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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心眼睜睜看著你的父親就這樣……”“忍心?”溫寒姑姑的這一句話,就像是打開了溫寒積攢多時的負(fù)面情緒的開關(guān)一樣。溫寒一向冷靜,聽到這句話,卻突然抬起頭看了一眼姑姑。那雙眼睛里面明明什么都不像有,卻又似乎什么都盛著。溫寒姑姑打了個寒顫,移開了眼不再看。溫寒勾了勾嘴角,扯出一個有些猙獰的笑,握緊了有些顫抖的拳。忍心?他怎么忍心?可是十三年前,顧思就那樣躺在地上的時候,他們怎么就能忍心了?都是命,憑什么顧思的命就不是命了?!為什么他們就可以做到那么漠不關(guān)心,高高掛起?好像所有的事都跟他們毫無關(guān)系一樣!他們做出那種事的時候,想過忍心沒有?他一直以來又算什么?害死顧思的罪人?幫兇?溫寒的腦海里就像過電一樣密密麻麻地被一句又一句反問擊過,沖著他自己的心臟開了一槍又一槍。只是忍了再忍,他才沒有把這些珠璣又刻薄的話語朝姑姑發(fā)出來。折磨自己就好了。只是十三年前的記憶,就這么被他拉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鮮血淋漓。他原本以為經(jīng)過十三年,傷已經(jīng)可以好的差不多了。但沒想到,那只是表面。那下面的血rou早已經(jīng)潰爛,爬滿著蛆和蟲子,發(fā)出著令人作嘔的氣味。一直都是這樣!一直都是!為什么!溫寒閉了閉眼睛,努力把腦袋里亂七八糟惡心至極的想法忽視掉。現(xiàn)在發(fā)火或者是流淚有什么意義呢?這樣做顧思也不會回來了。他抹掉眼睛無意識擠出來的一點濕潤,望著眼前面容同樣蒼白的姑姑,輕聲道,“你走吧。”溫寒的姑姑想說些什么,但最終只是臉色白了又白,什么都沒說出來。溫寒已經(jīng)不再看她,背過身去什么都不說。他累了。她也累了。他們都累了。這件事一直一來就像一根魚刺卡在他的喉嚨里一樣。并不只是他,他們都是。一牽動就是刺痛。平常不喝水不吃東西不吞口水就可以假裝它不存在一樣。但只要稍微碰觸,就還是能感知到它的存在。那么模糊,那么清晰。最終,一陣僵持之下,溫寒的姑姑還是率先離開了溫寒的房子。何鄔想上前,剛邁出一步,就被溫寒喝住了。“鄔子,你也回去吧。”他想一個人靜一靜。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看什么都不要聽。就算是逃避也好了。他真的累了。第68章何鄔走了。秋夏卻沒有動。明明知道該叫秋夏也離開的,但溫寒還是怕了。不敢叫出那個名字,不敢看他一眼。甚至連秋夏的存在,他都害怕感知到。溫寒自欺欺人似的,沒有和就靜靜站在一旁一言不發(fā),也不肯跟著何鄔離開的秋夏說一句話。仿佛那里根本沒有一個人,只有空氣。溫寒走到臥室門口,就想要進(jìn)去躺一躺,卻在關(guān)門的時候突然被一只手止住。那雙手有點涼,從前就是這樣,秋夏的手無論在多冷多熱的天氣里,都帶著些涼意。不過現(xiàn)在,溫寒也沒好到哪里去。盛夏天,兩只手卻都帶著些冰涼。溫寒垂下眼簾,想要把面前的人忽視掉,把手抽出來。手一動,卻沒成功。那只手握得太緊了。讓他沒法抽出來。溫寒僵在了原地沒有動。秋夏也沒有說話。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溫寒低頭,有些時間沒去打理的頭發(fā)軟踏踏地垂了下來,遮住了點他的眼睛。“放手。”溫寒輕聲道。面前的這個人卻絲毫沒有反應(yīng),握著的手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松懈,反而似乎更緊了些。放手啊。他已經(jīng)這么糟糕了。為什么還要在繼續(xù)出現(xiàn)在他的世界里。忘了他吧。不要再下去了。結(jié)束了什么都結(jié)束了。放手啊秋夏!溫寒的心里有無數(shù)個聲音在吶喊著叫囂著,吵得他的腦袋嗡嗡作響,亂成了一鍋粥。“溫寒,我們談一談好不好。”秋夏輕輕吐出一口氣,道。他千般想萬般猜也沒料到溫寒會是現(xiàn)在的這幅樣子。他以為溫寒即使只身一人,也能將自己打理得很好的。畢竟一開始逃跑的人,是溫寒不是嗎?他想不通,溫寒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想要弄清楚想要明白,想要真正踏進(jìn)溫寒的內(nèi)心世界去。想把那個內(nèi)心深處膽小的溫寒搖醒,告訴他別再害怕了,你至少還有我啊。可是溫寒還是躲閃了。從秋夏見到他的第一面起,就在躲著。溫寒向后退了一步,把自己虛掩在門里,“我們沒什么好談的。”“溫寒,你到底在害怕什么躲什么。為什么什么都不告訴我。”秋夏的眉頭皺的有些緊,胸膛里像是有什么即將也抑制不住噴薄而出。“什么都沒有,放手吧。”溫寒聽到秋夏的話,手微不可感地輕顫了一下,又很快平靜下來。聲音也愈發(fā)冷了下來。當(dāng)初這條路,是他自己選擇的,現(xiàn)在就沒有后悔的余地。他是在害怕,是在逃跑,是在躲。但是因為什么,都不該告訴秋夏,秋夏只要幸福地活著就好了。他的一切,他曾經(jīng)的那些傷那些痛,秋夏都不該去知道。不能把秋夏也牽涉進(jìn)來。那不是他想要的。所以,放手吧秋夏。別再靠近了。他真的承受不起。“溫寒。”秋夏的手握得越來越緊,他感覺到手心里的那只手越變越冰涼,這讓他有種挫敗的無力感。“溫寒!到底為什么。”“當(dāng)初不告而別的是你,提出分手的是你,一下就不見四年的也是你,憑什么。一句解釋都沒有就想逃跑嗎?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了,你想要就要想扔就扔的玩物嗎?”“啊?溫寒?你回答我啊?”埋在心里四年的疑問,壓抑了四年的痛苦不安一下子一股腦兒地迸發(fā)出來,一向自以為處變不驚的秋夏,這會已經(jīng)有些眼睛酸澀。都怪溫寒!都是因為面前這個人,才會讓他變成現(xiàn)在的這幅模樣!既然當(dāng)初把他從懸崖邊上拉了回來,現(xiàn)在就不要把他丟下不管啊!讓他怎么辦!怎么辦!“溫寒!”秋夏低低喊了一聲,一滴眼淚終究是從眼角滴落,guntangguntang的,正巧打在了溫寒的手背上。第69章那一滴眼淚的分量似乎太過沉重,溫度似乎太過guntang。溫寒像是把手往火盆里挨著滾了一圈一樣,燙的立刻收回了手。秋夏一時沒收回力,連帶著被扯得踉蹌了一下,手在溫寒的手腕上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