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2
常的親密讓安德烈非常不快,他知道自己沒有任何立場對此發表評價,可這不妨礙他討厭他們的親密。他很快發現了讓周宗璋難受的方法,周宗瑜對他這個積極想要接觸中國的外國人非常上心,只要他露出“我不會”“我想知道”“教教我”這樣的表情,周宗瑜總是第一時間放下周宗璋開始教導他。周宗瑜身上天然的,對弱者的同情心,成為他制衡周宗璋的利器。要不是因為他過于高大的身形,他很想假裝摔到什么的,往周宗瑜身上靠一靠。好吧,這種想法真幼稚!他自娛自樂地想象,看著手里的花忍不住勾起嘴角。今天是展會成功閉幕的日子,周宗瑜的畫受到很多好評,有幾幅甚至在展覽中就有人要買下。安德烈的心情突然低落,結束了,這就是說,周宗瑜要離開了嗎……他的心抽痛起來,多么短暫的一周,從相識到分離,命運只給了他們一周的時間,他想起某個童謠里的所羅門.格蘭德,他用一周過完一生。而他用一周時間接觸了一個讓他一生心動的人。雖然這令他難以接受,甚至懷疑過自己的判斷力,但他最終還是確定……他對周宗瑜,有種一見鐘情的感覺。安德烈遠遠看到周氏兄弟和麥克.布朗在說笑聊天,他們看起來那么融洽,融洽得令他生厭。周宗瑜注意到他,笑著對他招手,并且下了展館的臺階向他走來。陽光正好,周宗瑜的笑容也正好,所有的一切都好,就是這笑容不是因他而起這點不好。他為自己的小心眼苦惱,但他就是嫉妒,這沒辦法!“恭喜你,展覽成功。”他打起十二分精神,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單純的朋友。“謝謝你,安德烈,我真高興能在這次交流中認識你。”周宗瑜的感謝在他聽來成了無心的傷害。結束了,真的結束了,聽聽吧,他已經在向你道別了。安德烈難以自制的放慢腳步,好像他動作慢些就能拖住時間一樣。晚上將有一場慈善晚宴,每位參展畫家將會獻出一張畫作為拍品,在這場晚宴中拍賣。安德烈用眼神示意麥克.布朗,這位藝術品販子靈敏地嗅到錢的味道。周氏兄弟去幫交流團做收幕工作,麥克.布朗跟著安德烈走到一處無人的走廊。“安德烈.尼古拉耶維奇,我想很久沒出手的你,現在有新獵物了。”麥克.布朗笑著對眼前的男人道。安德烈沒說話,他稍微思考了一會兒,問道:“你準備在藝術品市場推舉新星了嗎?”麥克.布朗搖搖頭,“他還不夠資格。我只是好奇而已,至于原因,你應該懂。”“不,我和他只有私人來往。”“哦,那或許我會錯意了。”“……”安德烈稍微頓了一下,“今晚的拍賣會幫我拿下他的畫,報酬老規矩。”麥克.布朗第一次發自內心地笑起來,“很高興為您服務,我就知道有您的地方就有大生意。說實話,如果原來他還沒資格作為我考量的對象,等這次拍賣會結束,他或許就有資格了呢。”安德烈反感這些充滿陰謀感的交易,但,如果不靠麥克.布朗這個老牌藝術品販子出面,他或許就要錯過周宗瑜的處女拍。他現在還不能對那個人攤牌自己的身份,他需要麥克.布朗做他的代理。今天的慈善晚宴,出席的有利物浦當地名流,在英華商,旅英華人學者,整體看下來,華人要比西方人多一些。安德烈獨自站在不起眼的角落,看著那位很器重周宗瑜的老先生帶著他認識各路人等,而作為周宗瑜年少有為的弟弟,周宗璋也被他哥哥拖著形影不離。終于轉完一圈,周宗瑜臉上浮起一層薄薄的紅暈,雖然只是少少喝了一點白蘭地,他卻有點虛浮。周宗璋拉著他努力往人群外走,剛走到休息區坐下,周宗璋就看到一位在他學術領域內頗有名望的華人教授。他掙扎了一陣,周宗瑜拍拍他,說了些什么。周宗璋猶豫了一下,過去和教授搭話。周宗瑜揉揉有些暈眩的腦袋,昨晚和安德烈聊得太晚,今天又忙閉幕早早起床,空腹喝了一點酒便有些撐不住。“要出去透透氣嗎?”周宗瑜回頭,看到安德烈正站在他背后。“唔,我只是有一點點頭暈,休息一下就好。”周宗瑜忍著嘔吐的沖動,努力清醒一點。“抱歉,我剛才忙別的事,一直丟下你一個人。”“別在意,今天你是宴會主角之一,忙一點也是應該的。”安德烈看他很難受,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我覺得你還是出去吹吹風吧,這里真的太悶,來,跟我去外面草坪。”他不理會周宗瑜微弱的反抗,牽起他的手腕就把他拉出去。晚風微涼,就著青草和水汽。周宗瑜和安德烈慢慢走了一會兒,終于沒有那么不適。“安德烈,多謝你,我現在感覺好多了。”雖然笑容有些虛浮,周宗瑜還是對安德烈表示感謝。“別這么客氣。”安德烈別過眼,他現在不能看著周宗瑜太久,只要一想到這或許是他們最后一次見面,他就心痛得要命。“這次交流展,我最大的收獲就是你,安德烈。”周宗瑜真誠道。聞言,安德烈站定,他明白這句話沒什么特殊的意思,但他還是忍不住心頭一動。“怎么了?”周宗瑜轉過來看著他。他們離宴會大廳已經有一點距離,花園里的綠籬披掛著金色的小燈,暖色的燈光讓周宗瑜看起來更加溫柔,夜風吹亂他們的頭發。安德烈看著那些黑色的發絲融入夜色,他回憶起那次在海邊的初遇,他們離得那么近,那些發絲曾撫過他的臉。而明天之后,眼前這個人就要離開了,如果他運氣不夠好,沒能在中國那個陌生的國家再找到他,那么……他所擁有的……只能是這短暫的回憶。安德烈覺得自己快要忍不住強迫眼前的人留下來,非法的手段也好,殘忍的手段也好,只要能留下來就行。“安德烈,謝謝你,愿意不帶偏見的接受我,老實說,就像你曾經的緊張,我也一度不知道該怎么與你相處。”他頓了頓,眼睛晶亮地看向安德烈,“不過,我發現,你真的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像是我們早已是知己一樣。”安德烈壓抑著內心的痛苦,努力扯出一個微笑,他現在不想說話,不知道該說什么,他擔心自己一張口就會發出命令般的語言,要求他留下。“我會記得你,安德烈,我的朋友。”好吧,多么好的離別禮物,你已經成功撕開我的心了……安德烈悲哀地接受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