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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還是那句話,若是姑娘哪天有了這個心思,一定來找小王便是。” 武曌看了一眼北靜郡王,仍然沒說話。 北靜郡王一邊往前走,一邊嘆了口氣,說:“看來要打動姑娘的芳心,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武曌第二次看了北靜郡王一眼,笑著說:“全天下那么多美人兒,排隊等著嫁進北靜王府,難道郡王不知?” 北靜郡王也正餳著眼,面帶微笑的看著武曌,又接話說:“美人兒只有顏色,如何比的上姑娘,還有聰明伶俐?” 武曌便不再說話,徑直往前走去。 北靜郡王令人收拾了殘局,又對賈政一行人賠了不是,賈政哪里敢讓北靜郡王賠不是,大家客套了兩句話,北靜郡王還要回宮復命,已經有人將戴權的腦袋割下來,裝在大盒子里。 眾人一瞧,不由得“嗬——”一聲,齊刷刷的抽了口冷氣,好家伙,北靜郡王早就帶著盒子來了,這分明就是想要斬了戴權的意思,那時候戴權不老實,一個勁兒的叫嚷則聲,反倒稱了北靜郡王的心意了。 北靜郡王看了一眼閉合的大盒子,上面蹭了一點兒血跡,便拿出一方水藍色的帕子,將上面的血跡仔細的擦了擦,動作看起來十分溫柔,笑著說:“那……小王還有皇命在身,也不便多叨擾了,今日打擾,改日定來登門謝罪!” 賈政哪里敢讓北靜郡王登門謝罪,連忙一路送著,給讓出了賈府大門。 那面兒好多人聚集在賈府門口,還以為榮國府犯了什么事兒,北靜郡王竟然帶兵沖了進去,不過沒一會子,大家都出來了,賈政送著,郡王笑著,也都是客客氣氣,有里有面兒的,沒什么異樣似的。 北靜郡王很快就翻身跨馬,將盒子交給身后的侍衛,朗聲說:“進宮。” 那面侍衛前方開道兒,大部隊浩浩蕩蕩的往前開拔,往皇宮的方向去了。 賈政送走了北靜郡王,這才狠狠松了一口氣,差點癱坐在地上,饒是他四大家族見多識廣,但是也沒見過今日的仗勢,險些嚇死。 好端端一個內相爺戴權,昨日還不可一世,今兒個就腦袋滾在地上了,說沒就沒,還潑了一地的鮮血。 那面兒賈政去送北靜郡王,武曌是女眷,而且又“受了驚”,所以不便前往,旁的那些太太、姑娘,還有丫鬟們,嚇得已經臉無人色,一個個瑟瑟打飐兒,都披著大棉襖,武曌好歹也做了個樣子。 畢竟她身子骨兒弱,多穿一件兒也不覺得熱的慌,反而正好。 那面王熙鳳滿臉的慘白,坐在椅子上一陣陣的發呆,眼神都有些渙散了,畢竟剛才戴權腦袋滾在地上的時候,王熙鳳也就在旁邊兒,而且這事兒是她和賈薔起頭兒的,戴權如今被查,王熙鳳恐怕自己被查出來什么。 但是轉念一想,這還是好的,因為戴權的腦袋已經掉下來了,怎么樣兒他也不能說話了,倒是死了比活著好。 那面武曌披著厚厚的大披風,就看到鳳姐兒在發呆,便體貼的走過去,遞了鳳姐兒一杯茶,說:“鳳jiejie,喝些茶,暖暖身子。” 王熙鳳沒看見武曌,還以為是什么丫頭,畢竟她在想事情,結果茶都遞到手上了,這才看清楚是武曌,嚇得差點把茶給砸了,瞪大了眼睛看著武曌。 不過轉念一想,武曌也并不一定知道什么,自己不能亂了陣腳兒。 武曌在王熙鳳邊上坐下來,似乎是想要安慰王熙鳳,挨近她,悄咪咪的壓低聲音,笑著說:“鳳jiejie真好計謀啊,來了個借刀殺人,自己都不用出手,就能坐享其成,而如今呢,戴權大老爺還死了,死人……是不會開口指認誰的,對么?” 王熙鳳一聽,嚇得抬起頭來去看武曌,武曌模樣斯斯文文的,而且臉上血氣不足,自有一股不勝的風流,看起來甚是無害,根本礙不著旁人似的。 王熙鳳眼眸一轉,因笑說:“林meimei,你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怕是你被嚇著了,你放心,一會子我讓人給你端一碗熱騰騰的安神茶來,保準你今兒晚上睡得踏踏實實,半點兒都不會做噩夢!” 王熙鳳殷勤的笑著,似乎和平日里的殷勤沒有半點區別,說來也是,王熙鳳平日里對這些jiejiemeimei是最殷勤的,不為別的,就是因為賈母喜歡愛見這些jiejiemeimei,但是王熙鳳心里頭可是有成算的,她知道賈母最愛見的是誰,這輩子最不能得罪的人是誰,那當然是賈寶玉了。 而其他jiejiemeimei,也就是愛見一陣子罷了,表面功夫做足了,比什么都強,就仿佛王熙鳳第一次見到林黛玉,一口氣問了林黛玉那么多問題,多大了吃什么藥等等,她是真的想要林黛玉回答么?不過是表面功夫,做給老祖宗看的。 如今王熙鳳又想做表面功夫,武曌卻笑了笑,說:“這安神茶,是一定要的,但不是給我喝,而是給鳳jiejie和那面兒的薔二爺吃,我又沒做什么虧心事兒,料得也不會做什么夢,但是鳳jiejie和薔二爺……那就大不相同了。” 王熙鳳嚇得一驚,覺得自己渾身的汗毛都要炸起來了,攏了攏自己的披風,面上卻裝作鎮定,剛要狡辯,武曌已經幽幽開口說:“前些兒你送了戴權兩個把件兒,還是薔二爺親自送到戴權府上的,你當我不知道?” 王熙鳳的狡辯瞬間都卡在嗓子眼兒里,怎么也說不出來了,不上不下的,瞪著眼睛看著武曌。 武曌一笑,面上還是那么虛弱無害,眼神卻熠熠生輝,低聲說:“鳳jiejie是好撐算,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料得我父親不在這里,這捧子水不是更好潑了?也料得老太太會為了元春大姑娘,咽下這口氣,當做不知道,就令你混著潑水,如今倒好了,水沒潑出去,還辣了手?” 她這么一說,捂嘴自個兒笑,似乎是被王熙鳳給逗得前仰后合,王熙鳳臉色更是不好,她做的什么,都被武曌看的透透的! 武曌見她說不出話來,就又說:“若是擱在一般女子面前,鳳jiejie你這招數,也恁的歹毒,真真兒厲害了,只是……鳳jiejie是不是低估了我的本事?往后若再怎么著,好歹多思量兩回,若不行,來和meimei探討兩回?meimei定不讓鳳jiejie做這傻事兒的。” 武曌說完,也不看王熙鳳臉色了,站起來就走,對身邊的丫頭說:“我身子乏,回去罷。” 雪雁和紫鵑趕緊扶著武曌,就往賈母的院落碧紗櫥去了。 那頭王熙鳳怔怔的坐在原地,嚇得已經六神無主,原來林meimei心里頭跟明鏡兒似的。 戴權被斬首之后,王熙鳳提心吊膽的好幾天,一下病倒了,臥病在床,也起不來,榮國府的各種事宜,就全都落在武曌肩膀子上,王夫人面子上怕武曌身子骨禁不住,不過其實是想讓自己的人管一管榮國府的中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