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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起身穿好了鞋子,“還能吃多少,我卡著買?!?/br>“……買個二十來串吧,給我?guī)б煌霚貋??!倍畞泶畱?yīng)該夠吃了吧,凌嘉諾遲疑了一下,怕米彥辰到時候也要吃點,還有跟秋文一道回家玩兒的張小東回來后說不定也要吃?!斑€是買四十來串吧,我怕不夠吃?!?/br>米彥辰抿著嘴,看了他一眼,喉嚨里嗯了一聲出了門。凌嘉諾回房披上外套,拿了抽屜里的香煙,踩著毛拖鞋下樓。后院的墻垣有一人多高,倒是免了被外面路人窺視的不便,院子里種了不少樹木花草,只在中間行人的地方鋪了一層青石板,空地都是泥土,大樹底下還有一圈鵝卵石。“冷不冷?”凌嘉諾伸手在許易臉上碰了碰,入手冰涼一片,他側(cè)身跳上乒乓臺坐著,晃著腳轉(zhuǎn)頭去看旁邊跪著的少年。今天在小樹林里那一幕,算是徹底將他對許易正太好少年的第一印象敗了個干凈。他本不是個愛管閑事的,可或許因為他曾經(jīng)也有過一段類似的愛而不得的感情,所以難免心軟了。“……不冷”許易聲音因為寒冷發(fā)顫,卻下意識口是心非了,說完他自己先尷尬了,在對上凌嘉諾那張漂亮的臉蛋和漆黑的眸子后,更是不好意思地低了頭。凌嘉諾抽出一支煙點燃,叼在嘴里:“抽煙嗎?”許易抬頭,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視線落在他叼煙的嘴上,覺得那嘴實在太小,可又覺得配在那張漂亮的臉蛋上,正是恰到好處的?!安灰?,我叔看見了會發(fā)火的,我現(xiàn)在不敢再惹他生氣了?!?/br>“你還怕他啊?”凌嘉諾玩著手里的打火機,細長的手指不斷從火焰中掐過,忽明忽暗。夜風(fēng)里飄曳顛擺的火苗,將他低垂的眉峰照亮,驚心動魄的美麗下滲出股不相匹的痞子味兒,一個不經(jīng)意間,就讓許易看呆了去。回過神,許易小臉發(fā)紅,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凌嘉諾的問題。他很怕米彥辰,一直都是怕的,不是說米彥辰有多兇或者多嚴厲,相反,米彥辰對他很好,從來不過多干涉他的學(xué)生、生活,定時給他生活費,電話里時不時囑咐他要用功讀書。只是他心里裝著太多負擔(dān)和胡思亂想了,他害怕他會辜負米彥辰一番教養(yǎng),害怕他會做出天理難容的事情,就像他這次的所作所為。他一定是瘋了,才會在親眼目睹暗戀了三年的男生跟女同學(xué)做那種事的時候,被嫉妒和長期壓抑的憤懣驅(qū)使著做出那般小人行徑。身旁少年微微顫抖的身子有種如不禁風(fēng)的脆弱,凌嘉諾虛起眼,拿下嘴里的煙,彈掉煙灰,突然發(fā)現(xiàn)鼻子有點堵?!翱抟部蘖耍蛞补蛞擦?,差不多就起來吧,這鬼天氣,入夜了冷得慌,別凍感冒了。”許易瞪大眼,身子猛一個晃蕩,沉淀蟄伏在跪麻木了的膝蓋里的刺痛全部蘇醒,瘋狂往他四肢肆虐,他痛呼一聲,差點從乒乓臺上栽下去。凌嘉諾怎么會知道……凌嘉諾嚇得連打火機都扔了,一把抓住他,心有余悸地拿他洗刷:“玩雜技呢你?這么高掉下去,你這娃娃臉可就保不住了。”許易沒功夫說笑,一張正太臉憋得慘白僵硬,被凌嘉諾抓住后,他身子就沒停下過顫抖。凌嘉諾嘆了一口氣,揉了他腦袋一把,“那邊石子路跪著安全,而且保證銷魂,要不你換個地兒?”許易疼得跟全身不遂似的,重量全壓在凌嘉諾身上,聞言看看了眼樹底下的鵝卵石,哼哼著哭喪了臉?!凹沃Z哥……”凌嘉諾小心肝被叫酥了,有點不滿自己竟然對帶著哭腔的小正太毫無招架之力,糾結(jié)得眉毛都纏在一起了?!澳恰徊还蛄耍俊?/br>許易強忍著想點頭的沖動,“不行,我叔沒說起來我就不能起來,他都已經(jīng)不理我了?!?/br>“這么在乎你叔?”“嗯”許易點頭,隨后又著急解釋:“嘉諾哥你可別誤會,我就是不想我叔對我失望而已,沒有別的意思。”“哦?”凌嘉諾挑眉,雙手撐著他肩膀笑得很是戲謔,“別的意思是什么意思?”許易躲開他的眼神,羨慕又失落地道:“那天我叔追著你出去我就看出來了,他從來都是很無所謂的一個人,有時候張小東故意給他找麻煩,他就算知道也不會理,除了衣食起居,偶爾過問下我們的學(xué)習(xí),其他的他都是采取的放養(yǎng)措施。”“我叔對我們都很好,可我卻覺得缺了點什么,以前我不知道少了什么,直到那天我看見他追著你出去后,我才知道是少了沖動跟傻勁兒。他那樣從容不迫、隨時都能掌控一切的人,竟然會傻不拉幾跟著出租車狂追,鞋子都差點跑掉了才想起跑回來開車?!?/br>凌嘉諾撇撇嘴,壓根兒沒把這言論放在心上,笑話,難不成米彥辰追著他跑了一次他就得感動得稀里嘩啦啊,又不是女人,哪那么矯情。不過,許易這番剖析倒是讓他受用不已,“別跪了,起來吧,一會兒你叔那里我?guī)湍闳フf。”“也不是什么大事兒,那個校長兒子一看就是個小白臉,沒勾搭上更好。這事兒你折騰的也差不多了,見好就收吧,一會兒跟你叔認個錯,我保管他不敢再拎你上閣樓。”幾滴熱淚毫無預(yù)兆地砸下,凌嘉諾一口呸掉嘴里的煙,捧起他腦袋皺眉道:“你不是吧你,有那么喜歡他嗎?白天不都哭過了嗎?還哭啊?”“吃飯只吃一頓啊?!痹S易扭開腦袋,淚眼婆娑地抽道:“我沒喜歡那混蛋,早就不喜歡了,他在學(xué)校不止顧曉春一個女朋友,真他娘夠惡心的。我只是,只是……”白牙揪著嘴不放,太多情緒被堵在喉嚨里,許易看著眼前眼睛黑的發(fā)亮的凌嘉諾,終于大哭起來?!凹沃Z哥,我是不是壞人,心理變態(tài),我不僅對莊羽有那種想法,都瞧不起他了還忍不住天天想看見他,看他跟人做那種事我還傳了出去,顧曉春差點就死了,我……”“哎,我說你倒是別哭啊,你叔回來看見還以為我揍你呢。”見他不是為了那賤男人哭,凌嘉諾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點別扭,他自己一向都不是什么善良之輩,壓根兒沒想過在這件事情里面自殺未遂的姑娘,所以還真不知道怎么勸慰。他被嫉妒鬼火支配的那些日子,跟唐文杰上過床的人,多少都遭受了無妄之災(zāi),或許他也有過像許易此刻這般,諸多內(nèi)疚、痛苦糾纏在一起心情復(fù)雜的時刻,但那也早已在無數(shù)次復(fù)制的遷怒和傷害中麻木到不仁了。他沒辦法再讓自己當(dāng)個好人。青春年少的時候,少男少女嘛,總會為了某個人、某件事中二那么一次,或者不可避免的混蛋那么一次。他凌嘉諾已經(jīng)是劣跡斑斑再無改造之望了,可他不想此刻望著他只等他一句話就會放下枷鎖獲得救贖開始新生活的少年絕望無助,哪怕他并不比米彥辰會教養(yǎng)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