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阿膠固元膏，板起臉對著胡mama說道：“你覺得，就算我去與老爺說，按照老二家的這種性子，老爺能相信是她要留在娘家故意不回來？”

    胡mama訕訕的有些不明白，她方才先行回來告狀，存了私心，不敢說是二少爺?shù)囊馑迹f是何家賢想在娘家多待，二少爺慣著她，便同意了，遣她回來報信。

    ☆、三十九章 底細

    “再者，就算真是她提的，也讓你回來提前稟告了，并不算什么大錯，不值得老爺知道。”陳氏慢條斯理地將一盅阿膠固元膏都喝完了，才對著胡mama笑意盈盈：“只是你自作主張欺瞞主子的事情，你說有沒有必要讓老爺知道呢？”

    胡mama嚇得臉色一白，急忙辯解：“老奴不敢……”

    “敢不敢的，不是已經(jīng)做了么？”陳氏面色陡然一凜：“你是覺得我老糊涂了，不會看人了？”她指著外間：“老二媳婦那柔弱的性子，你非說是她要留在娘家，我方才說了，老爺必不會信！”她疾聲厲喝：“你當我會信！”

    胡mama這才知道厲害，撲通一聲跪在青石磚上磕頭如搗蒜：“老奴一時糊涂，一時糊涂啊。請夫人饒命，饒命……”

    陳氏滿意地看著胡mama受到驚嚇而失措恐慌的表現(xiàn)，直到她頭皮都磕出了血，才道：“起來吧，這是頭一遭，就算了，以后……”她頓一頓：“你做的好，我自然不會虧待你，說起來，你姑娘紅綃也不小了，到時候我給她配個好的小廝……”

    胡mama聽她提到女兒，心下一凜，知道這是警告……表現(xiàn)的好，就配個好的，表現(xiàn)的差，那就配差的了。急忙表忠心：“老奴一定盡心盡力，事無巨細如實向夫人稟報，再不敢自作聰明了……”胡mama也算伶俐，一口一個保證，這才得了陳氏一個點頭，回去伺候了。

    金娘子瞧著胡mama出去了，才進來收了阿膠固元膏盅：“一個奴才也這樣狡詐，夫人費心了。”她是陳氏的陪嫁丫鬟，跟著陳氏幾十年了，從十來歲就開始伺候，感情很深，殊榮恩寵也是鶴壽堂的頭一份兒，在府里比幾個姨娘都略有臉面。

    “她也不怕聰明反被聰明誤。”陳氏笑著道：“我派她去看著老二院子，她倒是會悟，猜我大概不喜歡老二媳婦，逮著一兩次機會就把人家把死里編排。這樣的人，就得嚇一嚇她。”陳氏瞇起眼睛，很是開心：“瑞哥兒那個媳婦，我瞧著很是心善，又懂規(guī)矩，你瞧她進門，從不到處亂看，眼珠子只盯著腳尖。保不齊這軟性子對胡mama一好，時間長了讓胡mama起了別的心思，一人獨大了……今天這一出，就算胡mama有心，也沒有那個膽子……”

    金娘子笑著稱是，又奉承了陳氏好一會兒，把陳氏捧得樂開了花，才開口說正事：“那如今二奶奶那邊，怎么安排？”

    “一應(yīng)的份例和吃穿用度，別虧了她，到底是咱么家正經(jīng)的二奶奶，若是短了吃喝，到頭來還是我們沒臉。”陳氏思忖：“主要是看著別讓她亂跑，特別是別去梅姨娘那里，那是個能干的，不省心……”

    胡mama挨了陳氏一頓教訓，回到院子里就撒氣，瞧著一個小丫鬟正從眼皮子底下過，怒道：“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那丫頭是春杏，莫名挨了呵斥，胡mama又兇神惡煞，看起來心情很不好，嚇得眼淚都要出來：“奴婢沒有鬼鬼祟祟，只是漿洗的衣服要送進去給二奶奶……”

    “憑你也配進到正房？”胡mama瞪著眼睛，瞧見春杏鼻涕眼淚的模樣愈發(fā)心煩，隨手一個耳刮子就扇過去，春杏臉上頓時起了五個巴掌印子。

    何家賢在屋里聽的真切，抬起頭疑惑地看著宣竹，宣竹便打著門簾出去問，片刻后回來：“一個丫頭沖撞了mama，被mama打了一下，就要死要活的鬧騰起來……”

    何家賢起身要去看，宣竹將她按在椅子里：“下人不懂事自有胡mama管教，這不是二奶奶cao心的事……”

    何家賢要起身，宣竹卻瞪眼睛瞧她：“二奶奶還是別管吧，胡mama是夫人派過來管院子的，自然妥帖些。”

    何家賢驀地才發(fā)覺，不只是胡mama，還有宣竹，都沒有將自己放在眼里。頓時覺得無趣，卻又因為出身的緣故有些自卑，不敢真的跟她們起沖突，起身將手中的話本放在桌上：“我到院子里活動一下。”

    宣竹急忙走在前面擋住她的去路：“二奶奶何不多歇息，今日奔波也累了！”

    何家賢不理她，扭動著身子伸展開，出到外面院子時，只有幾個婆子在打掃，胡mama回屋里休息去了，也沒有見挨打的丫鬟，干干凈凈的一片祥和，像是什么都發(fā)生。她嘆了一口氣，想到何音蘭叮囑她的話：多看，多聽，多思量。

    看是沒得看了，那就聽吧。

    何家賢瞧著宣竹對她一臉戒備，吩咐她搬了椅子在廊下坐著，才問道：“我初來乍來，有些規(guī)矩不懂，比如早上給母親請安，是什么時辰？有什么規(guī)矩？”

    宣竹詫異地回答：“胡mama沒跟您講？這是昨兒個一早就該跟您說明白的禮數(shù)。”這方面倒是無所謂，一五一十的回答。

    何家賢想到胡mama的做派，沒有作聲，只聽宣竹說，平素早上必須要去，初一十五早晚各一回。

    宣竹又提醒說明日早上除了給陳氏見禮，其余各房也應(yīng)當認真拜見一下，又羅列了各位姨娘的住處，幾位小姐的院子。

    姨娘們統(tǒng)一住在后面的德興院，梅姨娘和沈姨娘住東院，林姨娘和馮姨娘住西院。家里的四位小姐，方玉婷住亭蓋院，方玉煙住在含煙院，方玉露住在晨露院，方玉靜住在靜妙院。

    何家賢瞧著這些院子名跟幾位小姐的名字都有關(guān)聯(lián)，便笑著說道：“取得相得益彰。”

    宣竹也笑了：“小姐們聽說大戶人家的閨閣小姐們都會作詩，因此有學有樣，名字都是自己取的。原先都不叫這些。”說著又笑笑，她笑起來挺好看：“咱們這院子名是二少爺取的，奴婢覺得，比小姐們?nèi)〉暮寐牎！?/br>
    何家賢笑笑不說話，只暗暗想，沒想到方其瑞還有這等雅好，水平相當可以。

    又了解了幾位小姐的品行來歷愛好，才知道方玉婷并不是老大，上面還有個jiejie已經(jīng)出嫁，叫方玉荷，與大少爺方其宗，三meimei方玉露，三少爺方其業(yè)，同為陳氏嫡出。

    ☆、第四十章 炒飯

    昨兒個處處針對她的三小姐方玉煙居然和方其瑞同是梅姨娘所出。

    方玉婷的生母據(jù)說也是個姨娘，只很早就死了，她一直養(yǎng)在陳氏膝下。

    方玉靜是馮姨娘所出。

    四少爺方其凱是沈姨娘所出。

    林姨娘從前是陳氏的丫鬟，這兩年才開了臉抬的，還沒生養(yǎng)。

    宣竹一面介紹，一面暗自高興。小門小戶的就是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