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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餅干都有。jiejie把小弟抱在懷里,看著小弟天真開心的樣子,終于忍不住落淚。“宗玥,讓你昨晚早些睡,你偏不聽話,這哈欠連天淚眼迷蒙的,怎么去看戲呢?”他聽到大哥掩飾的言辭,一股怒火竄上心頭,他很想罵人,甚至想沖上去揍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最后他還是什么都沒有做,他們整裝出發(fā),每個人都打扮得精致漂亮,除了大哥,他們每個人都拎著一個精致的漆皮小包。大哥今天難得穿上正式的三件式西裝,jiejie穿的是那件很寶貝的法國白紗洋裙,他則是穿上那身據(jù)說是給他做留學禮物的黑色洋服,就連小弟都穿著新做的背帶褲和小牛皮鞋。他們在天蒙蒙亮的時候坐上一艘小船,薄霧里,小船順水而下,載著他們?nèi)ネ粗拿\。最先被送走的是宗璟,他和jiejie坐在看戲的茶樓里,大哥說帶宗璟去解手,結(jié)果回來的時候就只有大哥一個人。他有些著急地質(zhì)問大哥,宗璟去哪里了?大哥沉默看了他一眼,說,“你別管,也別問。”他很不安地起身去找小弟,但被jiejie按在椅子上,大聲吼他讓他別亂跑。等了一會兒,一位有些面熟的貴婦人進入他們的包間,樓下的戲臺子已經(jīng)開始第一折戲。大哥站起來,給婦人鞠了一躬,jiejie揪著他對他說,“快叫姑媽。”婦人神色匆匆地和大哥耳語著什么,她扭過頭看著他們姐弟倆。“老三不用我?guī)ё呙矗课蚁胂朕k法,還是能把他帶過去的吧?”“不用了,宗玥是個姑娘,放誰家都怕受氣,我只能信任姑媽您。現(xiàn)在兩邊緊張,你帶一個人出關(guān)還好說,帶太多怕出事。宗璋我自有安排。”婦人突然落淚,轉(zhuǎn)過頭和大哥低聲說著什么。jiejie就跟著那神色匆匆的姑媽走了,走以前她盯著大哥想說什么,但最后還是咬著嘴唇含著淚,一言不發(fā)地離開。他要追出去,卻被大哥緊緊箍在懷里,他氣得眼睛都發(fā)紅,想質(zhì)問大哥這一切究竟是為什么!當看到大哥充滿悲傷和絕望的雙眼,他失去了質(zhì)問的沖動。他跌坐在椅子里,樓下不時傳來戲迷的叫好聲,周圍都是亂哄哄的嘈雜,唯獨他們所在的包間像是落入另一層空間,凝固的沉默。他一直等著來接他的人,直到上午的戲結(jié)束,都沒等到有人來。“走吧,去吃飯。”大哥拉著他出了茶樓。那一瞬間,他還以為自己不會被送走。他快走兩步,趕上走在自己前面的大哥,緊緊抱住他的胳膊。一絲僥幸的開心竄進他心里。他們吃過午餐,去小鎮(zhèn)的碼頭等船。這個鎮(zhèn)子在大江邊,來往有許多新式的輪船,那些大船刷著白色或灰色的漆,時不時發(fā)出嗚嗚的轟鳴。“哥,鎮(zhèn)子上的碼頭真不小啊,還是洋灰抹的呢。”他有些新奇地東張西望,這個鎮(zhèn)子雖然沒有父親工廠所在的城市大,但對比他們的小鎮(zhèn),還是時髦多了,這里已經(jīng)少有人穿著土布衣裳,來往人群衣著光鮮洋氣。“宗璋......”他回頭去看站在背后的大哥,等著他說話。大哥盯著他的臉,問道:“你還想去英國讀書不?”“想啊!當然想!”他回憶起自己家以前那個傳教士家庭教師,那個英國先生總是教他們許多新奇東西,父親答應他們,如果學好英語,就送他們?nèi)ビx書。在他的想象里,那是一個不同于小鎮(zhèn)的,有很多汽車、飛機和洋人的地方。最重要的是,他還能和大哥在一起,只要和大哥一起,管他英國美國還是別的國,他都愿意去。大哥溫柔地沖他微笑,他也受到感染笑起來。“宗璋,你過來。”他走過去,大哥拿起他的漆皮小包,他看見里面放了許多東西。大哥掏出一個玉墜子,掛在他脖子上,冰涼的玉墜落入襯衣里,他不由打了個激靈。“宗璋,你聽好,這個小包有個縫死的隔層,放著一支金梳子,一個金戒指,一桿翡翠毛筆。隔層外面有個小荷包,放著五百鎊紙幣。另外放著一本我周家的祖訓。”他不明白這些貴重的東西有什么用,疑惑地看著大哥。“錢少了些,但是只能換到這么多了,你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用掉里面的金子。切記切記,不能讓別人知道你帶了這些東西。”大哥摸了摸他的頭發(fā),不舍地看著他,“好好學習,別怕吃苦,別做昧良心的事,別給中國人丟臉。”他一瞬間明白了什么,驚恐地瞪著大哥。可是大哥已經(jīng)抬起眼不知看向哪里。他回過頭,看到一個眼熟的外國人正在向他們走來。“哥!”他拉住大哥的衣袖。“宗瑜少爺,好久不見。”神父和周宗瑜打著招呼。“道爾頓神父,恭喜您,聽聞您升職神父我非常高興。”周宗璋完全懵了,一股寒意爬上他的脊背,耳朵里聽到大哥和神父的對話,那些中文他覺得自己都聽得懂,可連起來究竟什么意思他不能理解。他緊緊攥著大哥的手指,終于,大哥低下頭看他,他看著大哥的眼睛,感覺自己的手被遞到神父手里。“哥,不要讓我一個人去,別送我走......”他顫抖著,眼里充滿guntang的淚,手指幾乎摳進大哥rou里。周宗瑜沉默地望著他。“宗璋,去學習吧,學成了哥等你回來。”他感覺自己的手指被一根一根掰開,大哥垂下眼,拒絕再和他有任何眼神接觸。最終,他死心一樣松手。他被神父帶上船,在汽笛轟鳴中看到大哥黑色的影子越來越小,直至不見。從那之后,他們四人天各一方,伴隨著歲月的動蕩各自飄零。沉重的氣氛縈繞在姐弟三人的心頭。周宗璟道:“我以前不知道jiejie和三哥也被送走了,小時候不懂事,還怨恨大哥。不過收養(yǎng)我的父母對我很好,他們以前是父親事業(yè)下的人,分家前就被父親支持著獨立出來。后來因為和美國合作開發(fā)項目,就順勢全家移民了。我被他們照顧得很好,也真心把他們當做父母。”他停了停,有些傷感地說,“我長大以后,他們也對我提起過大哥的事。那時候族里支系鬧得厲害,養(yǎng)父母是遠房親戚,在族里已經(jīng)是邊緣,想幫忙卻都不敢插手。大哥找見他們的時候是在半夜里,因為白天怕被人看見,怕他們受到牽連。”周宗玥咬著唇沉沉嘆了口氣,這么多年,她這個咬唇的習慣還是沒變。“姑媽以前也想跟我說大哥的事,不過我都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