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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阻止麥克,只是仍然用很不安的聲音輕輕地說道:“請修好它。”“放心吧,五分鐘就好。”蘭德爾望著麥克的背影消失在門外,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么。八音盒的構造很簡單,小小的金屬滾筒上林立著凸起的小點,簧片依次彈落發出不同的音符。麥克本來以為那個底座是用膠水粘住的,但是出乎意料,那里只是螺旋擰緊的一個蓋子,完全不用費力就能把它拆下來看到里面的結構。麥克用手指擰開底座,把內部對準有光的地方。里面的確被一些東西卡住了,但卻是麥克沒有想到的東西。他用鑷子把那個卷住滾筒的東西小心地夾出來,是一張寫了很多小字的紙條。繼續往里面看,還有一些同樣的紙條被卷成細細的小卷,一根根地塞在那個小小的空間里,排列得很仔細,而那張卡住滾筒的紙條大概是因為劇烈碰撞滑了下來,而當時又正好在上發條的緣故。麥克用手指展開那張紙條,上面寫著紅色的字,看起來像一封簡短的信。“親愛的米歇爾:你好嗎……”他一字一句地看下去,臉上的表情漸漸發生了變化,有好幾次都試圖放棄不愿再看下去,但是每次放下紙條卻又重新拿了起來。麥克感到自己有些發抖,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是想哭,或者是想要發怒。一種酸澀而憤恨的情緒爬上他的鼻翼,令他喉嚨堵塞,血液上涌。紙上的字顯然是蘭德爾寫的,因為每封信的下面都寫著“愛你的蘭德爾·帕斯克”。信的內容全部都是他在SadeMary所受的非人虐待,麥克知道蘭德爾是在無法忍受的情況下才把這一切寫下來的,那些沒有記錄在上面的事情一定每天都在發生,但他竟然已經可以習以為常。很意外的是,原本應該充滿了怨恨的文字里卻一點也感覺不到那種憤怒。蘭德爾好像在給他最好的朋友寫信一樣,每一行都是溫馨的問候,親昵的詞句,堅定地說著自己的未來和衷心的祝福,他娓娓道來,說到那些殘酷的事情時也只是用“很痛,很難過”這樣平淡的字眼。麥克感到自己的心被用力地揉搓著,緊緊地縮成了一團。他用手按著自己的額頭,使自己可以不那么激動稍微平靜,然后把紙條按照原來的樣子卷好,輕輕地塞回那個錫兵的內部。他不知道那個叫做米歇爾的人是誰,但他無疑是蘭德爾的精神支柱,使他能夠在那種非人的境地堅強地活下去。麥克回想起剛才蘭德爾笑著說“能夠和相愛的人在一起,真的太好了”,他忽然感到一陣心酸,當他獨自從西維亞森林出來的時候,遍體鱗傷,疲憊饑餓,而那個瀕死的時候,艾倫就是他的精神支柱,哪怕當時他以為他已死了,只要想到他,就會感到有溫暖的力量支撐著他。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懦弱的人,但是,露比告訴他艾倫還活著時,那種酸澀的快樂卻也立刻充滿了身體的每一個細胞。能夠在一起,的確是太美好的事情了。所以他感同身受,蘭德爾所經歷的一切,他完全可以體會他的感受。所以也因此愈加的憤怒。麥克把那個錫兵重新裝好,上樓它交還給蘭德爾。床頭柜上的麥片粥已經喝完了,蘭德爾躺在床上背對著他,一動也不動。“我把它修好了。”麥克一邊上發條一邊慢慢地說:“它還和原來一樣,完全一樣。”蘭德爾一言不發,好像睡著了,麥克把錫兵放在床頭柜上,一連串的音樂從里面傳了出來,他收走碗勺,關上了房門。麥克下樓來,把空碗和勺子放進水池,然后重新上樓進了臥室。他開始仔細地翻找每一處,艾倫可能把那個東西丟在任何角落,但麥克知道他不會把它鎖起來或是故意藏在他找不到的地方。因為那是他自己親手交給他的,艾倫相信只要麥克答應了的事就不會反悔,以前也從未發生過那樣的事。麥克一邊找一邊感到愧疚,對于那樣信任他的艾倫,他卻欺騙了他。艾倫是一定會想出其他辦法來完成委托人的任務,但那樣他就必須要花更多的時間去深入SadeMary,而且過程也會更加危險。麥克不希望他涉險,他知道艾倫同樣也不希望他身陷險境,他們彼此都想為對方做些什么,現在只是看誰先走出第一步罷了。蘭德爾的信堅定了麥克的決心,他相信露比的說法是正確的,而且那是直線達到目標的方法,艾倫不愿意照做只是因為不希望麥克去做誘餌。那算什么?比起在SadeMary受罪的人,一點危險算什么呢?麥克翻開床罩,最后終于在枕頭底下找到了那個吊墜。十字架上捆綁著赤裸的女人。他用力緊緊地握住了這個吊墜,讓它陷入自己的掌心,然后提起床邊的電話,撥通了康斯坦絲模型店露比·特羅西的專用號碼。他握著聽筒足足聽了十分鐘,露比對他說的事情他都必須一一記下來,任何一點小差錯都可能會帶來大麻煩。“我全都記住了,嗯,好的,還有什么話要說嗎?”露比在電話那一頭想了想說:“小心行事,麥克,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好,我知道。”麥克停頓了一下,最后說:“我不告訴艾倫了,你去通知他后面的事吧。”他說完就把電話掛斷了。艾倫一整天都把自己關在書房里。他重新畫了一次地圖,用紅筆標注保鏢和監控器所在的位置,計算每一次巡視間隔的時間,服務生隨時在每個房間門口等待召喚,如果不是去花錢的客人,SadeMary可說是一座無懈可擊的監獄。他已經很久沒有如此廢寢忘食地投入工作,從前他都以此為樂,現在卻只是當作任務來完成。到了傍晚的時候,艾倫在椅子上伸了下懶腰,行動方案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他覺得并不比露比的計劃差多少,他信心十足,只要一個晚上就能搞垮那個烏煙瘴氣的地方。艾倫甚至已經開始策劃接下去的旅程,他們可以去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地方,而且沒有干擾,整個世界都是他們的。他靠著椅子想了一會兒,覺得這個行程可以和麥克討論一下,于是把嘴邊的紅筆扔回桌子上,推開房門下樓。“麥克,我們去超級市場買東西把冰箱裝滿好么?從昨天開始就只有速食食品,我希望能有新鮮牛rou和水果。”他一邊下樓一邊說,但是沒有人答應他。“麥克?你在哪兒?”艾倫忽然就感到了異常的不安,麥克不會什么都不說就獨自出門,如果他在家,不管在做什么都會答應他。“麥克?”他最后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