜了下來。趙麗珍心疼地看向了賀陽,朱驁也騰地站起來,怕是想說什么,卻讓朱成功拔了先籌,他惱怒的說,“賀大海,我尊重你是豆豆的親爸,又養大了陽陽,所以有事跟你好商好量,你不要太過分。什么叫陽陽不優秀我們才要豆豆,沒有生恩還沒有養恩嗎?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孩子伺候辛辛苦苦伺候你八年,卻半點感情都沒有,狼心狗肺的東西!”這是朱成功第一次對著賀大海破口大罵。為了讓孩子不聽這些污言穢語,他專門去接了賀大海夫婦,跟他們談好了,說好了,才去接的孩子。只是誰能想到,當時一聲不吭的賀大海,轉頭又將這種話說了出來。他想起賀陽那天沖著他們哭喊的樣子,還有那句“樓下野狗還知道為了自己的孩子跟家狗打架搶食呢”,心里就疼的上,那是他的兒子啊,如今相處的越多,感情越深,他疼都來不及了,怎么舍得讓他被人這么嫌棄。他憤怒的指著賀大海,“你算是個什么東西?我他媽的居然跟你這種人講道理,我告訴你,賀大海,我坐在這兒就是因為覺得孩子抱錯了,咱們倆家有緣分,就是想讓孩子都能認自己的親爹親娘。你他媽給臉不要臉,你這種人怎么能教育好孩子?你聽著,孩子我一個也不給你。你有本事就去鬧,就去告。我朱成功奮斗到現在,都是遵紀守法,可我為了這事兒,我就違法一次,我倒要看看,我就是不給,你能怎么著我。”他說完,就大步走到門口,沖著門外離著老遠的服務員吼道,“把賀先生和賀夫人請出去。”賀大海一直靠著他是朱驁的親生父親大放厥詞,因為朱成功從一開始就對他以禮相待,他怕是早就忘了,朱成功是個靠自己奮斗了二十年,成為南城首富的男人。這樣的人,怎么可能缺乏殺伐果斷呢?他包容著賀大海,只是因為一開始在心中朱驁重,賀陽輕罷了。但在一個多月的相處中,朱驁不可謂不重,但賀陽的分量卻也不輕了。尤其是在他那番控訴之后,他更不想去刺激賀陽。但賀大海卻偏偏戳到了死xue。賀大海幾乎被朱成功的震怒嚇到了,就算在他身體完好時,他所見到的最大領導,也不過是車隊的隊長——一個大老粗,那人只能給他小鞋穿,卻不能像朱成功這樣,可以指著他鼻子告訴他,他有權有勢,可以輕易的讓他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他頓時覺得面子掛不住了,帶著心虛大聲吼,“你不能,這天底下還無法無天了,朱驁是我兒子,是我老賀家的種。”他立刻轉頭看向朱驁,問他,“朱驁,你要跟著誰?你說,你要跟著誰!我才是你爸爸,難道你要嫌貧愛富嗎?”韓金茹哪里能愿意他這么說朱驁,立刻跟了句,“什么嫌貧愛富,豆豆你別聽他胡說。你什么樣mama不知道嗎?”他們倆個的一問一答,頓時把矛盾轉移到了朱驁身上。一直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