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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著頭換鞋。外面實在太冷了,她的手試了好幾次才把腳上的靴子脫下去。 可還有另一只。 這時候她感覺到葉維臻緩步朝她走了過來,然后他忽然膝蓋點地俯身蹲下,幫著她把另一只靴子往下脫。 其實這一路上姜鈺已經冷靜了不少,但看著他這樣狎昵的舉動,那一刻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變得執拗起來。她往后退開一大步,動作不小,還帶了些負氣的成份。 葉維臻的手就那樣僵在了半空中。粉飾太平的氣氛再度被撕裂開來。 他沒有發作,靜了靜才抬起頭看著她,而后微微笑了下,“生氣了?下午是我不好,我那時候語氣太重。我跟你道歉,嗯?” 姜鈺端詳著他臉上云淡風輕的樣子。 他在笑,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眼底沒有半分笑意,隱隱還藏了些忍耐和克制,這時候她才記起,其實他們第一次見面時葉維臻的眼神就很冷淡。他或許從來不是個好相處的人,只是如他所言,如果她足夠懂事,他就愿意做出那副好丈夫的姿態和她和平共處。 姜鈺的指尖并不長,可這會兒卻掐的掌心一陣陣發痛,她啞聲問道:“在你眼里,婚姻到底是什么?” 葉維臻一點點直起身,高大的身形很快將玄關的燈光給擋住了,面容瞬間變得有些模糊不清。 他安靜了會兒才說話,卻不是回答她的問題,“姜鈺,我們相處的很好,你要什么做什么我都會配合你。這不夠嗎?” “配合?”姜鈺被這兩個字怔了怔,不可思議地看著對方。 葉維臻唇角微抿,他似是想說什么,但嘴唇微微蠕動之后又再度沉默了。 姜鈺笑了下,那笑容落盡葉維臻眼睛里尤為刺目。只聽她喃喃低語了一句,“是啊,我也覺得自己該知足了。” 要是從前,她真的覺得這就夠了,和喜歡的人生活在一起,他對她好。可是當這一切真的發生的時候,她忽然發現遠沒有自己想的那樣簡單。因為還有愛情在,她愛他,所以多少渴望能從他那得到少許回應。 人心不都是這樣的嗎?哪有人能一味付出情感卻不奢望回報的呢? 從前她自詡自己足夠理智,可仔細想來,愛情本就是件沒有理智的事情。當她發現葉維臻不愛自己,當她發現葉維臻甚至還將自己排除在內心之外,當她發現葉維臻不知道她的喜好和習慣,甚至在她生氣難過的時候將她丟在商場一坐幾個鐘頭時……她不免于俗地失望了。 婚姻里若是雙方都不愛彼此,不抱有期待,便能相安無事。但是只有一個人在愛,在愛的那個人難免就要辛苦和失望。 姜鈺知道如今的一切是自己咎由自取,她高估了自己的應對能力,在這場婚姻里,她失控了,也嘗到了挫敗的滋味兒。她扶著墻一步步地往書房走,葉維臻皺起眉頭,他伸出手來,但又慢慢收了回去。 “姜鈺。” “我沒事。”姜鈺背對著他抬了抬手,話語里帶著幾分顫音,“葉維臻,你說的對,是我違反了我們婚姻的初衷。你不用管我,讓我冷靜下。” 她說的每個字都讓葉維臻眉間的皺褶更加深邃,他看著她單薄的背影搖搖晃晃地走開,胸口異常地憋悶。 葉維臻的右手慢慢緊握成拳,最后捏的指節處傳來尖銳的疼痛感才肯罷休。他有些不明白,那件事早就過去了,對姜鈺而言答案就那么重要嗎?他好不容易擺脫那些回憶,姜鈺為什么還要提? 兩個人好好在一起,一直這樣生活下去不好嗎? - 那天之后,兩人間爆發了第一次冷戰。葉維臻每天早出晚歸去公司,姜鈺則一直在書房里很少出來。明明生活在同個屋檐下,兩個人卻基本沒什么機會能撞見。 葉維臻出門前還是會準備早餐,后來發現姜鈺幾乎沒怎么動過,再后來他也懶得做了。 有時候也會在衛生間門口碰上,他主動示好,姜鈺便會回應他,但那種若有似無的抗拒還是非常明顯。 晚上姜鈺甚至睡在了書房,對此她的解釋是,“我寫完稿子可能都天亮了,回房睡會影響你休息。” 葉維臻知道她還在鬧別扭,對此他雖然有些不適,但內心深處總覺得過不了多久就會好。在他的認知里,姜鈺從不是個無理取鬧的人。婚姻里有點摩擦再平常不過,所以葉維臻并沒有將這件事看得太嚴重。 當然葉維臻也不可能知道,夫妻間一旦有了嫌隙,如果不及時修補,那根線就會越繃越緊,最后隨時都有斷裂的可能。 作者有話要說: 葉維臻不說肯定是有原因的,他也有自己的故事。 ☆、第二十四章 “怎么了?沒精打采的。”聞清遞了瓶水給姜鈺,繞過長椅往她身邊一坐。今天兩人說好陪喬夢婕來復診,這會兒喬夢婕還在走廊上和醫生說話,姜鈺卻獨自在院子里發起呆來,一點也不像平日里的她。 姜鈺看了眼聞清,搖了搖頭,“沒事。” 聞清看她一眼就猜到了,“和葉維臻吵架了?” “你怎么這么神啊。”姜鈺笑了下,沒再繼續否認,“我們在冷戰。” 聞清擰開自己那瓶水喝了口,這才說:“夫妻倆吵架多正常,冷戰純屬浪費時間,睡一覺就沒事了。” 姜鈺笑她,“你怎么還是那么流氓。” “夫妻生活夫妻生活,還不知道這事兒在夫妻間有多重要呀。” 姜鈺咕噥了一聲,“沒這么簡單。” 見聞清一臉疑惑地盯著自己,她忍不住嘆了口氣,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聞清聽完只道:“葉維臻這樣的人,如果是小事的話他不屑和你計較,所以這件事,大概對他而言真的很難啟齒吧。” “我明白。”姜鈺點點頭,“我知道這是他的忌諱,一直記得,所以從不主動去碰它。事實上在這段關系里,我始終記得要理智,但是最近——” “最近你發現,要做到理智越來越難?”聞清說話總能一針見血,“很簡單啊,因為你越來越愛他了。” 姜鈺啞然,指尖用力摩挲著手里的礦泉水瓶。 聞清盯著她看了會兒,“姜鈺,其實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 姜鈺隱約知道她想問什么,果然聞清開口就是,“你愛的到底是自己想象中的那個人,還是葉維臻?” “他們是同一個人。”姜鈺立刻接口,幾乎沒有任何遲疑和考慮。 聞清勾著唇角,似笑非笑地反問,“是嗎?那你這么急著找他要答案是為什么,難道不是因為你開始懷疑了?” 姜鈺臉上已經開始出現煩躁的跡象,聞清卻繼續逼視著她的眼睛,問:“如果不是呢?你知道會有這種可能,所以你現在告訴我,如果他們不是同一個人你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