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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茗見他閃躲也沒急著去抓人,只是摸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臉色因為跑樓梯太快而泛著紅,襯著帶血絲的眼睛,看起來便有些可怖。他盯著小落墨的臉看了一會兒,才溫柔地開口問道:“你不想見到我?”小落墨注意到他的手帕和西裝一樣是白色的,跟封無淵純黑色的完全相反,有些疑惑地眨眼,心說怎么人類都喜歡用跟自己人品完全相反的顏色……這樣純潔的白跟封茗性格一點也不搭。封茗見他不說話,就有點急躁地握了握拳,他深吸了口氣,說服自己按耐下來別嚇壞了對方,然后把問題又問了一遍。小落墨這才誠實地點頭,“對哦,我不喜歡看見你。”他完全不留情面的回答讓封茗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只好硬著頭皮直入主題,試探地問:“你那只黑貓,現在還在嗎?”小落墨皺了皺眉,心里升起不好的預感,按著早上和封無淵對好的說辭回答:“貓貓被封無淵送走了,它要去檢查身體。”封茗臉上的笑容慢慢收了起來,他直起身子盯著少年的眼睛,剛剛的緊張和溫和似乎成了假象,只緩緩問道:“我問你,貓去哪了?或者我換個說法,你變成貓的時候,是不是也叫做……小落墨?”“我不懂你在說什么哦。”小落墨在對方說出最后一句話的時候就知道大事不好了,封茗絕對是已經猜出了他的真實身份。他捏著杯子的手指慢慢收緊,細白的指關節用力地有些發白,神情卻依舊懵懂而天真,“不跟你胡扯了,我要走了。”“等等!”封茗伸手攔住他,他的目光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興奮神采,小落墨避而不答的態度更加深了他對那個答案的把握,尤其少年懵懂的眼神,在他看來簡直和黑貓一模一樣。“你不要緊張,我沒有惡意。”封茗急切地說,“不管你是什么來歷我都不會隨便說出去的,我來只是想告訴你上次你落在封宅的鈴鐺,我已經找人修過了,現在它更漂亮了,只是那東西被我忘在店里,所以想帶你一起去取。”封茗見小落墨沉默不語,便又補充道:“其實我第一次見面就很喜歡你,你的氣質真的非常特別,如果可以的話,你愿不愿意跟我交個朋友?我保證什么都不勉強你,就是正常朋友。”“哦。”小落墨緩緩應了一聲,他歪著頭眨巴了一下藍色的眼睛,彎起嘴角露出一個小小的可愛笑容,“那你先回去吧,明天把鈴鐺給安秘書就可以了。”“可是我想和你一起去。”封茗被小貓的笑容晃花了眼,只覺得心里異常熨帖,溫柔道:“讓店里的老板給你多做一個鐲子怎么樣?”小落墨聞言不著痕跡地后退一步,他笑容討喜,很容易讓人卸下防備,此刻露出兩個小虎牙更顯得天真無邪,封茗看著便有些怔愣。小貓見對方愣住,眼角余光瞥了一下后面另一座電梯的顯示層數,紅色的數字已經由15跳到了16,那是總裁專用電梯。他抬起頭認真地看著封茗,對上對方有些癡迷的視線,小小笑了一下,然后伸出一只手,在封茗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狠狠扇了對方一巴掌。清脆的耳光聲在靜謐的空間里響起,伴隨著的是后面總裁專用電梯門打開的聲音。小落墨細軟的嗓音在安靜的空氣里格外清晰,他神情非常認真,不同于封無淵的嚴肅穩重,而是帶著洞悉一切意味的純然和干凈。“別再用那種讓貓反胃的眼神看著我,封茗,你和封無淵有什么糾葛都是你們的事,沒本事面對他就別想著歪門邪道,我能幫你一次,卻不代表著我認同你為人處世的態度,也不意味著會永遠幫你。是什么讓你這么天真地以為我會像個孩子一樣相信你的話?我不需要像你這么可怕的‘朋友’。”封茗僵硬地站在原地,好半天沒說話,臉上火辣辣的痛感提醒著他剛剛發生的事,卻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他居然被一個這么嬌氣軟和的少年打了一巴掌。小落墨一口氣說完,便轉頭看向封茗身后的電梯,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他眼圈有些發紅,卻沒有像往常那樣嬌氣地流眼淚,只是安靜地看著。封無淵站在電梯門口,凝視著乖乖巧巧站著的貓貓,他平靜沉著的視線對上小落墨干凈澄澈的目光,一時間竟罕見地有了些懊悔的情緒。封茗回過神來,注意到小落墨視線對著的方向,也發現了封無淵,臉色變成極為難看,他大步上前,梗著脖子想說些什么,卻被對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拳打在腹部,兇橫的力道逼著他連退幾步差點栽倒,當即痛得捂住肚子彎下腰去。“你真的瘋了?”封茗仰頭怒吼,“封無淵,你忘恩負義貪圖權勢霸占著封家繼承權不肯轉讓,背信棄義不說,現在一見面就攻擊我?你是不是根本忘記了自己擋箭牌的身份?”“我不欠封家任何東西。”封無淵眼神冷漠,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封茗,幽深的桃花眼里是冷冽至極的漠然和不屑,“當年的交易在你成年的時候就已經作廢,我做到了我該做的,現在不過是各憑本事把我要的搶過來。”不管是封家繼承權,還是整個封家背后的勢力,封無淵既然答應了小落墨不會交出去,就會遵守承諾完完整整地把這兩樣東西奪回來,一點都不可能留下。“封無淵,你別忘了你曾經是個軍人!”封茗目眥盡裂,“軍人的道義和責任被你吃了?暗中涉黑強吞封家,對著譚旭和洛洛無情無義,你到底還是不是人?”“如果不是因為從軍那幾年遺留下來的根深蒂固的信念,你以為我會容忍你這么多年?”封無淵聲音平靜,然而他周身可怕的氣勢卻逼得封茗根本不敢跟他對視,“你母親對我有恩,我用了十幾年來償還封家;譚旭是譚言的jiejie,我念著她的抑郁癥沒徹底毀了她。至于任蕭的寶貝meimei,我顧念兄弟情義沒斷了任家后路。而你們一個個,不是要毀我前程,就是要傷害貓貓。我做的這些,就是你說的‘忘恩負義’?”手掌被黑色的鞋壓住,巨大的力道幾乎要碾碎他的骨頭,封茗痛得大叫出聲,下意識想去抓封無淵的腿反制他,又被一腳踢了出去。他掙扎著看著不遠處神情難辨的封無淵,只覺得此刻面前的人如同擇人而噬的兇獸,已經完全掙脫了所有束縛。他毫不懷疑,只要他反抗或者狡辯哪怕一句,等待著他的不僅僅是在娛樂圈前程盡毀,更大的可能是連累封家徹底沒落。小落墨從頭到尾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也不出聲。封無淵這樣暴戾冷漠的樣子,他竟反常地沒有任何懼怕的反應,也不哭不鬧。見封茗明顯是怕狠了的樣子,知道封無淵開始出手整治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