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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墻邊的陳茗面前,身后還跟了一個高壯的中年漢子,正是之前向陳赦報告小落墨行蹤的農夫。看著兩人來勢洶洶的模樣,系統施施然地飄過去,眼神已經完全冷了下來。它幾乎能預見陳赦接下來的行為會有多令人厭惡,卻根本沒法阻止。果不其然,陳赦一過去就攥緊陳茗的衣領將人拖了過去,咬牙切齒道:“是你唆使府中的馬夫去跟青園寺通風報信的?居然敢請云寂來對付我,呵!我苦心孤詣為你著想就為了你能早日勘破那妖精的迷障,結果你就是這么報答我的?”陳茗眼神透著些許失望,背在身后的手依舊緊緊捏著簪子,他也不掙扎,只難過道:“大哥,你忘了從小我們就不去寺廟的嗎?家里信奉道教,你又修煉有成,我怎么可能去請云寂大師幫忙?欠人因果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償還的。”系統一聽陳茗這實誠的話就在一旁搖了搖頭,譏諷道:“跟你有共同回憶的是原來的陳赦,可不是這個冒牌貨,他當然記不住,這身體被奪舍得三魂七魄連一魄都沒剩下,連投胎轉生的機會都沒有,怎么可能留記憶在身體里?陳赦壓根沒把你當回事,人家可厲害著呢要屠遍天下妖族,不需要什么親人。”然而在場的人根本聽不到系統□□裸的嘲諷,陳茗見陳赦有一瞬間怔愣的樣子,以為對方還是顧念著親情的,便好言道:“我敬你是兄長,斷斷不會聯合青園寺對付你。但是大哥,你也信我一次,小蝶真的不是會害人的妖精。你別再為難她了。”陳赦回過神,手上力道一松將陳茗放開,后退一步。他神情悲憫地微微一笑,緊接著抬起腿一腳踹在對方腹部,將人踢得狠狠撞上墻壁,眼看著陳茗捂著腹部直不起腰的樣子,殘忍道:“不是你去通風報信,那就是你的好妻子了,青園山那些妖怪被我收了的事,除了那幾個不能和云寂說話的石頭精,就只剩下那蝴蝶妖了。你竟然還想替她開脫?”沒有得到應答,陳赦忽然溫柔地笑道:“阿茗,你要真在乎我這個兄長,不如就告訴我李小蝶的本命法寶放在何處?”“我不知道!”陳茗心中一驚,彎著腰艱難地出聲道,“小蝶從來沒跟我說過她們妖族的事情,我連她本體都沒見過,哪里懂什么法寶?”“你以為你能蒙騙得了我?不見棺材不落淚!”陳赦一聽怒火中燒,眼中殺意暴漲,他手中掐訣就想對陳茗發起攻擊,卻在下一秒被人緊緊攥住了手臂。劇痛傳來的同時,身后響起一道粗獷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恐懼和顫抖。“道長!你不能這么做!陳茗可是你親弟弟!”那中年漢子額上全是冷汗,分明極其恐懼,卻還是拼命抓著對方的手臂,強撐道:“妖怪是該死,這我們都知道,可是陳小少爺跟我們一樣是人,他會這么做都是因為妖精作孽迷惑了他,怎么能對他用刑呢?”陳赦收起臉上的冷笑,“和善”道:“阿茗犯了錯,我這個做哥哥的當然有義務好好教教他。但是,王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他如今執迷不悟,好言相勸對他也是無用,若能讓他清醒過來,適度用刑也是為他好。”話說完,陳赦保持著臉上的假笑,轉向陳茗就要施法。那中年農夫卻固執地抓著陳赦的手臂不放,他此刻后背冷汗涔涔,卻不知為何不愿意妥協,反倒堅持著懇求道:“陳老爺子臨終前就交代了陳道長要好生照顧陳小少爺,你真的不……不能這么對他!再說陳少爺身子骨從小就不好,這要是萬一有個好歹怎么辦?為了收拾一個妖精這么對付你弟弟,鎮里人該有多寒心,不值得啊!”“陳老爺子?”陳赦維持的假笑在聽到這四個字時就徹底消失了,掐訣的手甚至不受控制地抖了抖,他不著痕跡地轉過身背對著農夫,盯著陳茗看了一會兒,忽然彎下腰將陳茗扶了起來,還幫忙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轉過身道:“李屠戶說得有理,爹要我好好照顧弟弟,我確實不該這么嚴厲的,適才是本道怒火攻心,險些鑄下大錯,多虧你的提點。”他態度的轉變幾乎讓身后的人受寵若驚,被扶起來的陳茗心里卻一陣寒涼,眼神越來越絕望。他爹和陳赦臨終前說的話,李屠戶不知道,他卻清楚得很。當時如果不是李老爺子以家中產業作為交易條件,陳赦根本不會答應照顧他。陳茗原本以為兄長只是被父親忽略了心里意難平,才會做那種交易,時間一過也就想通了,然而方才對方那毫不掩飾的殺意,把他最后的一點希望也湮滅了。這根本不是他情深義重的兄長,而是一個遠比妖怪還要可怕的惡魔,聯想到近來在青園鎮出沒害人的貓妖,還有李小蝶逃走之前屢次提醒他要小心陳赦、暗示他兄長可能被奪舍的事,陳茗臉色越發灰敗,雙腿一軟便跪了下去,痛苦地抱著頭。系統也明白這件事,它同情地拍了拍陳茗的肩膀,勸道:“知道是個穿越者就簡單多了,何必難過?你該做的是替你真正的兄長報仇,魂飛魄散的痛苦可比rou身被殺要來得不幸。”李屠戶見自己的勸解有效,總算沒那么緊張了,但他看著陳赦那言笑晏晏的樣子,又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陳茗,總歸是有些不安,靈機一動道:“這幾日大家上山砍柴,又發現了之前妖怪留下的蹤跡,道長覺得他們可會對青園鎮加以報復?還有,您吩咐的祭祀大典已經準備好了,但如今……沒有妖怪可焚,該如何跟大家交代?”提到妖族,陳赦神情又有些猙獰,道:“本道法寶被云寂所毀,云寂存心要與妖族同流合污,青園鎮日后危機重重,此事我已用秘法告知了師門,不日他們便會派人來助我們一臂之力,無需多慮。至于祭祀大典……”陳赦看了一眼陳茗,轉身往外走,朗聲接著道:“會有合適的祭品的。”李屠戶目送著陳赦的身影拐出了地牢門,這才松了口氣,他動作極快地從懷里掏出兩個包裹放到陳茗身邊,又解下腰間的水壺和小藥包同樣放在身邊,壓低聲音道:“好生照顧自己,莫辜負了陳老爺一片苦心。”說完,他快步走出地牢,鎖上了門。系統驚奇地看著這一幕,“看來這些村民也不是全然被洗腦了,嘖嘖!人類真是復雜,一方面厭惡妖怪做出各種殘忍的行為,另一方面對著同胞又確實仗義。種族歧視未免太明顯。”陳茗等到腳步聲徹底消失,才緩緩爬了起來,他垂著眼,將兩個包裹解開,發現其中一個放著干糧水果,另一個放著衣物,又去拿藥包,摸出兩包止血的藥粉和一瓶治跌打損傷的藥油,臉上不禁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我到底該怎么辦呢?”他抬手捂住眼睛,“連親人都不再是親人,我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