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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風云同人/云風]你若救不醒他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7

分卷閱讀17

    而往。及至戰局之外,卻見步驚云欲殺易風。生死半瞬千鈞只一發,聶風雖不明就里,然親緣血濃護子心切,他亦無暇旁顧,唯有挺身攔阻師兄。未想易風實則闖下彌天之禍,聶風為情蔽目,竟未探明因由,便放了其子輕縱。

師弟念及此處,肺腑都作轟鳴,他叫步驚云重創,五內剮心之痛尚能忍得,然這番愧疚虧欠,再三磨折罷了,崩潰至瀕臨,一口苦血上涌,甜膻腥氣,也撩他目澀鼻酸。幾番熬煎之下,聶風但覺身歷百死,恐怕亦不能償。他心緒昏亂,恍然竟有一笑,慘聲道:“云師兄,易風殺戮無度,是我的過錯,易風的罪,我擔了!”

步驚云身旁替他貫氣療傷,聽罷欲語,卻覺師弟體內魂脈一時大亂逆行。他驚疑不定,抬眼來望,只見聶風唇角帶血夾灰,眉目已是一片死寂,無人色,皆作孤意縱往,竟欲自絕以謝。師兄怒極,掌指暗力洶涌,施力寧定師弟心脈。待得聶風內腑無恙,更拽他近前,半拳已是迎面。

步驚云出手甚重,聶風額角有痛。師弟此番傷得著實不輕,一身素袍連襟,都作了腥膻蕭索。色太艷,壓得其人衣冠消瘦,似有南枝掛月,白雪新聲染了幾回霜怒,遂開得遲。師兄看他狼狽若此,尤是占盡林下風姿,大有不忍,顧望來去,轉眸仍作云陰雨重。

師弟憂思紛雜,怒悔之意燒灼五內,才至念如死灰,幸得步驚云揍醒,心魔漸退,更緩得一緩,斂眉看他師兄。步驚云神色稍平,還是帶著冰,垂目問道:“風師弟,你,現在,清醒了?”師兄顏容慘淡,但言語之中關切驚痛,鑿鑿入了骨,埋得何其深。可師弟依舊輕易得解。聶風受他回護,心下一痛,又望步驚云躬身去抱步天遺體,愈加沉默惘然,更不知該如何勸慰。想了半日,師弟正待開口,卻聞天外傳聲。

——有人死,便有人救。步天尚可活命,只看你們風云二人是救,還是不救。

作者有話要說:

☆、交易

圣王抱著琴,云斂于山滿川春愁里向兩人遙遙為揖。神醫在他身后躲至半晌,終也探出頭來做了一拜。步驚云面有不虞,亦無語。圣王只做未見,又行前幾步。師兄看他半眼,容色西沉,一袖的煞氣生了根。

聶風無奈,欲起身還禮,拖著肝腸幾截,強掩傷病。師弟本當靜心養氣,如此擅動,又催落半點腥膻。他新血白衣,雪霜塞了滿襟,竟抵得一江山色消瘦,幾番初晴都做陪襯。

步驚云見了擰眉:“風師弟,你坐。”

圣王低咳兩身,站著未動,只說聶風你不必多禮,我如今帶了神醫來,便有救助步天之意。

他如此言畢,早把仇做了恩,更是心在口中,說得極真。

師兄聞罷,未語人先寒,又停了半晌,抬目問道:“如何救?”伶仃一言,將聲息作灰,自然骨下有恨棲遲。

圣王叫步驚云剮了兩眼,心上半冷,眉間強是帶笑。神醫卻受不住。他退幾步,抖了一程,嘶聲說要救就得給他服下逆乾坤,否則身軀涼罷,就再也拉不回。

師兄聽了更冷,亦作無言。圣王任他沉默,依舊長眉素眼,橫琴日下,也不說話。他既已握得步驚云傷處,好些三流手段自是不必。風云何等機巧,圣王計較又豈會不知,可惜事已如此。對得這般境況,師兄寸思千萬,聶風亦有一嘆。

師弟嘆罷,道聲圣王,你所欲究竟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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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天睜眼,神醫正在身前試針,見他醒轉,嘎嘎笑了兩聲,只道老夫功成,如此甚好。他榻旁歡喜半晌,蹴鞋斂衣奔出門去,口中念了幾句,依稀聽來,似是“我坑不了性命,無礙,無礙矣。”步天不解其意,低瞟手邊湯藥,半時牙酸。圣王倚窗,笑說癡人。嘆罷又看步天,一身森寒文氣,都寄與了日上初晴。圣王望得半時,挑眉問他:“是也不是?”

步天滿腦昏沉,唇邊眼上沒了顏色,青白尚不分明。聽他來問,愣得一愣,都做了無言。

圣王意趣索然,也不怪他,卻道世上皆是癡人,何為是,何為非,實則無是無非,唯癡可言。風云如是,你我亦如是。

步天正害頭疼,乍聽圣王自覷自話,也是眼中繞暈,便以衣覆額,回他一字。

哦。

圣王撈不著他,甩袖去了。步天床上坐得半日,前緣后事橫豎不記年,倒頭又睡,二更才醒。醒時一室的風里燈窗底月,舊曲臨弦山九里,新燭映雪云滿溪。圣王踞坐拂琴,聶風步驚云借火正看他。步天心喜,喚聲爹,風師叔。

師兄聞言轉霽。師弟見了步天,大是有愧,含混一句推搡應過,又嘆半聲,天兒,是風師叔對不起你。步天聽了未懂。聶風要與他說,卻叫步驚云攔阻。師弟抬眼看他,師兄亦垂目,容色自是無多,唯有寒意稍斂,三生萬里一葉心,雨散云輕都藏了勸慰。

兩人對望愣神,步驚云半晌轉頭,瞟步天,卻道:“風師弟,此事與你無關。種種仇怨,你,亦無需擔待。”

圣王于旁卻是一笑,惹步天側目擰眉。圣王待之若無物,不停琴。也作曲埋梁上,樓臺近水,溪畔晚回舟,正從閣前垂釣過。賣魚郎唱打魚歌。圣王側耳聞罷,挑弦來和。奏得滿屋藕荷開盡,短的清的,情長絲短,都是隔秋一場霜,明月上南窗。師兄脾氣不好,覺他太吵,不愿聽,推掌斷了弦。

琴沒法再彈,圣王抬眼看他,也不怒,有輕笑,是嫌師兄未識風雅。不識便不識,步驚云本不風雅,而今更懶得顧意。他向來冷涼,從來也只為一人消解。如此清靜甚好,師兄淡定瞟圣王,問道:“你現在可以說了,究竟何事?”

圣王點頭道聲爽快,只是可惜我一件器物。

他撤琴,似痛惜又非痛惜,斂袖只道我要你風云二人,與我一并去取一樣東西。此行兇險,你二人需得先拿回刀劍才是。

聶風聞言苦笑,搖頭說圣王有所不知,雪飲已碎多年,怕是再無緣天日。

圣王亦笑,卻道:“聶風你也有所不知,二十年間雪飲已為第二刀皇重鑄。至于其中情由,你這般剔透,自然猜得。只是神鋒匿世太久,你再不去取,恐怕對它不住。”

圣王意遲遲話中藏音,萬般點撥,偏不說破。聶風又何須他人說破。第二刀皇重鑄雪飲,想必睹物思故人,更思第二夢。他念及第二夢,半晌沒了笑。蓋因斷腸人不說斷腸事,傷心人重重再掩門。枕上十年眠風絆柳枝枝葉葉,多少歲數師弟無人可述,唯有悔著痛著憋著想著百年身已老,老了倦了可鏡邊沒曾添了霜鬢,他活得久,哪都不去,就愿死在雪底。

步驚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