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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風云同人/云風]你若救不醒他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3

分卷閱讀63

    磨,才把朱朱白白抹了一地。

想來現今他與俎上魚rou也沒甚兩樣,遂又一笑。卻因著玄鐵霜雪寒意加身,譬如千萬刀劍戳往肺腑之中,還且更往心肺底下攪得一攪,攪來一喉新血。易風確然忍耐未住,便是痛得嘶啞半聲,仍添了笑道:“我于絕心究竟有何用處,他恨我至此,卻還不殺我,還要把我好生招待著。”

不哭聽了亦也與他一笑。雖則是笑,卻仍舊一副不共戴天慘淡至極的形容。易風聞在耳畔嫌棄皺眉道:“你笑得甚難聽。”

不哭扯著木椅只往易風跟前坐定,垂眉咧嘴道:“笑再難聽,也比哭好。易風,到時你便是想哭,只怕也千萬哭不出來。此后你便曉得能笑的好處。”

話畢灌得一葫蘆酒道:“中州武林都說邪王一顆邪心剔透得緊,智珠在握逢賭必贏。我聽著卻都是胡扯。你若真是那般聰明,怎么就連絕心的用意都猜也未透?”

易風聞言斂眉一顫。雖則邪王如此一顫顫得很是矜持,卻仍舊扯得周身寒鐵錚然一動,更往牢壁之上鑿出幾番鈍響來,悶得一室暗火亦有半色焚著。

不哭瞧著哈哈大笑道:“不錯不錯,易風,你不夠聰明,卻是不笨。只得旁人稍來點得一點,便也想得透了。絕心留著你,不殺你,因著他要用你來釣聶風。風中之神宅心仁厚,更與愛子護持有加,他怎能對你見死不救?不過我也略有耳聞,聽說你對你這位神話老爹很是厭棄,三番五次辜負于他。”

不哭得了易風這般反應,想來很是心領神會,遂又絮絮多添幾句。唯是幾句添來邪王寡言沉默,當下甚有不甘,又吞得半口酒,且將易風望得一回道:“嘖嘖嘖,易風,你現下這副生不如死的模樣,可全然不是厭棄的形容。我看著,卻像是意亂魂斷杳杳欲淚。嘿,如今你血水濕衣一臉凄斷,便是淚得一淚,也叫旁人瞧不出來。”

話畢和酒多來笑過一遭。

不哭實則也慣寡言,現下這般氣壯,委實有個緣由。

因著從前易風剛在絕心手下行事之時,就共他處得很不和善。待得不哭稍與易風接洽得穩當些。邪王早生了反骨,少不得也將四不群左右陰得一陰,便叫不哭一直難來爽利。當是一恨恨到如今。是以更往絕心身前討得此番差事,行著自然亦較平日來得真情實感些。水牢鞭刑并了三十九枚喪魂釘,莫說故念舊情手下留情,樁樁件件且向易風身上招呼得盡。這般折磨半晌,只留得邪王徒剩一口氣在。

不哭便在易風跟前一番陳情陳罷,卻見邪王沒甚得空相顧,只垂眉依依望了壁上燭火搖亂,神思又不知歸到何處。遂捉了易風面上容色瞧了一瞧,莫名瞧得一點凄切慨然,聲聲寫盡去猶未返。唯咳得一聲又道:“易風,你也不必太是傷心。待得絕心擒得聶風在手。到時只讓你倆父子二人死前一見,還是有望的。”

易風聞言抬眼看他半晌,卻沒曾銜了不哭話里幾番挑釁來聽。要聽也只往千聲萬嘆之中辨得一個名字。

——聶風。

他爹大抵共他一般,正且坐困牢獄。

然則聶風的水牢鞭刑三寸釘,恐怕較之現下如今,易風堪堪受罷之刑,當是森寒得多,亦復磨人得多。一言蔽之,江湖兩字而已。若欲再是貼切,便可更添兩字,聶風此生所扛,終究逃不過一句“奈何江湖”。只是未知他爹熬刑熬至此時,可也曾有那么半時一瞬,覺得心倦神疲累得甚,譬是風停失伴,九宵之上四顧無朋,才曉得天長夜寒無人相與共暖,遂一晌冷得堪堪再不能繼。

偏偏他爹身畔尚有一枚出岫之云。

易風顧念到了這處,暗里又把步驚云恨過一遍。因著他爹年少獨目,唯剩一只右眼,半邊剖給師兄,半邊剖給道義。如此一半一半瓜分殆盡,竟未能存留分毫再付與旁人。從前易風都往說書先生口中聽得云涌風起,可笑邪王彼時聽多不信。后來親眼得見,方知如此四字已將兩人平生描得何其妥貼,又何其矜持。便是欲要多置一詞,任他搔首搔至衣衫憔悴,都再不能得。

是以,步驚云既向江湖行得一日,聶風便于師兄身后隨得一日。風云世代又如何,校場決裂又如何,步驚云大抵已往聶風心底牽得二十五弦一張琴。這廂懶來抬袖撥得一撥,那邊錚錚勾了離聲欲來相和。

然而這番風合云從之中,他易風邪王聶風之子,又在哪里;更往那眼無暇旁顧之下,他易風邪王聶風之子,更在哪里?

易風眼底燈花偏有一醒,只向心息未定處旁落。邪王見了湊得一湊,想把壁上影燭仔細瞧過一遍。奈何一動牽累肺腑骨骸又來疼了幾回,大抵甚難捱。易風卻也捱得兩遭,再是抬眼瞪著那盞余火,無由便于一室暗無天日陳腐血腥之中,莫名記起前日并著他爹出行。行至鎮中逢了雨。夜來云消風定,兩人共往街前去,回程時候聶風攜得一枝燈火,亦同現下一般,暗得月色都往衣前昏昏消瘦。易風猶曾恨過彼時夜淺燈深,照著聶風很有些真切,叫他從旁欲看,卻又依稀更不敢看。

直到云雨重重遲來,風打燈暗。

這般想得一想,當夜天與人幸,叫他共了聶風燈月同看。現今易風周身剩得頭顱尚可抬得一抬,還能藉了一枚燈花憶取前事,也焚斷他廿年心事,灰燼之中好生尋得幾句溫言暖語更向袖中藏得一藏,藏得五內驟暖寒消,剮骨之刑早似添在身外。

也當有萬般痛楚,然則易風懶來覺苦。如此心寬,邪王亦往暗處佩服自己好生本事,遂笑得一笑道:“不哭,你近前來。”

其時聶風亦堪堪入得皇城來,一掠兩掠未著點灰,便已尋得洪英昌形跡。因著昨日師弟收了絕心一封暗信,其上細細標過大內十大護衛交接之所,名作津閣。洪英昌貴為護衛魁首,自當坐鎮天子居所。是以每晚戌時至卯,都會留守閣內聽喚。

絕心所說半點不差,是夕洪英昌正且坐于樓前將息。前番洪門鏢局遭人屠戮,其子洪百隆至今生死不明,便惹他頗有悵然,遂多溫兩壺酒。現下既未當值,任是一心旁付,更往案旁恍了一回神。

一恍卻將將恍得一片影來。

現下津閣前后俱無聲息,十大護衛亦于皇城里外各忠職守,不曾探得異狀。若非大內中人,憑誰也不能這般輕易過得五門六部,闖到洪英昌身前。是以他扶桌定了幾遭心神,便見階上飄得三分明月且自雪中裁來,素則素罷,卻有半點愁心更往其人眉上濃得一濃。發深唇淺相與一照,竟是莫名照得三杯兩盞霜寒,殘一樓火色艷紅。

也撩得半時風物情盡,牽累樽中余酒亦是對影成空。

洪英昌無暇顧得壺邊水漬沾衣,拱手擰眉道:“聶風,你深夜到此,有何貴干?”

因著洪英昌前番曾與風云有過一段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