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他是緬懷亡妻，不如說他是看中排場和面子。

羅明和張遠雄都沒有參加葬禮，他們和王良家畢竟沒有沾親帶故，外加王晨光也沒給他們發帖子，去了反而不倫不類，徒惹閑話。

醫院那天之后，羅明就再也沒有見過王良，王良和學校請了很多天假，他也理解王良的心情，只是他太過在意那天王良說的話，以至于這幾天都心神不寧。

他知道王良的為人，既然對方說出了‘這是最后’這種話，那就代表王良一定是想做些什么。

可他才剛剛拒絕了王良的告白，而且他也承諾了如果對方不想見他，那么他就不出現，以至于這幾天，他明明寫了無數的短信，可卻一封也沒有發出去。

或許……他不該那么直接的拒絕王良的告白，至少不應該在這種時候。如果他沒有拒絕，現在還可以發短信關注對方的情況。

不，他不該這么想，就因為在這種時候，他才必須拒絕。如果給了對方不切實際的希望，最后反而更加殘忍。

真是的，王良那個笨蛋，明明那么優秀又帥氣，為什么要喜歡上他這種人？加上前輩子，他都已經快是個大叔了。

只能拜托大雄了嗎……如果他不行的話，也就只有大雄才能讓王良敞開心扉了……

羅明給張遠雄打了個電話，他沒有說自己和王良之間的糾葛，只說了王良心情不好，希望他能開導一下。

“我早就給他打過電話了。”張遠雄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著急，“可良良一直不接，我還去他家堵他呢，可根本沒人給我開門！你說良良該不會想不開吧？”

“不會。”只有這一點，羅明相當肯定，他知道王良不是那種會自尋短見的人，他更怕的是另一件事，“你別瞎想了，可能他只是心情不好。”

“哎。”張遠雄嘆了口氣，“我最近真是飯也吃不下，游戲也不想玩，書也讀不進。”

“你不是一直讀不進書嗎？”

“靠！我這么悲傷的時候，你就不能配合一下嘛？”羅明這一打岔，張遠雄的心情反倒好了一些，“總之我會繼續給良良打電話的，一有什么消息就告訴你。”

“好。”

羅明掛了電話，他沉思了很久，最后還是給王良發了封短信。

【你在哪里？】

原本還以為王良不會回復，可誰知才過了一分鐘，他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他連忙點開了這封短信。

【在學校。】

什么？王良已經來學校了嗎？羅明從早上起就沒看到王良，還以為他今天又請假了。

【在學校的哪里？】

【音樂室。】

羅明趕緊從教室跑了出去，還好是午休，否則他還要找理由和老師請假。

悠揚的曲子從音樂室里流淌而出，那是王良最拿手的一首曲子，不知道為什么，羅明卻覺得聽起來有些哀傷。

才剛剛打開門，曲子就戛然而止，就好像突兀的斷在了某個未完的節點，令人覺得惋惜。

王良坐在鋼琴前，背挺得很直，雖然他的手指停下了，可是坐姿卻依舊相當標準和漂亮。

“你終于來學校了。”真的見到王良了，他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這是我最后一次來學校。”王良合上了琴蓋，“我要去國外留學了。”

“在這種時候？”

“就是因為在這種時候。”王良答道。

“拋下在這里所有的朋友？”羅明心中不好的預感終于還是成真了。

“你知道嗎？羅明？”王良站起了身，“我一直以為只要壓抑自己的本性，維持現在這樣平靜的生活就足夠了，可是事實證明，我錯了。”

“我犧牲了自己的自由，犧牲了自己的快樂，換來的不過是現實對我無情的嘲笑。”王良走近了羅明，“我終于明白了，人如果不能隨心所欲的活著，那么他被生下來就毫無意義。”

“我已經錯過一次了，不能再錯第二次。”王良臉上的表情陌生到令人覺得恐怖，“我想要得到自由，真正的，沒有任何人能阻礙的自由。”

“你想和你爸爸斗？”羅明很快就猜出了王良的意圖，這也是他最擔心的事。

“誰知道呢？”王良就那么從羅明的身邊走過，腳步沒有片刻的停頓，他打開了音樂室的門，“再見了，羅明。”

“等等。”羅明知道，如果他再不開口，或許他一輩子都沒有機會了，“我只問你一句話。”

“什么話？”王良并沒有回頭。

“這就是你真正想要的東西嗎？”羅明的聲音鄭重而嚴肅。

幾秒的沉默后，王良緩緩開口道：“是啊，這就是我真正想要的東西。”

‘砰’音樂室的門被關上了，那道門就好像一條分割線，徹底剪斷了兩人之間的聯系。

羅明嘆了口氣，他心里有些感慨，甚至還有些難過，他坐到了鋼琴前，椅子上還有王良剛剛留下的余溫。

果然……他救不了任何人，他沒辦法像張遠雄那樣誠實的說出自己的想法，歸根結底，他只是個懦弱膽小的人罷了。

因為懦弱，因為膽小……所以才拼盡全力……想要守住自己現在的生活。

***

王良一出音樂室，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的賴以冰，對方朝他抱歉的笑了笑，“我好像來的時機不太對。”

“你都聽到了？”

“一點點。”賴以冰聳了聳肩。

“什么時候從M國回來的？我記得你好像在那邊發燒了。”王良不經意的問道。

賴以冰的瞳孔猛然驟縮，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他去M國的事沒有告訴在學校的任何人，就算對方從他經紀人那里打聽到消息，也不可能還知道他發燒的事，難道是羅明？

不，不可能，羅明巴不得和他撇清關系，他和羅明一起去拍照的事情，羅明一定對王良保密了才對！

賴以冰壓下心中的震驚，笑著問道：“你怎么知道的？我還以為我的行程很保密。”

王良不帶任何感情的看了他一眼，語氣很平淡，“如果我想知道，我就什么都能知道。”

“……”有那么一瞬間，賴以冰感到了從未有過的顫栗和威脅，可是下一秒，卻