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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舌頭纏綿許久,四周的茶客一副驚呆的樣子,鴉雀無聲。薛策滿意的舔掉對方唇上殘留的銀絲,重新坐了下來,拉過那只握過無數次的手,十指相扣放在桌上,另一只手端起宋均辰喝過的茶碗喝了一口,眼睛卻一直定在對方身上。“你……你不去訾陵了?”宋均辰紅著臉,原本的一腔怒火被剛才的吻澆滅得一干二凈。“去,”薛策放下茶碗,看著他微微笑道,“帶你一起。”再回周府時,易璟不在。宋均辰收拾好行李,留下一封道別信,便高高興興和薛策一起走了。不遠處的房頂上,易璟望著天邊,一臉苦笑。他手中拿著和昨晚二人共飲時一模一樣的酒,喃喃自語道:“等了五年,竟輸給了一個半路的程咬金。”“罷了,這酒還是要兩個人喝才有味道。不知重傷的北堂主現在有沒有空,聽我訴一番失戀的苦心腸?!?/br>“北上吧,也順道探望探望?!?/br>他一個翻身,跳下房頂,扔了手中不知味的酒,消失在了巷道。第18章第十八章俞仲然臨近端午,訾陵當地已有小販叫賣起了角黍,多是白米加紅棗,糯糯的帶著棗香和粽葉香。宋均辰向來愛吃粽子,甜的咸的來者不拒,剛到訾陵就一口氣吃了六個,此時正半躺在客棧的床上脹得慌,暗自后悔吃得貪了。薛策推門而入,端了碗湯汁半彎著腰遞給正摸著肚子的宋均辰。“起來把這喝了?!?/br>宋均辰抬眸看了他一眼,動作笨拙的支起上身,接過一看,棕紅棕紅的湯清澈見底,有股山楂加陳皮的味道,想是消食的用處,微微一笑,一口喝了個干凈。“既然都到了訾陵了,為何不去祁安山莊借?。俊彼尉揭苫蟮馈?/br>“莊主外出,明日歸。”薛策在其身邊坐下。“莊主不在,我們就不能進莊么?”“我是戴罪之人,貿然拜訪,恐節外生枝?!?/br>“你信不過祁安山莊的人?”“謹慎為上,”薛策看著他繼續道,“祁安山莊與宮廷有染。”是了,薛策身上是私通外敵的罪名,涉及兩國,若遇到朝堂官員,解釋起來麻煩頗多。聽到宮廷二字,宋均辰眉頭微皺,若有所思。“如何和宮廷掛鉤?”“祁安山莊的靠山是敦南王?!?/br>“敦南王?”宋均辰一驚,“那個病秧子?”不是宋均辰不尊重他人,只是病秧子這三個字似乎天生就是為這個敦南王準備的,他第一反應就給他加上了這個標簽。這敦南王是先帝最小的一個兒子,因早產的關系,一直患有惡疾,宮中太醫都說此子難活到成年。先帝疼愛他,便把他送到宮外靜養,在畢州給他封了個無權無勢的王號,想是靜養有效,如今也活過了弱冠之年,讓那些太醫啞然。沒想到,此人竟然能和江湖人士結交。不過細想一下也是情理之中,敦南王離宮早,身處異鄉,整日游手好閑不問宮中事,自然和廟堂之外的人打的交道多些。“敦南王為何與祁安山莊來往?”宋均辰難掩好奇。“早年間訾陵大旱,敦南王立山莊以接濟災民。”“這么說,山莊里的人多是災民所聚?”“嗯?!?/br>“沒想到這敦南王還是個大善人。”“善的不是他,是另一個人?!?/br>“誰啊?”“自然是祁安山莊莊主?!?/br>薛策的拜帖很快有了回復,祁安山莊莊主回來后,便差人來客棧請薛宋二人上山。宋均辰一直好奇這祁安山莊的莊主是何等人也,能管理好手中參差不齊的百名災民,必然是有過人的本領,又把昔日破敗不堪荒廢許久的祁安山寺廟改造成如此精致又不乏大氣的座座樓臺塔屋,雖說肯定有敦南王的財力支持,但看其建筑風格,應該是個風雅有品位之人,而并非一字不識空有拳頭的莽夫。等見到真人時,宋均辰萬分驚詫,隨即是滿滿的悔意。他不該來的。祁安山莊莊主確實是位翩翩君子,長相柔和,舉止談吐頗有修養,與薛宋二人見面時,穿的是曲水雪衣,挽的是玉桃心嵌月光石發簪,戴著鳳穿花鏤空白玉壁,似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又隱如天上皎潔的月光,讓人不由自主的想去接近,又無法接近。這個人,宋均辰再熟悉不過了。“薛教主蒞臨祁安山莊,在下有失遠迎,還請見諒。”俞仲然笑著起身以禮。“俞莊主客氣了。”薛策回禮道。這還是宋均辰第一次見薛策這么有禮貌的樣子,還原以為他只會冷冰冰的甩人臉色看。“在下對貴教之事已有耳聞,倍感惋惜,”俞仲然伸手示意,請二人坐下,讓人看茶,“想必薛教主此次拜訪,便是為了那事?!?/br>“正是,”薛策端坐著,“三宗一手遮天,暗地里做了不少慘絕人寰之事,不得不滅之,此次前來,是問俞莊主能否助我,還江湖一個清明?!?/br>俞仲然微微笑著,面上溫和使人如沐春風。“我山莊向來不參與爭斗,然薛教主是人中豪杰,在下欣賞,你我二人又有多年情誼,這忙定是要幫,”俞仲然說著說著,卻把眼光瞟向了一直將腦袋躲在薛策身后的宋均辰身上,話鋒一轉,“不知薛教主的這位朋友,是何許人也?”薛策略微轉頭看了宋均辰一眼,見他躲躲閃閃,心中疑惑。沒等二人回答,俞仲然突然有些激動的站起身來,直直的盯著宋均辰道:“如此面熟,你究竟何人?”宋均辰暗自懊悔來之前沒有用易容術。他哪能想到,在這兒都能遇見多年前的熟人。“在下金雀閣閣主,宋均辰。”宋均辰見躲不過,便索性不躲了,站起來以禮道。“你竟是金雀閣閣主?”俞仲然一驚,金雀閣閣主向來神秘,江湖上少有人見過其真面目,沒想到此人今日竟和薛策一起來做客了,但隨即眉頭微皺,又走近了幾分,“我該是見過你的……”薛策見對方一直緊盯著宋均辰,面容微冷,正欲出口攔斷,卻聽對方一聲輕柔的驚呼。“你是宋公子!”這宋公子三個字,在薛策耳朵里指的是晉厘宋府的宋某,可在俞仲然和宋均辰心里,卻指的是鎮國大將軍宋琰之子。“你不是已經……死了嗎?”“僥幸逃生。”“這幾年,你……”俞仲然眼眶微紅,聲音微微顫抖著,后面的話竟遲遲說不出來。薛策皺眉。他與俞仲然交好已有五六年,卻從未見過對方如此失態的樣子,想是宋均辰與他有不一般的關系,當下心中有幾分不悅。宋均辰嘆了一口氣,心想既然都被認出來了,就不必再裝下去,于是又一拱手,垂眸道:“質子,別來無恙?!?/br>“故人重逢,”俞仲然上前輕輕扶起宋均辰的雙肘,“萬語千言,竟不知該從何說起?!?/br>宋均辰無奈的望了坐在旁邊一臉不爽的薛策一眼,覺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