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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來都沒意義。醫生巡到這病房,看到我有點驚訝:“紀學長?”我一看,是大學隔壁醫學院的學弟,交道一般,但如今我二哥在他手下,我就還是很虛偽地熱情寒暄了一陣,主要請他多幫忙照看一下我二哥的情況。完了也沒別的事兒,我就跟Derek離開了醫院,到附近的郊區工廠去巡查情況。我們去的一廠,我家第一個廠子。當初能拿下這個廠子,我是很自豪的,也最有感情,畢竟是第一個廠子,我事業騰飛的開始。我更引以為傲的是,我還留了后著——這一廠所在的地方風景極好,依山傍水,早晚開發,一旦開發,我又得賺一筆拆遷費。呵。我的錢不是靠內訌來的,是靠賺出來的。算了,也沒什么特別值得自豪的,我人緣這么差。來的時間點趕巧,正好是中午飯點,迎面都是拿著碗去食堂的工人,見著我和Derek了紛紛打招呼,搞得我好好一個老板像客人似的,被他們拽著去食堂里吃飯,小灶都沒開,拿倆食堂飯盒子打了飯菜送過來。當然,也不能怪他們,我規定的,除了請合作方之外,紀家其他人來廠子里都吃食堂,省得再出現某些人帶著親朋好友來廠子里蹭吃蹭喝報銷每餐幾千上萬的事情。就算要蹭,蹭個食堂每頓十幾塊錢,就虧不到哪里去。“不知道紀總要來,西紅柿炒蛋沒放糖,比較咸,就沒打。”“紀總口味怪,西紅柿炒蛋放糖。”到底誰口味怪!Derek也笑了,分分鐘叛變我,說:“是啊,紀總口味是挺重的。”我覺得他們這叫睜著眼睛說瞎話,為了跟我作對而作對,西紅柿炒雞蛋炒咸這cao作極為令我窒息,一度懷疑食堂師傅是嫌工資開少了故意的。“要不再炒兩個菜吧?”“是啊,岱總更挑嘴。”有時候就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但我就隱約覺得不太對勁了起來,怎么我少個菜就不跟我說要開小灶,他挑嘴就給他開小灶?這有點過分了,就因為他話比我多?Derek笑著擺擺手:“不了,就這么吃吧。”大家就坐食堂里都吃起飯來,也沒太拿我這老板當回事兒,意思意思聊了幾句,該怎么三三兩兩吃飯聊天還怎么弄。吃完飯之后,我和Derek去廠子里面看了看,下個季度的新設計正在投入第一批生產,生產部部長為人比較謹慎,每次新產品制作的量都卡得緊,用他的話來說,寧可賣得少,不能賣不出去。倉庫那邊的負責人特別喜歡一廠生產部部長,這不是秘密了。生產部部長陪著我和Derek看生產線,墻邊的架子上都是樣品,有些小飾品我看著瞎眼,問怎么回事。雖然很多設計我都會把關,但也不是全給我看,畢竟小商品這東西難說,成千上萬個小設計,全由我負責不現實。部長解釋:“這些賣得還挺好的,雖然我也覺得丑,但有的人就覺得炫酷。”哦,好吧。部長又說:“不過紀總,我說實話,你再讓你二哥來負責原料這邊,我是真的奉陪不起了,上回原料出了問題,差點貨就沒趕出來,后來加班加點給弄好的,我去找他,也不是為了別的,加班費撥一點吧,他死活沒肯撥,最后我也沒給你添麻煩,從陳廠長吵了一架,從一廠其他的費用里撥的。我這也不是告狀,我先坦白,這筆錢反正我肯定是要發給工人的,不是你二哥說的什么‘工人來回都是做了那么多事,就不需要加班費了’。”我點點頭:“你沒做錯,陳廠也只是為了大局。”“我知道,沒怪老陳。”部長接著說,“還有,你三姐能不能別插手設計開發的事兒了?這部門是跟我沒關系,問題是他們屁股一拍通過了東西,就都得我來做,做出來東西賣不出去,成本攤我們生產部頭上,這不合理吧。”我委婉地說:“產品賣好了,利潤也是和生產部分的。”“不是,我不是說我們只能好不能壞,問題是,設計開發部門他們自己都怕你三姐啊!”部長叫屈,“他們不敢說,就我敢說。真的,我也不好意思背地里說她,但真的,紀總你不知道,她不合適我們一廠,我們這又不是高檔線,她不切實際你知道吧,搞什么設計師制度改革,還每個商品上要刻設計師名字,我們一個成本八毛錢批發賣三塊二的手鏈,搞這么高檔干什么?刻名字去珠寶店行不?”我:“……”我艱難地解釋:“我知道這件事,也給否了。但她也只是為設計師著想,別的沒想那么多,解釋完就沒事了。”“什么啊,跟您是說沒事兒了,跟我們那可不,罵了我們好久,說我們技術落后,后來您四弟都聽到這事兒了,作模作樣查了大半個月的賬,非得說我們貪了中間的成本,就為了不給刻個字。問題是查來查去也沒查出我們貪了東西,就查出來您二哥那批原料廢了兩筆款,我當時也是火氣上來了,問他是不是這也要好好報一報,您四弟指著我鼻子罵了一頓啊。”Derek說:“例行查賬,讓四少跟著熟悉一下而已,程哥你也別想太多。四少脾氣是有點暴,后來回去紀總聽這事兒也說了他。”不,我并沒有聽說過這件事情。當然我并不會在這個時候認這一點。程部長擺擺手:“行吧。但幺蛾子又來了!您三姐過了一批東西,那設計抄大牌的我不說了,這事兒我們也不全清白,問題是,那批東西沒有抄的必要啊,那批貨特殊,能買會買的基本都買原牌了,市場不對口,我們開機成本都怕賺不回來。不聽啊,解釋不清啊,非得跟我甩數據,說賣得多好多好,那正品是賣得好,又不貴,有病嗎買我們山寨的?就為了賣那么點尾單,我們還得專門開條新線。”我:“……”Derek說:“這也否了。總體來說,這些事情紀總都能理解,都看得透,所以也都沒給你們過壓力,他都給否了。”哦,這些事情我其實也沒全知道,估計是Derek代我給否了,畢竟他也跟了我這么多年,多少有點經驗,這些一看就該否的東西不必要問我。也因為這樣,我覺得他確實磨出來不少,所以才專門計劃給他開了條新線,想讓他去試試手,如果能獨當一面,我就放他自由飛翔吧。十多年都沒給我潛成功,我也別指望以后了,早點放手,大家見面還是好主仆。程部長又絮絮叨叨了好一陣,主要也就是抱怨,讓他說完,Derek表示我心里有數了,他也就滿足了,揮揮手繼續堅守崗位。回去的路上,Derek邊開車邊笑著說:“不該來這一趟的,紀總耳朵都磨出繭子了吧?程部長就喜歡抱怨。”我沒說話,回頭看了看越來越遠的一廠。這里都是我的人生。新進的小職工們我大概不能認全,但老職工都認得,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