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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放在冰箱里。不過他也沒閑著——其實就算徐三的道理再厲害,他明白的再透徹,有些東西,也不可能不入心的,如果真得能放下的話,那就不是讓他好看,而是自己出家了。賀陽找事兒一般,將自己的房間又擦了一遍,掃了一遍,朱成功敲門的時候,他正踩著凳子,準備把多少年沒動過的燈棍卸下來擦擦。聽到聲音的那一刻,他的手一抖,燈棍就滑落下去,啪的一下摔倒了地上,碎的稀巴爛。賀陽看看自己的手,來回伸展又握拳了幾下,這才避開碎片下了凳子,去給朱成功開了門。門打開的那一刻,露出的是朱成功和韓金茹兩個人焦急的面孔。趙明很會說話,他免去了自己的過失,也聰明的將他撒謊的那一段——朱驁要趕賀陽走也保留了,只說賀陽知道了他們的打算,很生氣傷了他。至于怎么知道的,他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沒提及。他分寸把握的很好,起碼在當時當刻,聽到這事兒的朱成功和韓金茹都沒有興趣再找他麻煩,他們擔心的是賀陽會怎么想?是啊,就算是說得那么光明正大,我疼他,我是覺得朱驁更合適,所以才將事業留給他,我會把可以坐吃三代的財產都給你。可是,這事情真的是那么光明正大嗎?理直氣壯嗎?即便霸道不講理了如韓金茹,她也不敢昧著良心說是。即便是明理如朱成功,他也不敢設身處地拍著胸脯說是。那不過是他們的私念罷了。說到底,他們舍不得培養了這么多年,那么優秀的朱驁,那是他們在圈子里的面子,牌子。只是,他們的親生兒子也確確實實受了苦,又不能放任不管。所以,只能這么妥協。表面上的一碗水端平,但吃虧的仍舊是賀陽——他替朱驁受了十六年苦,朱驁卻替他享了十六年福,現在,他們則要將如果沒有抱錯,原本該屬于賀陽的東西再贈與朱驁一半。更別提,還有賀大海一家。算起來,朱驁享受了兩家人八成的愛,而賀陽有的,只是趙麗珍的心疼罷了。他們的打算原本就如此理虧,所以即便等著賀大海回來,將事情說開,將孩子認回來,關于財產的分配也不會提及的。他們想,到時候總會有機會慢慢說的。但如今,在沒有任何感情鋪墊的情況下,將他們的打算猛然放在一個孩子面前,即便賀陽是那么乖巧,他們也不敢去奢望,這孩子會平心靜氣接受這一切。更何況,這孩子還打斷了趙明的胳膊,讓他帶著傷來送信,想也知道是生氣了。可當門打開的時候,焦急的他們看到的卻是賀陽平靜的臉。賀陽那雙漂亮的眼睛緩緩的掃了他們一眼,就往后退了一步,將門口空出來給他們,自己則自然的進了廚房,拿了掃把和簸箕來,去了他的房間,把碎了的燈棍掃干凈。朱成功和韓金茹兩個人就被晾在了那里,兩個人都有些不知所措,當然,更多的還是擔心。這孩子看起來太平靜了,不會是受刺激受大發了吧。還是朱成功先反應過來,他隨手把西裝口解開,大步上前去接賀陽手中的掃把,“我來吧,你小心扎著腳,去一邊等著就行了。”他以為賀陽不會理會他,誰料賀陽特別爽快的將東西給了他,還指著一旁的寫字臺說,“不少碎片崩到那下面去了,也掃干凈吧。”這時候誰敢說不,朱成功于是穿著他那件定做的西服,先將地上可見的碎片掃了,然后又撅著屁股去給賀陽掃桌子底,跟進來的韓金茹一瞧這個都愣了,然后不自主的,就把目光看向了賀陽。賀陽跟她平靜的對視,沒說話,也沒躲避。那么清亮的目光,反倒是讓韓金茹心虛的先低下了頭,她敏感的發現,賀陽這孩子好像跟原先不一樣了,他身上那股子柔和的氣質好像在一夜間消失了,整個人變得有些漠然,有些生冷。就在這片靜寂中,朱成功終于將地掃干凈了。他也沒用賀陽接手,自己去廚房放了東西。他比韓金茹要敏感的多,怎么會看不出賀陽的變化,其實讓他說,孩子如果鬧還算好,這樣內斂,如果不說出來,顯然更難辦。他琢磨著說,“陽陽,你是怎么想的,跟我說說好嗎?”他沒敢用爸爸這個詞。賀陽倒是有問有答,他在自己的床上坐下來,盤著腿,靠著那床鴛鴦被,很驚奇的說,“這不是應該你們說的嗎。你們不是已經商量了一個多月了吧,早就有結論了吧。”韓金茹張嘴就想說話,還是朱成功摁住了她的手。“陽陽,當年的事情,是我們疏忽了,讓你受了那么多年的罪。后來我們知道了,也心疼極了。商量的結果你也聽見了,陽陽,我知道你可能不岔,對我們失望。但陽陽,以后日子還長著呢,你要相信,每個父母都是愛自己的孩子的,你是我們失而復得的寶貝,我們不會委屈你的。”朱成功的話中,沒有替那個所謂的分配作出半分辯解,不過倒是對日后的相處做了不少保證。其實按著他一貫的為人,和這些天相處的細節來說,他的確做到了這一點——他始終對賀陽更疼一些,對朱驁更倚重一些。他們希望賀陽能想到那些天的愉快相處。不過他們沒料到的是,賀陽聽了后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他的手捏著身下的床單,低著頭挺淡然的說,“我覺得你們一點都不可信。什么叫不委屈我?想要強暴我的人,如今還在你們送的平層大宅里舒服的養傷呢,我聽說韓阿姨還專門去看過他。我小的時候,樓下野狗還知道為了自己的孩子跟家狗打架搶食呢,養子那么優秀,你們舍不得,我理解。外甥原來也那么重要?那是不是只要在你們家養了幾年的東西,都比我重要?”“陽陽?!”韓金茹哪里會想到賀陽居然提起了這點,她一直以為這事過去了。賀陽聽見她的喝斷,終于抬起了臉,露出發紅的眼圈,“他那樣對我,還撒謊騙你打砸了我家,打的我住院,你給我道歉過嗎?你讓他給我道過謙嗎?什么我是你們兒子!你只想著他要被趕出去了好可憐,養了十六年怎么能看他無地居住,又是送房子又是去探病。呵,那我呢?誰曾替我想過!如果是朱驁,你們會這樣算了嘛。”賀陽幾乎是吼出了這一句。他瞪著眼睛看著他們,“接近家門,跟朱驁同樣的房間,半柜子衣服就要收買我啊,”他看著他們清晰的說,“可那原本就是我的。是你們虧欠我的。這些,”他指著這四白落地的房間,指著簡陋的床鋪和寫字臺,“才是他的。”賀陽的控訴不可謂不讓人傷心,朱成功在這一刻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